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雷卡亞危機過去幾天后,被轉移到天衡府第一妖精醫(yī)院接受治療的猴哥終于醒過來了。
迷迷糊糊的猴哥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以及好幾個輸液裝置。
猴哥掙扎著起身,卻感覺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乖女兒清乖子。
醫(yī)院陪床的清乖子在打著吊針陪護了好幾晚之后,終于陷入了如嬰兒般的睡眠。
猴哥本不想打攪她,悄悄拔掉自己手上七八條輸液管后,躡手躡腳地抬起清乖子,下床自個活動去了。
一打開門見著來換藥的護士,猴哥示意她不用換藥了,想下樓走走,并囑咐不要打擾清乖子。
下了樓之后,猴哥覺得可以為這個“資本家的療養(yǎng)院”的天衡府一院辟一下謠了。
辟謠一下,這不是謠言。
看著眼前這比整個妖管總部大樓并宿舍再并訓練場還大的場地,居然還只是病人散步鍛煉的花園。
每個來此的病人非富即貴,出入都有七八個隨行護士,穿的病號服都如古羅馬長袍一般華貴,吃食更不必多言,都是享譽妖界的營養(yǎng)師親自指定食譜,一等一的食材配上一等一的廚師,在保證營養(yǎng)的同時也貼合病人口味。
猴哥感慨著,要是以后賺錢了,高低得在這買張床位賴著不走了。
不遠處,一個銀色長發(fā)男子注意到了東張西望的猴哥,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猴子,這里!”
此人正是天衡府的府公樂侯奚。
猴哥看著樂侯奚溫潤如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像是見到了自己許久不見的親兄弟一般熱忱,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即使如此,猴哥還是笑著向他走了過去。
樂侯奚見猴哥靠近,率先問話:“怎么樣,我的醫(yī)院還住得習慣吧?”
“挺好的,床可比我家的小木板舒服多了,護士小姐姐也漂亮,只能說不愧是資本家的療養(yǎng)院。”猴哥大大咧咧地回答。
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猴哥深知眼前這個幾乎擁有全妖界權勢最大的男人,更吃這套接地氣的交流方式。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順心的盡管跟我提,”樂侯奚點了點頭,隨即聊起了正事,“怎么樣,律動園那顆東西好用吧?”
猴哥挑了挑眉,炸死幽精的那顆導彈他可是記憶猶新:“那可太好用了啊,一下子就把幽精給炸死了,就是余波太強了,差點沒把我們一起帶走?!?
“這倒是一大問題,”樂侯奚摩挲著下巴,說,“這玩意還在開發(fā)階段,遠程定位還沒做好,只能手動打定位器,也幸好你命大,要是讓其他酒囊飯袋去估計得一起炸上天?!?
“所以你真的把那玩意全買了,現(xiàn)在手上還有幾顆?”
“律動園缺錢,這群二愣子研究著研究著,把自己給研究了個半死,我也只好發(fā)發(fā)善心,全接下來咯。”樂侯奚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不過庫存是沒了,主要接盤的還是技術?!?
“造這一顆得花不少吧?”
樂侯奚看了眼有些心動的猴哥,笑道:“燒掉十個妖管都未必能造出一顆。光是給你們當賣家秀的那顆,就把律動園榨得山窮水盡了,現(xiàn)在估計還在忙活著安撫轄區(qū)內(nèi)三個州的妖精們和修補地脈呢。怎么,你們有興趣造一顆玩玩?”
猴哥一聽連連搖頭:“不了不了不了,這種東西我們是無福消受了,只是擔心聯(lián)盟那邊……”
樂侯奚深知猴哥的顧慮,說:“咱這次一炸可算是把那群老東西給炸醒了,嘉仁府那邊還沒消息,岱雄府和咱站一起的不用擔心,倒是慈元府和廣宜府正在討論怎么跟我們發(fā)難呢。”
“呵,慈元和廣宜是怕你手上還有家伙事,正對準那兩家吧。”猴子冷笑一聲
五府之中,嘉仁府為首,在議會里一向不到最后關頭不表明自己的立場,天衡府和岱雄府則是在這段時間結成了戰(zhàn)略同盟,慈元府和廣宜府則是勾搭在一起,隱隱要打擂臺之勢。
“烏合之眾罷了,到時候丟出一塊肉就足夠讓兩邊咬起來,成不了大事?!睒泛钷刹⑽磳筛旁谛纳希暗故悄銈冞@邊,經(jīng)過這一次的大功,只要挺過來這次質詢會,估計要被提名進入?yún)⒆h席了?!?
“質詢會?什么質詢會?”猴哥疑惑地問。
“鼠標沒跟你說么,關于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的使用以及托雷卡亞天墜事件的質詢會,慈元那邊提起的。”
“我才剛醒過來,哪能知道這些?!焙锔缰钢约菏直凵夏[起來的靜脈,說,“那到時候咱要一起上被質詢席了?”
“準確來說,是我,你們妖管以及律動園,”樂侯奚糾正道,“作為制造方肯定也會背上壓力的,比如交出相關技術給聯(lián)盟保存啥的,不安好心。”
“自己沒本事,看到人家的寶貝就想分一杯羹,哪能有這樣的好事?”猴哥撇撇嘴,這群人安的什么心他一清二楚。
“唉,是這樣的,總有妖精不干妖精事?!睒泛钷筛锌溃案@樣的蟲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妖界呢。”
樂侯奚說完,猴哥有感有人在窺視他們,抬頭一看,竟是已經(jīng)醒來的清乖子。
清乖子發(fā)現(xiàn)猴子不見了之后,爬到窗前四處張望著。
“倒是我打擾你們父女團聚了?!睒泛钷身樦镒拥囊暰€看去,笑了笑,起身準備離開,“那我就先不打擾了,七天之后的質詢會上見。”
猴哥和樂侯奚告別后,快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一推開門,便看見清乖子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儼然像一個等待父親回家的乖孩子。
兩人對視,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醒了?不多睡會嘛?”猴子率先打破尷尬。
清乖子搖了搖頭,輕聲說:“不了,睡夠了?!?
“嗯?!?
又是良久的沉默。
“對不起……”清乖子輕聲細語。
猴子一時沒聽清:“什么?”
“我說,對不起?!鼻骞宰犹岣吡艘稽c音量。
“對不起我什么?”這下給猴哥整不會了。
“我能力不夠,又老是拖你后腿,這次差點讓你丟了命,”清乖子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小手抱住雙腿,將臉蛋放置在膝蓋上,聲音低沉地說,“要不是我纏著寶煲將我?guī)нM來,就不會……”
“好啦好啦,”猴子忙聲打斷,他可看不得閨女emo,“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會內(nèi)耗,我這不是還沒死嘛?”
“可是,要不是因為要保護我,你說不定就可以反殺那個什么鬼萬夫長了,哪還會差點掉腦袋?!?
“可你最后不還是保護住我了嘛,”猴子回憶了一下清乖子爆種的場面,“所以說不到絕境不逼你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那次是意外,鬼知道老祖宗下次還靈不靈了,”清乖子還繼續(xù)emo,“你們都說我是整個妖管天賦最高的妖精,可我怎么就從來都沒感覺到自己厲害呢?”
猴哥這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強度焦慮了:“老想著這些干嘛,你還信不過大家的眼光么,說你是最棒的你就是最棒的。只是要多去訓練啊,不要老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阿遙都知道菜就多練?!?
猴哥十分不仗義地拿林遙作例子。
正在大神殿陪卡米刷龜殼的林某人打了個噴嚏。
“那你教我,”清乖子抬起頭來,亮閃閃的眼睛盯著猴哥,“我很笨的,連自己的百川君都用不明白。你要一招一式慢慢教我,等我學會了,我就不用拖你們后腿了?!?
面對如此嬌憨的清乖子,猴哥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呱呱啊……”
“干嘛?”被揉著腦袋的清乖子回應道。
“你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猴哥緩緩開口,“先把九九乘法表背熟,然后咱再談其他?!?
“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