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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是猴子搬來的救兵嗎

這些百騎司的小兄弟們,是真的給面兒啊。

雖然武安很清楚身后有不少人的年紀應該比自己大,但是在戰爭殺伐這一層面上的經驗,在場能比得上自己的人,還真沒幾個。

戰場上,雙方并不是亮武器裝備或者秀一下段位,對方就能嚇的跪地稱臣,而是正兒八經的攻戰、沖鋒、陷陣、拔營。

每一個操作,每一個失誤,都會帶來大量人命的傷亡。

相比之下,武安忽然覺得今日的沖突有些可笑。

韓王李元嘉或許是在遵循著某種官場潛規則,出來亮一下身份,大家各自識趣。

但他沒想到的一個問題是,如果武安不扳倒郝處俊,就沒法把罪責牽連到李敬玄身上。

如果不弄死李敬玄,那死的人,就要變成武安了。

更何況,他本就是從敵營中殺出來的悍卒,性子根本不可能太過于溫吞。

“敢攔我的,都是想要我死啊......”

武安輕呼出一口氣,悍然舉起長刀,周圍人當即響起一陣陣呵斥或是勸說之聲。

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個黑甲青年和身后那批百騎司的兵卒都是瘋子,一旦那柄刀揮下,天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要沖殺過去!

李元嘉的神情僵住了,心里除了不敢置信,更是涌起一陣無能狂怒。

他是太宗文皇帝的兄弟!

當年玄武門一役,太宗皇帝平叛時殺了兩個親兄弟,從此以后對剩余的那些兄弟便極為優待,這個習慣,也被當今天子繼承了下來,明面上對宗室還算是不錯的。

“本...本王......”

“本官敬你是宗室親王,但現在本官奉的是詔。”

武安高聲道:

“天后詔令之前,誰敢阻攔!”

周圍的大臣和文吏們都驚呆了,只有那些金吾衛的兵卒,在看著那名黑甲青年挺拔的背影時,心里開始涌起一股高山仰止的崇敬。

同為武夫,心里自然而然地會更喜歡那些飛揚跋扈的人物。

“退下!”

韓王李元嘉抿了抿發燥的嘴唇,他不想退,不管是因為憤怒,還是為了天家的顏面。

要是自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頂不住一個小小匹夫的呵斥,自己的這張老臉得往哪兒擱?

武安毫不猶豫地揮落長刀,身后的百騎司兵卒們一時間氣血上頭,根本想不到這樣做的后果,他們眼里開始閃爍起狂熱之情,很多人已經開始準備向前沖殺。

他們中間有很多人平常是還算理智的,可這時候,那個黑甲青年的一舉一動,都在瘋狂撩撥他們的神經。

武安是真正在戰場上帶過兵的,光是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就足以讓那些武夫折服。

匹夫,一群匹夫!

李元嘉在心里咆哮起來,他情不自禁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發覺跟著自己并肩站過來的那些同輩和晚輩官員們,居然已經退到了人群里面。

李元嘉:“......”

他看了武安一眼,冷哼一聲,緩步退入人群中。

一場沖突,頃刻之間消弭。

“都愣著做什么,繼續羈押人犯,清點人數......”

武安收起刀,對著身后的金吾衛兵卒們喝道:“但凡缺了誰,回去之后,全部上報朝廷,說是因為韓王阻攔才走丟了人犯!”

見他們都看著自己,一臉小迷弟的崇拜,武安有些不耐煩,看向人群里一個明顯是頭領模樣的中年人。

“此乃天后旨意,聽到了沒有?”

正在吃瓜的中年將領愣了一下,連忙點頭,下意識道:“末將明白。”

這他娘的是條瘋狗啊。

李元嘉站在人群中聽到武安的喊聲,面皮狠狠抽動了一下,隨即轉過身,憤怒道:“本王要去見天子!”

......

“天子頭風,不見外臣......哦,是武都尉啊,快進來。”

老宦官一見到是武安,老臉頓時如菊花一般綻開,笑容親切。

他拉著武安,邊走邊說道:“以前見著武都尉,便覺得宮里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現在看來眼光不錯,武都尉果然是個大才。”

嗯?

雖然武安覺得這句拍馬屁有點過了,但他還是能從老太監的語氣里察覺出一點東西。

不用他開口,老宦官就主動透題:“天后娘娘知道武都尉當街喝退韓王,夸贊您是武氏的猛將苗子,將來在戰場上面對敵酋,也必然可以擒王殺將,有大才!”

“天后娘娘謬贊了。”

武安心想著自己那位姑母雖說有意表現出親切,但絕無可能當眾說出這種話來。

如果自己是晚二十年出現在她面前,那時候正是天后稱帝,武周開國,武家已成了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她到時候怎么說都行。

除非就是借著老宦官的這張嘴,有意給自己釋放出一點信號。

老宦官停下了腳步,武安抬頭仰視著面前的宮殿,眼里忽然閃過一絲明悟。

殿門處,上官婉兒正站在那兒,老宦官笑呵呵地從她身邊經過后,她忽然開始對著武安一連使了好幾個眼色。

她和武安其實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政治盟友,彼此之間也沒什么正經關系。

相處短短幾日,還都是武安從她身上白嫖各種消息和好處。

但這個少女心里顯然還有一些懵懂的天真,至少在這種時候,她居然敢提醒武安。

老宦官的腳步聲響起,上官婉兒的臉色一下子恢復漠然,手垂在身前,變成了先前居高臨下的冰冷模樣。

武安抬起頭,看見老宦官臉上毫無笑容。

“天后說,不孝子武安,速速給本宮滾進來。”

武安之前見過,那些所謂大臣因為天后的一個滾字,就真的一個個滾出了宮,但現在他注意到的,卻是“不孝子”三個字。

這語氣,很像是后世的老母親被自家熊孩子氣急了,罵一句這死孩子。

滾,是不可能的。

武安把自己的神情調整到驚愕和惶恐,緩了緩心情,跟著他們入殿。

“啪!”

一個花瓶直接砸到了他的腳邊上,摔的粉碎。

天后著一身紅衣,看上去沒有往日那般端莊肅穆,但劇烈起伏的胸膛則是讓她看上去也遠沒有往日那般慈愛。

“本宮讓你出去學做事,你這畜生,出去做了什么?”

她死死盯著武安,每一個字都像是硬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來:

“韓王李元嘉那可是大唐宗室親王,你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你將朝廷和宗室顏面置于何地?”

武安直接跪伏下來,落手的時候盡量不著痕跡地避開碎片,直接跪在滿地花瓶的“尸骸”之中。

“姑母息怒。”

看著就這般干脆跪在花瓶碎片里面的青年,天后也愣了一下,火氣陡然熄了不少,但還是冷冰冰道:

“方才韓王入宮,驚動了陛下,現在已經派人來問此事了!

他那邊,最多明日便要聽到回復,你自己說,本宮怎么救你?”

如果在街上是天后嚇唬了韓王,后者去天子那邊哭訴,天子興許還會幫著老婆再罵一遍。

但武安究竟是個什么來頭,天子真想查,必然可以查得出來。

就算他真是武氏子弟,這次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旁邊的上官婉兒豎起耳朵聽著,一聽到天子二字,也有些驚了,下意識多看了武安一眼。

再不看,以后就看不到啦。

“孩兒認罪!”

出乎意料,武安喊道:“只是孩兒第一次奉姑母之命做事,那韓王忽然冒出來要阻攔,孩兒不怕得罪韓王,只怕完成不了姑母交代的事情,這才一時魯莽!”

他一口一個孩兒,聽的天后皺起的眉頭悄然舒展開來。

“別趴在那堆渣子里裝可憐,站起來說話。”

她重新坐回到書案后面,嫌棄道:“少耍弄嘴皮子,你且說,本宮到時候怎么跟陛下交代,難道要說本宮教導晚輩無方,以至于他居然敢去得罪宗室親王?”

“孩兒不知道。”

武安說道,聯想到老宦官在來之前說的話,再加上天后現在截然相反的態度,這中間要是沒鬼才奇怪。

自己現在最好不要表現得太“聰明”。

孩子在外面犯了錯,正常家長都是在外人面前盡可能包庇孩子,但回家之后,別說是罵,就算是打一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天后深吸一口氣,一巴掌拍在桌上。

“混賬!”

上官婉兒在旁邊眼睜睜看著天后的火氣明顯又漲了一波,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如果眼神可以當耳光用,她這時候能把武安的小白臉給抽爛。

兄弟,你可憋說了!

“孩兒真的不知道,聽姑母的話有什么錯,難道韓王殿下的意思是孩兒不該聽您的?”武安問道。

“罷了,本宮這次給你個機會。”

天后深吸一口氣,輕叩桌案:“本宮給你準備幾樣禮物,你趁著天色還早,立刻去拜訪左金吾衛將軍裴居道,請他幫忙。”

這人是誰?

武安心里遲疑,臉上立刻點頭應下,恭恭敬敬道:“請姑母莫要氣壞了身子,侄兒去了。”

“快去快去。”

天后嫌棄的揮了揮手,但在她身旁的上官婉兒卻發現,她嘴角處分明勾起一絲笑意。

剛才不還是喊打喊殺的嗎?

一時間,上官婉兒看看她,又偷偷看著武安,趕緊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離開大殿后,上官婉兒跟了出來,說是天后的旨意。

兩人先后上了馬車,坐在車廂里,武安開口問道:“請姊姊暗示一下,裴居道是誰?”

現在倒是知道客氣了......上官婉兒輕哼一聲,回答道:“左金吾衛將軍裴居道之女,便是故太子之正妃。”

......

大理寺地牢的某處牢房內。

床榻整潔,桌案書籍齊全,環境甚至可以說是干凈,但對于早已習慣優渥生活的郝處俊而言,這兒只能稱為簡陋。

但他還是席地而坐,借著燭火,默默地看著一卷書。

沒過片刻,門口處腳步聲響起,郝處俊抬頭看去,認出了面前的老者。

“罪臣郝處俊,拜見大王。”

“你先坐吧。”韓王李元嘉看到他的樣子,有些不忍,隨即安慰道:“你放心,最多明日,那賊子定然要被天子發落死罪,到時候,你也能被放出來了。”

“唉......”

郝處俊輕輕嘆息一聲,迎著韓王不解的眼神,他有些無奈道:

“那賊子身后必然是天后在撐腰,罪臣已經知道大王的好心,但是......”

“她不過是個皇后。”

韓王冷冷道:“趁這機會,落一落她的面子也好,讓她知道分寸。再說,在這事上面,別說是她一個區區皇后的面子,天底下還有誰能壓得過本王的臉面?”

自己,可是天子的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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