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事發生在陳輕肥不遠處,地上的一切讓他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愣在原地。
“啪。”
一只泡脹的鱗蜂在黑衣男子的口中爆裂出聲,這聲響打斷了陳輕肥的愣神。
恐懼伴隨腎上腺素頂入陳輕肥的腦海,他的大腦開始飛速轉動。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那個兇手?
他是怎么進來的,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他有什么特異功能,還是身上有什么奇物?
不!現在來不及想這些,…我得先冷靜下來,要冷靜!
“呼……呼……呼……”
在幾次輕輕的深呼吸后,陳輕肥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的心沒跳的那么快了。
“不管怎樣,先分析一下情況吧。”
陳輕肥低頭看了看身下的黑衣男子。
現在,有一個黑衣男正在地下吃浸滿【廝蟲粉】,加了【眩劑】的泡水鱗蜂。
看地上剩余鱗蜂的數量,他吃了應該有一會兒了。
真是越看越瘆人。陳輕肥把頭別到一邊。
“那么,他是被什么吸引來的?”
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陳輕肥感覺沒別的答案了。
他和那些動物一樣,被【廝蟲粉】的味道吸引而來。
從這點看,能被【廝蟲粉】的味道吸引至此,不顧周圍極其不自然環境,在地上茹毛飲血,這人的理智一定有很大問題。
想到這,陳輕肥感覺自己有了一點頭緒。
“他是從哪來的?他又是誰?”
這人渾身上下都有沙子,他應該是從沙原那邊來的。
那么他是誰?是那個變態兇手嗎?
陳輕肥在任務書上看過那個兇手的畫像,他是一個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目測二三十歲。
“看不清啊…算了吧,在這種情況下,這人是誰都無所謂。”
這位身形普通,特征不多黑衣男人對“食物”的渴望使他深深低下了頭,陳輕肥嘗試從多個角度看,但還是看不清黑衣男人的臉。
“那么,我現在該怎么辦?”
幾乎是問出這個問題的下一刻,陳輕肥就立馬得出了答案。
“先下手為強,趕緊干掉他!”
一個明顯失去理智的嗜血之人,明顯不是適合交流的對象,特別是他正在瘋狂進食的時候,陳輕肥感覺,他要是那個男人注意到他,這人會馬上調轉嘴巴朝向他。
而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在離著陳輕肥不遠處的陷阱處進食,已經完全堵住了大門口,杜絕了他悄然離開的可能性。
對陳輕肥而言,在這個封閉環境中,除了寄希望于他進食完會自己離開,只剩下殺掉他這一個選項。
“趁他還在吃,趕緊準備一下。”
……
2分鐘后,陳輕肥像對付緋豬那樣,準備好了兩根【蟲劍箭矢】,并將匕首插入后腦預備著。
腳下的黑衣男子還在對著剩余的鱗蜂大快朵頤,陳輕肥將蟲劍箭矢搭弓上箭,沉默著等待,等待一個時機。
眼前的【鱗蜂】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那個青年即將結束進食。
在那時,他將還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不會影響陳輕肥對他身體預定的錨點,于此同時,他進食完成,肚子里會堆積一大堆泡水漲大,不易消化的鱗蜂,以及那些埋藏在鱗蜂中,被異香隱藏起來的【眩劑】。
而那時,便是陳輕肥偷襲的時候。
……
時間在沉默中緩慢流淌,空氣中只剩黑衣青年的咀嚼聲。
終于,就在他撈起地上的最后一口時,一根利箭也朝著他的后腦撲來!
“走!”
并沒有預想中的爆裂聲,取而代之的是…
“啪。”
這是箭矢整根被釘入土地的聲音。
“噼啪!”
及箭矢觸及黑衣青年的一剎那,他的身影如鏡子般驟然破碎,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就在他原本的“身體”旁,相隔大概半米處,“另一個黑衣青年”在空氣中慢慢凝固,顯現蹤跡。
該死,這人身上帶東西!怪不得他完全不防備!
陳輕肥在心里破口大罵的同時,手上并未停下,快速將第二根【蟲劍箭矢】搭上弓弦。
而黑衣青年那邊,不知是出于【眩劑】的影響,還是吃的太過忘我。他只是用力的搖了搖頭,隨即略顯呆滯的扭過,看向箭矢破空射來的方向!
就在他目光聚焦于哨塔中的陳輕肥時,另一根箭已經蓄勢待發。
看著哨塔中的偷襲者手中的弓箭,黑衣青年臉上的第一個表情是不屑的笑,隨即,他以蹲姿,用常人看來目瞪口呆的速度伸出右手,要用手握住襲來的箭。
與此同時,他那掛著冷笑的嘴巴開始聳動,似乎要對眼前不自量力的刺客發出嘲諷。
……
“呃……”
下一刻,黑衣青年驚愕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口被打出了一個血洞,鮮血噴涌自洞內噴涌而出。
而那根貫穿其身軀的箭矢,如上一根一樣,被完全釘入了身后的土地。
黑衣青年痛苦的伏地,捂住了噴血的胸口,發出低沉的嘶吼。
而陳輕肥這邊,他的兩根【蟲劍箭矢】已經用完,他從箭袋中抽出一根真正的箭矢,再次搭弓上箭。
瞄準著黑衣青年抖動中的頭顱,陳輕肥再次射出一箭。
“欻!”
看著箭矢從預想的軌跡前進,即使在這短短一剎那間,陳輕肥的內心也不由得放松下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眼前人的頭顱被箭矢貫穿,無力的倒地。
但就在這時,異變徒生,一陣綠光從其衣物內透出!
伴隨一陣極小的“嘎吱嘎吱”聲,黑衣青年的后背從正常變得隆起,最終撕裂了他的黑色上衣,以及背部的鮮紅血肉。
“砰!”
箭矢被粗暴的拍碎,解體為碎片。
做到這件事的,是從黑衣青年后背冒出的,一只純白色的骨手!
對黑衣男的再次異變。陳輕肥面無表情,只是給弓上了第二根箭。
對付這種詭異的對手,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其掏出什么奇怪的東西,他都必須以冷靜姿態面對。
“砰!”
第二根箭依舊被拍碎。
黑衣青年的后背好像長了第三只眼,能準確判斷箭矢射來的方向,并用第三只手及時做出應對。
“自動防御?那這樣呢?”
思考片刻,陳輕肥朝其腿部射出一箭。
“啊!”
黑衣青年的小腿被箭矢斜向貫穿,大半根箭矢嵌入腿部。
由于瞄準的是腿部,哪怕背后骨手極力伸長,但仍舊無法觸及。
陳輕肥再次上箭,對準其另一條腿,打算將其雙腿同時廢掉,使其失去移動能力。
“砰。”
黑衣青年一個急速前撲,躲掉了身后襲來的箭。
“嗯?”
陳輕肥詫異道,這人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做出這么敏捷的動作?
但緊接著,更讓他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他竟用一只腿支起身子,站了起來,并慢慢朝陳輕肥轉過身。
“你以為你很聰明嗎?”
他惡狠狠的言道,終于轉過了身子,面朝著陳輕肥。
映入陳輕肥視線的,是一張普通的臉,若陳輕肥仔細看,他會發現,這張臉毫無疑問的,就是通緝令上的那張臉。
但此刻,他的視線被更加驚人的部分吸引,那是男人的胸口:
此時黑衣青年的胸口還是有一個大洞,但已不再流血,這傷口的四周的血肉被白骨封住!
而這位黑衣男人,正朝著陳輕肥冷笑。
“那種箭已經用完了吧。今天我要把你活扒了皮!”
黑衣青年面容因仇恨而扭曲。
對他的威脅,陳輕肥還是面無表情,只是將身子往陰影中藏了藏。
“砰!”
陳輕肥再次射出一箭,再次被骨手拍斷!
“呵。”
見陳輕肥無法造成更多影響,黑衣青年眼睛盯著陳輕肥,身體慢慢蹲下。
“嘶…”
那根貫穿骨頭的箭矢徒手拔出。
在拔出的下一刻,一陣綠光閃過,這塊傷口和胸口一樣,被白骨給填補。
黑衣青年緩緩站起身,在滿頭冷汗中朝陳輕肥冷笑著,面對他再次準備好的一次射擊。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陰影的隱藏下,射向他的這根箭是黑色的。
在絲狼披肩的作用,外加陰影的遮蔽下,剛剛陳輕肥在陰影中將一根箭插入后腦,在填充后緊急趕制出了第三根【蟲劍箭矢】。
配合剩余的靈力,一同傾瀉而出!
“咔嚓!”
他的第三只手因阻攔【蟲劍箭矢】而破碎大半,同時,他的胸口再次被開了個大洞。
“你…”
這次射擊并不匆忙,陳輕肥精準瞄準了左胸,他的心臟處。
黑衣青年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在幾下抽搐后陷入沉寂。
……
十分鐘后,陳輕肥朝老頭發出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
【兇手已伏誅,我將帶回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