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還未恢復,現在去尋仇是不是太莽撞了些,那元嬰期的高手就是我也……”
“我自有分寸,墨城你先回去休息。”沈誤抬手點在墨城眉間,墨城便覺困意襲來,鉆回到沈誤體內的神識領域休眠了。
東方微露魚肚白,天邊幾抹朝霞如火,將那片蒼茫大地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沈誤立于那居住十余載的村落里。
他身著一襲墨色長袍,衣袂隨風輕揚,腰間佩劍還是那柄千瘡百孔的劍,他的面容清秀,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堅毅與決絕,一雙眼眸深邃如淵,凝視遠方,他緩緩抬起右臂,輕撫劍身,指尖傳來一陣陣細微的震顫,那是靈劍與他心神相連的感應。沈誤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靈力匯聚于丹田,再運轉至四肢百骸,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在微微顫動。
“再見了,母親。”他心中默念,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他自知此行即將踏上一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不歸路,但他不得不去。
突然,沈誤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大作,他雙手握劍,大喝一聲:“起!”只見那靈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劍身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沈誤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劍身上,腳下的靈劍微微一顫,隨即如離弦之箭般沖天而起,向著那未知的遠方疾馳而去。
隨著速度的加快,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只有一道道光影在眼前飛速掠過。
風聲在耳邊呼嘯,如狂風怒號,沈誤的長發和衣袍被吹得獵獵作響,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撕裂開來,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堅定地望著前方。
眼前的景色變了,與修元派截然相反,邪氣沖天,沈誤目視前方,想必那就是天契門了。
他沒想到天契門居然那么大,其中分支長老就有十二位,他御劍落在地上,便隱藏起了自己,用神識搜尋周圍,只見四周被翻滾的魔氣所籠罩,這些魔氣如同活物般扭動、纏繞,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天空中沒有星辰,只有一片混沌的虛空,偶爾有紫色的閃電劃破黑暗,照亮這片死寂之地。
想必掌門居所便矗立在這片混沌的中心。
前方立著一座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散發著幽幽的黑光,仿佛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力量。石門緊閉,門后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與恐怖。門的兩側,站立著兩尊巨大的石像,石像面容猙獰,手持長刀,仿佛是幽冥谷的守護者,讓人望而生畏。
石門紙上寫著三個醒目的大字,“天契門。”
沈誤緩緩走向天契門的石門,石門上的符文在夜色中閃爍著幽幽的黑光,仿佛在警告著來者不善。
他來到石門前,眼神冷漠,此時的他心思深沉而又冷靜,雙手作揖說到,“在下沈誤,聽聞掌門之子李素被齊煌所殺,特獻齊煌靈識投誠。”沈誤從眉心取出齊煌的神識,齊煌神識正在他手中微微閃爍著光芒。
突然,空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撕裂,一道耀眼的光芒劃破長空,緊接著,一位身披華麗靈袍、渾身散發著元嬰期大圓滿獨有威壓的修士,瞬移而至,出現在了沈誤面前。
“果然是齊煌的神識。”
來者正是天契門掌門,李素的父親李澤,這李澤面容冷峻,眼神如炬,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靈氣漩渦,仿佛隨時都能引發天地異變。他的出現,讓整個空間都為之一震,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收下了齊煌的神識,然后看向旁邊還在低頭作揖的沈誤,那沈誤并未有任何慌亂膽怯之色。他的面容平靜如水,呼吸均勻而深沉,只有微微顫動的睫毛透露出他內心的淡淡仇恨。此刻他盡全力記住這個名叫李澤的人,師父不讓我復仇,那此行便不為復仇,只為殺天下惡徒,守一方安寧。
李澤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原以為,以自己的威壓,足以讓這沈誤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對方竟能如此鎮定自若。他微微頷首。
“我認得你,沈誤,倒是有些膽色。”李素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回蕩在這片空間之中。“殺死齊煌的事,我聽說了,手段如此狠辣,竟是你一個筑基期做的,既然要加入我天契門,那就先在二長老李毅手下做事吧。”
這時石門后傳來一陣沙啞的笑聲,緊接著,石門緩緩開啟,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二長老李毅身著黑袍,頭戴骷髏面具,面具上血紅的雙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透出絲絲殺意。他手中握著一根烏黑的法杖,杖頭鑲嵌著一顆血色寶石,散發著幽幽的紅光,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機。
“沈誤就是你?哈哈哈哈哈,有趣。”
沈誤仍然面不改色,微微低頭,語氣恭敬而堅定:“二長老。”
“隨我來吧。”在李毅的引導下,沈誤進入了天契門。進入谷中,便是一片荒涼的景象。地面上雜草叢生,枯枝敗葉隨處可見,偶爾還能看到幾朵奇異的黑紫色花朵,散發著淡淡的腐爛氣息。地面上還散落著一些殘破的法器和符紙,顯然是天契門弟子修煉時留下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似乎這里曾發生過無數場殘酷的殺戮。
他的衣著樸素,黑色的衣擺隨風飄動,與周圍那些身著奇異服飾、面帶詭異笑容的邪教弟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天契門中弟子們或站或坐,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沈誤的身上,猶如一群饑餓的狼盯著即將到手的獵物。他們的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光芒。
“哎喲,這不是修元派的嗎?”
“這人是沈誤,我聽說過。”
“啊?誰啊?”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去修元派打探的弟子回來說,他們正大張旗鼓的誅殺一名筑基期的弟子,就是這個沈誤!”
“這不沒死嗎?”
“聽說他不僅沒死,還殺了他的師父,剛才好像是拿他師父的神識投誠呢!”
有人低聲竊笑,手指輕輕敲打著身旁的木桌,發出“篤篤”的聲響;有人則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話語中充滿了對新弟子的揣測與戲謔。
“你看他那眼神,咦~殺同門還當眾弒師,這不就是個大魔頭嗎?”一個身材瘦削、面色蒼白的邪教弟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周圍的人聞言,紛紛發出哄笑。
另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弟子則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說什么呢?來天契門的哪個不是魔頭!”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又是一陣肆意的笑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扭曲的歡快氣氛。“笑什么笑!你們不是魔頭嗎?”
只見那沈誤眼神一掃如同兩把鋒利的長劍,直刺對方的心臟。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只有冰冷與堅定,仿佛能將對方的靈魂都撕裂開來。
那幾個弟子只覺得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仿佛置身于寒冬臘月的冰天雪地之中,渾身上下都被凍得僵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別說了,別說了,你看他的眼神……駭死人了……”
“怕什么,一個筑基期!”
“筑基期給修元派長老都殺了,你想啥呢!”
“那是他們長老不行,再說了,他都加入我們天契門了,我們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的!我剛說了他殘害同門當眾弒師,你不是也變成他同門了嗎,你能保證他不殺你,你看見他剛才那眼神了嗎,我感覺我脖子涼颼颼的!”
“行了。”這時身著一襲如夜空般深邃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一朵在夜色中靜靜綻放的幽蘭。
這是掌門的女兒李卿卿,她的長發如同瀑布般流淌,被月光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銀輝。她的面容精致如畫,肌膚賽雪,眉眼間卻沒有天契門一點的邪氣。
“說這么多有意思嗎?快點回去修煉!”
那些弟子看見李卿卿來了趕緊就嚇得溜走了,原來這李卿卿在天契門也是個魔頭的存在。
李卿卿看著那被他們討論不休的新來者沈誤,多么外貌清秀、氣質如冰的男子。
“我倒是覺得……他還挺好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如同春風拂過湖面,蕩起層層漣漪,注視了半刻,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