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推窗，但見群星閃耀

在這本書的翻譯中，大量的人名是讓我頭疼的問題。統(tǒng)校完這本書的譯稿后，我突發(fā)奇想，統(tǒng)計了一下埃德蒙·費爾普斯教授在此書中到底論及多少位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統(tǒng)計的結(jié)果是31位，連他本人共計32位。也就是說，讀了這本書，我們不僅可以了解費爾普斯教授的一生，也可以通過這扇窗戶看見群星閃耀的其他31位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之間的惺惺相惜和恩恩怨怨（如果有的話）。

在這32位獲獎?wù)咧校钤绲氖?970年獲獎的保羅·薩繆爾森，最晚的是2024年獲獎的達龍·阿西莫格魯，時間跨度為54年。費爾普斯教授于2006年獲獎，時年73歲。比他早獲獎的有27位，其中有他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同事羅伯特·蒙代爾、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在獲獎?wù)咧校?4位美國人，3位英國人，1位奧地利人，1位印度人，1位瑞典人，1位加拿大人，1位荷蘭人。其實，印度人阿馬蒂亞·森、荷蘭人佳林·庫普曼斯、加拿大人威廉·維克里都是在美國教書的，只是保留著本國國籍，也應(yīng)該算成美國人。因此，獲獎?wù)咧袑崬槊绹说挠?7位，非美國人僅5位。我們查得這么仔細，是為了求證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的圈子其實是美國經(jīng)濟學家的小圈子。

費爾普斯教授的夫人薇薇安娜經(jīng)常不無幽默地說：“跟我結(jié)婚前他就說會獲得諾貝爾獎，但他73歲才獲獎。”2001年，眾多經(jīng)濟學家為費爾普斯教授舉辦了一場學術(shù)研討會，至少有9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參加了會議。費爾普斯教授在書中寫道：“在所有論文和評論發(fā)表完畢之后，我走到主席臺宣布晚宴安排。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前排中間的羅伯特·蒙代爾就開始熱烈鼓掌，隨即100多位與會者也紛紛起立鼓掌，那是我職業(yè)生涯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那一次會議的論文集的副標題為：向埃德蒙·費爾普斯致敬。

費爾普斯教授在書中還提道：“人們普遍認為，在慶祝活動上展示出來的激情將傳達給諾貝爾獎委員會成員。當此方法未能起效時，有人告知我，一群支持者安排了一輛裝滿提名文件的手推車，并將其提交給委員會；然而，組織者被告知這樣做不但無益，還可能適得其反。盡管如此，我必須專注于我的工作，并不再指望獲得諾貝爾獎。”后來，2006年10月9日，諾貝爾獎獲獎通知的電話鈴聲還是響了起來。讀了費爾普斯教授的故事，對于有可能獲得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的中國學者，我祝愿他們像費爾普斯教授那樣放下這個包袱，專心致志地做自己的研究，也許那個獲獎通知的電話鈴聲會在某天響起，無論是在73歲還是在84歲的時候。

對費爾普斯教授而言，在獲得諾貝爾獎之前就得到了眾多經(jīng)濟學家和諾貝爾獎獲得者的認可和尊重，這是一種很大的榮幸，這種榮幸甚至不亞于獲得諾貝爾獎。于我而言，能夠有機會與費爾普斯教授共事8年并成為朋友，還通過費爾普斯教授認識或者見到了眾多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也是一種榮幸。我曾經(jīng)與羅伯特·蒙代爾教授有過合作，也在北京大學和上海交通大學接待過愛德華·普雷斯科特、保羅·克魯格曼教授，后來還通過費爾普斯教授邀請了埃里克·馬斯金、羅伯特·席勒、埃爾文·羅斯教授來中國參加我們舉辦的學術(shù)峰會。2023年，我去紐約為費爾普斯教授祝壽，又見到了詹姆斯·赫克曼和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教授。掐指算來，我也多多少少交往過9位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這不僅讓我見識了這個圈子，也鼓勵我像他們那樣思考經(jīng)濟學理論和實踐的前沿問題，從而致力于經(jīng)世濟民。

這本書僅僅是一扇窗戶，費爾普斯教授的一生精彩紛呈，還有多扇窗戶有待于讀者自己去開啟。

何志毅
清華大學全球產(chǎn)業(yè)研究院首席專家
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