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明接到東進大街派出所民警江東的電話,說派出所的一個協(xié)警看見躲藏在一個爛尾樓里有個人,很像王復仇,叫江一明帶人趕去看看。江一明想了一下,馬上打電話給金副市長,然后叫上吳江和左麗,開車向目標奔去,但是,一路紅燈,車子走得比螞蟻還慢,左麗很急,叫江一明開警笛,江一明說:“沒用,除非派一架直升機來把我們接走,再說犯罪嫌疑人不知道我們要去抓他,急什么?”
“等我當上空軍司令,送一架直升機給你專用。”左麗說。
“等你當空軍司令,我都當軍委主席了,還要你送我飛機?”江一明笑著說。
“那我就當聯(lián)合國秘書長,把你倆管得嚴嚴的,哈哈?!眳墙f。
等他們趕到時,出現(xiàn)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場景:那個爛尾樓已經(jīng)被防暴警察和武警包圍得水泄不通,金副市長站在一大群警察的背后指揮。
前面是一幢18層樓的爛尾樓,四周的圍墻把爛尾樓圍住,圍墻離樓將近100米,防暴警察和武警埋伏在圍墻上,和樓里的犯罪嫌疑人對峙著,一個人影在五樓上晃動,江一明從一個警察那里拿過望遠鏡,向上望去,犯罪嫌疑人手里拿著一把手槍,從身高和臉部輪廓上判斷,那人確實很像王復仇,但那個人臉很臟,衣服也不干凈整齊,又不像是王復仇,除非是他故意化裝,以掩藏身份,否則不可能是王復仇。
江一明把自己的想法和金副市長說,金副市長叫他不用管,現(xiàn)在這里的一切由他指揮,出什么事由他負全責。江一明只好站在一邊靜觀事態(tài)的變化。
金副市長拿著喇叭在喊叫:“王復仇,你已經(jīng)被我們包圍了,我奉勸你放下手里的槍,乖乖走出來才會有出路,要不只有死路?!?
然而,對方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拿著槍在揮舞著,還張著嘴大叫,也不知在叫什么,金副市長又連續(xù)說了幾遍,但對方還在狂叫著,金副市長發(fā)怒了:“他這是在蔑視法律,1號2號狙擊手,開始射擊!”
江一明叫:“等一下?!钡且呀?jīng)來不及了,隨著兩聲槍響,對方像一只被擊落的大鳥從五樓上掉下來,“叭”一聲摔在地上,隨即騰起一股灰塵……
眾人紛紛跑上前去,死者的頭蓋骨已經(jīng)裂開,腦漿流滿一地,他手里的槍竟然是一支玩具手槍,這讓江一明迷惑:王復仇怎么會拿著一支假手槍暴露在幾十個警察的槍口下?這不是找死嗎?他是個高智商罪犯,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想說出心中的疑慮,但金副市長看了看,很肯定地說:“沒錯,是王復仇?!?
江一明不想當著那么多的警察說破此事,讓金副市長難堪。但他有點不解:難道金副市長會看不出這一點來?沒道理啊,金副市長在當副市長之前是長江市公安局局長,這方面很有經(jīng)驗,而且深知即使對方開槍,對100米以外的警察也沒有殺傷力,難道說金副市長寧愿錯殺也不愿意放過王復仇?江一明想到金副市長如此草菅人命心里很憤怒,但又能怎么樣?
回隊路上,江一明皺著眉頭在不停地吸煙,左麗說:“江隊干嗎悶悶不樂的?王復仇死了,我們可以結案了,應該開心才是啊?!?
“我不開心,我惡心!”
“你是不是感冒?要不停一下車,我去幫你買感冒藥。”左麗柔聲問。
“不用,我這種惡心什么藥也治不了?!苯幻髡f。左麗有點莫名其妙:他這是怎么了?剛才來的時候還很開心,罪犯被擊斃之后反而沒心情?
第二天,各大報紙紛紛把警察當場擊斃謀殺楊副局長和曾帆兇手的新聞放在頭版頭條,王復仇墜樓時的血腥照片刊登在上面,有的報紙用了6000多字把整個過程描寫得驚險無比,好像驚險小說一樣。江一明覺得很可笑,這時他電話響了,是個陌生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摁下接聽鍵,一個像巧克力般又糯又甜的聲音飄然入耳:“江隊,怎么不接電話?”
江一明聽出對方是誰,那個來自天國的聲音,每一次聽到都把他的心弦撥得叮咚作響:“對不起,李總,剛才在思考問題,請問有何指教?”
“客氣了,指教不敢,想請你喝咖啡,能否賞光?”李妍客氣中帶著期待。
“這個……好吧,在哪兒?”他本來想說上班走不開,但又實在無力抗拒那縷宋詞般溫婉的聲音。
“長江大酒店,我來接你?”
“別,千萬別,你那寶馬太招搖,我不想明天的報紙上看到我和你的照片。”
“你以為你周杰倫啊,記者會對你感興趣?”
江一明走進咖啡廳,李妍坐在一個靠窗的位子上,窗外是一座很高的假山,一簾人造瀑布從假山上飛瀉而下,落入潭中,濺起點點玉珠,一些細小的水珠打在落地玻璃墻上,使外面的景致變得朦朧起來,背景音樂是理查德·克萊德曼演奏的鋼琴曲《羅密歐與朱麗葉》,旋律輕緩而優(yōu)美,營造出別致的浪漫氣氛,他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李妍望著窗外的流瀑在想著什么,她今天穿著一身紫色連衣裙,下午的陽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臉上,泛著閃耀的金光,低胸的裙子更加凸顯她脖子的頎長,她的側影很美,江一明慢下腳步,癡迷地看著她,她回過頭來說:“來了?坐吧。”
他在她對面坐下說:“難怪我昨晚做了一晚的夢,夢見前路繁花似錦落英繽紛,原來是今天佳人有約啊,呵呵。”
李妍對他微微一笑,口中飄出一股淡淡蘭香:“貧嘴!怎么這么久不打電話給我?”
“忙不過來,我來沒幾天就出兩大謀殺案,這你也知道的,再說你是大公司總裁,社會名流,我有賊心也沒賊膽哪。”
“你要是愿意,就放膽打來吧,本小姐的手機全天候為你開著?!?
“謝謝恩賜,本人感激涕零,今天找我有什么指示?”
“跟我打官腔???找你喝喝咖啡,聊聊天不行嗎?”
“求之不得呢!”
“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前一陣子很忙,現(xiàn)在結案了,應該空閑一點,所以想和你溝通溝通,加深認識,萬一我們公司有什么事求你,也不至于推三阻四,同時祝賀你來長江成功辦了一個大案?!?
“你找對人了,本人愿意為美女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不過,案子并不是報紙上說的那樣已經(jīng)告捷,唉……”江一明嘆息著。
“怎么會呢?難道還有更深的問題?”李妍注視著他。
“我們不談案子,聊聊別的吧?!彼庾R到不應該在她面前說案情,這樣既違反紀律,又不適宜這種氛圍,于是他們改變了話題。
咖啡裊裊飄香,音樂緩緩流淌,佳人亭亭如花,芬芳的時光不知不覺流走,江一明感覺今天是來長江市最開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