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云。
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是一片風平浪靜。
莊家之人井然有序,各司其職,這美好的一天,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粗暴的敲門聲,以及那無禮的喊話,樓上的莊文淵也聽到了。
不過他表現的很鎮定,依舊坐在書房里,一個人靜靜地讀書。
“少爺,不好了!”
文正急匆匆地推開了書房的門,喘著粗氣向他說道:“好像是……歐陽家的人……來了。”
莊文淵挑了挑眉,放下手中之書,略微驚訝的問:“你說的,可是住在皇城的,那個歐陽?”
文正點了點頭:正是。
莊文淵嘆了一口氣,心想:他們來干什么?
他的疑惑,其實并不難理解。
皇城的歐陽家,是韓國的一個名門望族。
歐陽家的族長,歐陽燭龍,乃是當朝的錦衣衛指揮使。
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職業身份,都與莊文淵毫無瓜葛。
唯一可能有關聯的,就是莊文淵的父親。
莊公策,曾經也是一名錦衣衛。
不過自從與莊文淵的母親,那名秦國的女間諜在一起之后,他就辭職不干了。
至今,已有足足十六年。
因此,莊文淵實在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讓皇城的歐陽家,不惜千里迢迢的找上門來。
莊文淵讓下人們去庫房,拿上鋤頭、鐵鍬等務農工具,主仆一行全副武裝,走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文叔,開門。”他輕聲說道。
文正遵命,將鑰匙插入鎖孔,院門大開。
一股真氣,如秋風過境,裹挾著濃濃的敵意,從門外涌入院內。
“武師境!”
文正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并不好看。
來者一共十人,皆身著歐陽家族的金紋白袍。為首的,是一名華服老人,和一位白裙女子。
那女子身姿輕盈苗條,肌膚雪白勝雪,仿佛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
莊家一眾下人,癡癡地盯著女子,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她的臉上蒙著一層薄紗,雖看不清相貌,卻似乎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料想她面紗后的容顏,一定也是溫婉絕美,風情萬千。
華服老人下巴微微揚起,眼神冷漠地掃過周圍,透著一絲傲慢與不屑。
武師境的氣息,縈繞在老人身體的周圍。他薄唇緊抿,仿佛一種無言的輕蔑。
文正作揖問道:“敢問閣下是.....”
老人昂首闊步,領著一行白袍人不請自來。走進院內。
他看了文正一眼,傲然道:“老夫歐陽堅,讓莊文淵那小子,出來說話!”
莊文淵于是走上前去,不卑不亢,抱拳道:“在下便是。不知老先生,有何貴干?”
歐陽堅冷哼一聲,將莊文淵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冷笑道:“明知故問。與我家小姐的婚約,你怎會不知情?”
莊文淵懵了,什么婚約?
他才十六歲,還遠未到談婚論嫁的年紀。
他瞅了一眼蒙紗女子,猜測老人所說的,那位與自己有過婚約的小姐,會不會就是此女。
面對歐陽堅的質問,莊文淵不假思索地說道:“在下從未與任何女子訂下婚約,豈有知情一說?”
歐陽堅略有一些詫異,說:“你那個逆賊父親,莊公策,他居然沒告訴你!”
話音剛落,沒等莊文淵繼續搭話,一旁的文正卻站不住了,怒氣沖沖的掄起一把鐵鍬,朝歐陽堅砸去。
歐陽堅暗笑了一下,臉上不動聲色,只是輕輕的抬了一只手,擋在鐵鍬的移動方向上。
“鐺——”
鐵鍬重重地砸在他的手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卻未能傷到歐陽堅一根毫發。
反倒是文正,卻被反彈的力道,震得一連倒退十余步,再看那一把鐵鍬,竟赫然凹下去了一半。
文正氣不過,正欲再上,莊文淵趕忙攔住他,低聲喝道:“文叔,休得無禮!”
文正氣急敗壞,罵道:“是這老匹夫,對主人無禮在先!”
他如此過激的緣由,莊文淵心知肚明,于是苦口婆心,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稍稍平復了老管家的情緒。
然后他又作揖,向歐陽堅道歉:“御下不嚴,冒犯了老先生,還望海涵!”
歐陽堅撫須,一臉不屑地說:“若不是念在他并非修行之人,老夫早以雷霆手段,立斃此人!”
莊文淵臉上陪著笑,心知此言不虛。
武師境的修行者,消滅一個普通凡人,如同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即便如此,莊文淵替下人道完歉后,卻敢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毫不畏懼地說道:“不知老先生為何,竟妄稱家父……是逆賊?”
歐陽堅又是一聲冷笑,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指著莊文淵的鼻子,怒喝道:
“你的父親莊公策,叛逃出國。圣上龍顏大怒,已下令抄家……錦衣衛帶著抄家的文書,已經在路上了。”
莊家之人,包括莊文淵在內,如遭雷譴。
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