白惹春換好衣服,鎖好門,走出面粉廠的家屬樓。
天光大亮,烈日掛在天空,不太冷的氣溫隨著太陽的存在,反而騰升幾分熱意。
走在記憶中的路上,白惹春有種跟原主在回憶中交錯相見。
兩旁翠綠挺直的樹木,連綿交錯的樹陰和地上零星可見的樹葉,被斷斷續(xù)續(xù)的風(fēng)吹的沙沙作響。
溫暖平和的天氣,讓人有種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刻。
深呼吸了一口氣的白惹春,想到今天她要干的事,抬頭望向天空的太陽。
強烈又不讓人感到刺眼的太陽,她低聲地說:“這么好的天氣,就應(yīng)該配一個前途燦爛光明的人生,而不是像臭蟲一樣在惡臭如爛泥的地方,跟過街老鼠般躲躲藏藏的過一輩子。”
話音落在空氣中,除了白惹春的聲音,無人回應(yīng),也正如白惹春要干的事,悄無聲息,卻擁有落子無悔的決心。
趕到老師辦公室,跟一雙有些年齡又帶著熱愛的眼睛對上。
“徐老師,謝謝您的教導(dǎo),您以后一定會桃李滿天下,勝如春滿園的種樹人。”白惹春見到這位臉上帶著歲月留下的紋路,并不年輕卻身子骨硬朗的徐老師,心里卻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她感覺到這副身體對這位徐老師的敬重,敬愛。
“好孩子,我說了你父母不供你上高中,我供你啊,這么好的學(xué)習(xí)天賦,早早埋進社會和生活里,你會吃不少苦的。”溫?zé)嵊植粚挻蟮氖郑涞剿氖直凵希吺瞧饺赵诮淌依锏穆曇簦肿纸虒?dǎo),如同再生父母般,斤斤計較。
字字句句帶著心疼,話里藏著對對方怕苦,怕小樹長歪的疼惜,眼中的溫柔,正好被不知所措的白惹春撞見。
“哪有這么苦,老師對我超好的,等以后我?guī)Ш贸缘膩砜蠢蠋煛!北情g發(fā)酸,從眼眶掉下的淚水,和不受控制卻脫出而出的話,好像在心里藏很久,卻忍不住跟自己愛的人說出。
眨了眨眼睛,感受著從臉上流下的淚水,白惹春在這一刻,跟這個同名同姓的姑娘,真的相見了。
“你呀。”徐老師的手,擁上這個并不高壯卻正好能裝進懷里的姑娘,輕輕的,摸了摸對方有些瘦弱到輕薄的背,正如母親溫暖又帶母性的關(guān)心,就像回到媽媽的子宮一樣。
在懷里嗅到淡談的香皂味,臉上的淚洗的更快,更多,鼻間的酸意也更重,倒吸了口鼻子。
從懷中掙脫開,看著對方的面頰,一眼又一眼,才撐著笑的對她說:“老師這些年對我很照顧,自己卻過的清貧,我知道老師還幫了不少學(xué)生,但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這孩子,說的像最后一面一樣,我等著你買好吃的給我呢。”徐老師有些好笑,帶著幾分沒好氣的說。
“知道了。”
“回去注意安全,小心著自己身體,沒有吃的找老師,受委屈也是,老師一直都在的。”
“嗯,知道。”
帶著一張紅皮封面的紙張,上面寫著畢業(yè)證,姓名和班級等等。
白惹春走出屋子,擦干凈臉上的淚水,找了個安靜又沒人的地方,“我知道你在,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干的事,你怎么想的。”
沉默的空氣,沒有什么回應(yīng),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神經(jīng)病自說自話的場景。
“那徐老師呢?”
一抹淡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白惹春的面前,一模一樣的長相,她對視上白惹春的眼睛。
干凈,安靜,帶著一抹清愁的眉眼,初戀小白花的長相,配上這文藝又清愁,難怪被徐家棟這個老東西看上。
這是白惹春看到七十年代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想到的。
“我知道你要干的事,只要你不傷害我那對自私自利的父母和兩個大腦沒發(fā)育完全的傻子,其他的當(dāng)了十五年的黃老年和上輩子,也夠還了。
但徐老師她真的很好,也麻煩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第一件,能常寄信和東西給徐老師嗎?就當(dāng)幫我盡孝了。”
“作為回報,我告訴你白家的存款有三張存款,密碼,我告訴你這張有一千塊,拜托了。”
說完人就消失了,而白惹春只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有種新生的感覺。
她伸了伸懶腰,轉(zhuǎn)頭趕去知青點報名,花了一毛做人情,拿到下鄉(xiāng)通知單。
之后趕回去做了飯菜,趁著時間還夠,進屋靠著七十年代的白惹春報的地點,順利拿到存款,打開一看正好是一千。
出門裝扮一下,又找了個阿婆換了一套衣服,穿上扮上成一個大肚孕婦,臉上整些畫妝技巧,改成得國字臉,順利拿到錢。
把錢放進系統(tǒng)空間,找個死角巷子開始換裝,扔掉自己身上的大孕婦服,把從阿婆那買來的換上,又把臉改成鵝蛋臉,塌著腰弓著背地走出巷子里。
剛出來沒幾步的白惹春,就聽到有兩個混混的人說:“這大肚婆該不會跑了吧,這么久都不見人影。”
白惹春面上平靜,心里卻提著一口氣,腳步加快的朝面粉廠的公廁走去,到廁所里換回自己的衣服,擦干凈妝,若無其事的回到白家。
把存折還回去之后,又把戶口放在了屋里的桌上,鑰匙帶在身上。
做完這些,白惹春老實的縫衣服,正巧白母回來了,白家人吃完飯后,一個面色頗黑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年齡。
跟白父白母進的屋子談了好一會兒,白父白母趕著時間上班,鑰匙也被白母拿走了,沒多久都走完了,除了白惹春。
“惹春姐。”聽到馬盼兒的話,白惹春帶著木鐲出門,偷偷摸摸地交易完。
看著到手的兩塊,和系統(tǒng)空間的一千塊,白惹春覺得這錢夠地活到改革開放的那天。
縫完衣服的白惹春,剛放好衣服,下一秒門被打開,白父那張老實巴交的臉上,滿是怒火中燒,赤紅的眼睛,大步朝白惹春的臉上打去。
耳中一片嗡嗡作響,整個人跌坐在地,半晌才緩過勁的白惹春,目光死死的盯著白父,從地上爬起來。
[叮,簽到系統(tǒng)報到,檢查到有能源存在,吸收中……吸收成功。]
白惹春眨巴了一下眼睛,聽到簽到系統(tǒng)的話,整個人都麻了,下一秒吸收成功。
吸收成功,吸收成功,吸收成功,這四個大字,無限循環(huán)在白惹春的腦中。
[叮,簽到秘密書信*2,寫上人名,將到它的秘密。]
上一秒下輩子見,下一秒重回人間的白惹春,在心里默念白成武的名字。
白成武發(fā)現(xiàn)徐家棟倒買面粉,便以三女為連襟關(guān)系,綁死徐家棟,成功上般。
徐家棟家暴死前妻,兩子都是幫兇,倒賣面粉的徐家棟與黑市老大武漢財是兄弟,賬本在面粉廠的兇宅里,交易地點也在這。
今晚有一筆交易于十點。
白惹春看完,輕聲地說:“倒買面粉?”
“你……”白成武的臉色大變,趕緊出門看有沒有人,正巧見到大嘴婆林娘慧。
白成武直接趕人,鎖好門,把白惹春拉進屋里,目光兇狠地盯著白惹春:“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但是你得想好怎收買我,畢竟我這人嘴不太管得住。”
白成武面色難看,眉頭一皺,盯著這個他從未往心里去的三女兒,有些摸不透她想法。
“我要徐家棟的聘禮錢,還有白家斷親書,我己經(jīng)報名下鄉(xiāng)了。”
氣得直喘粗氣的白成武,瞪大雙眼地看著白惹春,指向她的手,帶著幾分哆嗦。
“不給,我放在朋友哪的舉報信,在我沒有下鄉(xiāng)之前會送去。”白惹春語氣平淡地說,完全沒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里。
面紅耳赤的舉起手,想打死眼前這個不孝女,但耳邊還回放著對方說的話,強壓住怒氣的放下手,轉(zhuǎn)身離開這個讓他感到憋屈的地方。
白惹春看著人離開,原本自信十足,仿佛能殺敵沖擊的模樣,一下塌了下來。
不小心扯到臉上的傷,氣憤得不行,“宿主,我可以提供藥物讓宿主恢復(fù)哦。”
種田系統(tǒng)?她的錢……整個人有點淡淡的死感,心如死灰的問:“你吃了種田系統(tǒng),那我的錢怎么拿回來?”
天堂一念間,地獄在人間。
“宿主,這不怪我的,誰讓宿主在我綁定的前一秒猝死了,我只好讓宿主重來一次,好在原主的念力給了宿主,讓我蘇醒,正好餓了,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你……行吧”看在這玩意幫了她一把的份上,她決定放它一馬。
接受事實的白惹春想起跟徐家棟的婚事,正好解決了,也能給白正武一點顏色看看。
說做就做的白惹春用報紙寫了舉報信,趕去公安部門的綠皮郵箱里。
小心投完后,想著怎么引起注意,畢竟時間緊任務(wù)重。
一個黑衣戴帽的男人,也偷摸著往郵箱里投東西,白惹春一個快步上前,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一頓,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想跑,白惹春一腳踢上男人的膝蓋骨,男人下滑倒地,被白惹春按在地上。
白惹春把人往旁邊的巷子里拉去,扒開一看,眉清劍眉,十足的清俊秀雅。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你也是舉報人的?我?guī)湍悖阋惨獛臀易鲆患虑椋趺礃印!?
宗澤林沒想到他被人抓個整著,他也沒想到他重生了。
上輩子他被什么時候東西控制住,傻逼上身一樣,給一個白蓮女送這送那的當(dāng)冤種,還希望他那色迷心巧的親爹能把他從鄉(xiāng)下?lián)苹貋怼?
和黑心肺的繼母相親相愛,被人偷了不少家底還不自知,還跟個傻子一樣樂呵呵的。
偏偏他重生回來的時候,己經(jīng)填了下鄉(xiāng)報名,想著苦誰也不能苦自己的,就找人做局,把他那自以為清高的繼弟設(shè)計下鄉(xiāng),還抓了他繼母的初戀,哄他繼母拿錢給初戀。
這不,想起他親爹那五毒俱全的親戚,想著給他們舉報了,順便把他親爹也給整到大西北去吃土。
還擔(dān)心被人抓了,就干不成了,誰知道峰回路轉(zhuǎn)啊。
“成,不過,這里頭沒人命吧。”他這人怕血,底氣不太足的問。
“沒有,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白惹春見人這幅模樣,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