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緣起！你欺師滅祖，在不動山上重傷素瑤，如今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

凌緣起才恢復意識，就被人劈頭蓋臉一頓指責。

站在她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面容俊逸，身材高大，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格外冰冷，甚至有幾分慍怒。

自己正跪在一座殿堂之中，雙手被鎖鏈束縛，琵琶骨處傳來劇痛。凌緣起垂眸，鎖鏈的一頭活生生穿過她的琵琶骨。

是了，自己剛答應一個可憐兮兮的自稱系統的東西，隨它穿梭在各個小世界，補全小世界的故事線來著。她問系統是否有什么要求，系統看了看她柔弱的模樣，說她只需要在每個世界里當她自己就好了。

可是現在——凌緣起勾起嘴角，眼神不似平常的嬌媚，反而透露著幾分涼意。

她的呼吸牽動琵琶骨處的傷口，冷汗簌簌而下。不屬于她的記憶充斥著她的整個腦海。

凌云山，以劍道聞名整個大陸。

原主幾經磨難，終于憑借的不凡的天資以及努力拜入當世劍尊玄夜名下。原主一派天真，玄夜教她習劍，教她安身立命的道理。從未與異性交往過的原主，幾乎如飛蛾撲火般愛上了自己的師尊。她知道愛上如師如父的玄夜，是世道所不容，所以她瞞得很好，從未與他人袒露。

可是在一次驚動整個修真界的試煉中，一面名為照心的法器讓原主對師尊的感情赤裸裸的展現在了所有人眼中。

從此，凌云山少了一位天資卓絕的小師妹，多了一個讓師門蒙羞的罪人。玄夜至此之后對原主不再耐心，動輒辱罵。甚至在一個雨夜帶回了一個女人，告知眾人她便是自己未來的道侶，名叫素瑤。

原主在痛苦中煎熬，不僅僅因為看見所愛之人與他人恩愛，還因為玄夜一次次為了素瑤而污蔑自己。

最后她仙骨被剔，靈根被毀，修為盡散。那雙曾經握劍的手被人踩進泥里，原主才終于死心。執起自己的本命劍飛白，自戕在玄夜面前。

可偏偏在原主死后，玄夜才驚覺自己對原主的愛。他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影，原主的死打破了他可笑的堅持。

最后他自廢修為，自縊于凌云山上。

眼下正是原主被誣陷在試煉中重傷素瑤，正在戒律堂中受審。

凌緣起抬起頭，一張蒼白的小臉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玄夜看見她脆弱的模樣，不由的心軟。

“我竟不知，凌云山竟是這樣一個無法無天之地，戒律堂的長老更是眼盲心瞎，連同你這個我名義上的師尊，都蠢的一塌糊涂。”

玄夜愣在原地，反而是戒律堂長老先反應過來，氣的吹胡子瞪眼，大罵幾句孽障休要猖狂。

玄夜反應過來，又是一陣怒意翻涌。

凌緣起不顧傷勢，盡管疼得要死，她還是緩緩站起身。

“事情尚未結果，便刺穿我的琵琶骨，將我關在水牢整整三天。”

凌緣起一步一步走向玄夜，心中恨意凌然。有原主的，也有她的。

“我說沒有便是沒有，你既定了我的罪，又何妨來此裝腔作勢。還是說身為世間第一劍道尊者的你內心陰暗扭曲，以折磨自己的親傳弟子為樂。”

“孽障！你早便嫉妒素瑤，當天你二人同行，不是你還能有誰？”

玄夜望向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前人是凌緣起沒錯，但他卻覺得什么東西悄然發生改變。一時間他竟不知是因為她的話氣憤，還是因為她的態度感到恐慌。

從前，從前她只會吹著頭，紅著眼說自己沒有。何曾像這般咄咄逼人。

玄夜按下情緒，想起重傷不起的素瑤，他抬起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握住了凌緣起的金丹。

她才結丹，根基本就不穩，被玄夜這般，金丹便搖搖欲碎。

緣起吐出一口鮮血，只感覺身體的某一處被摧毀，鮮血淋漓。

“呵。”她捂住丹田，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笑什么？”玄夜臉色陰沉，“你若認罪，現在去跟素瑤道歉，我便不再追究！”

“我笑你不自量力。”

凌緣起握住鎖鏈，嘴角勾起，嘲諷著眼前的男人。

下一刻，貫穿凌緣起身體的鎖鏈被活生生扯出，她疼的幾乎站不穩，但屬于她的本源之力很快充盈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將她破爛的身體復原。

紅色的妖力圍繞著凌云起周圍，只一瞬又全部被收回。

快到人幾乎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著殿中的每一個人。

凌緣起按照原主的記憶抬手捏訣。

“劍來！”

水牢中，飛白劍受到召喚，劇烈顫抖起來。也如它的主人一般，掙脫鎖鏈的束縛破空而出。

“師尊。”

眼前的少女渾身浴血，幾縷發絲垂落在頸邊，更襯的她膚如凝脂。

她粲然一笑，就如初見般溫婉明媚。

紅唇微張。玄夜心有僥幸，以為她要像從前那般軟下態度。

卻聽見她說。

“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這招叫做——霜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