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頌于辰月初七出發(fā),于辰月初九到達牛頭山附近……辰月十三,于高石礫坡地附近發(fā)現(xiàn)黃袍道人蹤跡,采取伏擊戰(zhàn)術(shù),并在追擊路線上布置陷阱……在追擊的途中,黃袍道人墜入陷阱,被重創(chuàng)擊殺……于辰月十五返回昭城。
這便是陳輕肥書寫的報告。
獨自一人在屋里寫完,正當陳輕肥考慮要不要出去找人的時候,善后屋再次響動。
“坐下別動”
善后屋響起的,依舊是那沉穩(wěn)的聲線。
下一刻,這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陳輕肥明白了,自己為什么對這個聲音這么熟悉。
“是你?!”
陳輕肥眼前的人他見過。
準確的說,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交談的第一個活人,也是第一個把他拋飛的人。
眼前這位面容普通的高大男子仍舊穿著那件帶紋飾的黑色道袍,他撇了撇嘴角,對陳輕肥開口道。
“沒錯,是我。”
“你這次記得我名字了吧?”
“額,冰…冰泮…先生?”
陳輕肥勉強想起了這個奇怪的名字。
上次聽到這名字的時候,他還在半空中。
“嘖。”
黑袍男子的表情有些不滿,他上前走了幾步,來到陳輕肥面前,一手抄起了他手中的草紙。
“都跟你說了,坐下。”
“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黑袍男子一邊看報告,一邊對陳輕肥說著。
陳輕肥依照指示,坐回椅子上,等待黑袍男子的提問。
在端詳了一會后,黑袍男子抬頭向陳輕肥問道。
“你的報告上說,你從辰月初七出發(fā),到達任務目標地點是在辰月初九?”
“對。”
“那個時間段有不同小隊和你共同出發(fā),你清楚他們的下落嗎?”
“不清楚。”
陳輕肥注意到,當他回答問題時,房間里的光閃動了一下。
對于陳輕肥的答案,黑袍男子沒有繼續(xù)糾纏,他點了點頭,接著發(fā)問道。
“你還寫了…你于辰月十三伏擊黃袍道人,并在追擊路線上布置陷阱。”
“那么,你是怎么追擊他,迫使他逃跑的?”
“弓箭。”
房間光源再次閃動,陳輕肥開始懷疑是這是一種什么機制了。
是測謊?還是測試情緒反應?
“在你追擊的途中,黃袍道人墜入陷阱。”
“他是立即死亡?還是尚存一氣?”
“他在陷阱里裝死,我在陷阱口不斷射箭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
房間內(nèi)的光開始閃耀,黑袍男子抬頭注視著這些光。
“嗯…”
黑袍男子的態(tài)度不置可否,但他還是沒有糾纏,略過了這個問題,再次開口。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黃袍道人如此兇悍,我們派出的小隊幾乎全軍覆沒。”
“他為什么被你殺掉了?”
面對這個危險的問題,陳輕肥花了幾秒整理了一下思緒,回答道。
“我是在察覺到他油盡燈枯后才決定追殺他的。”
房間的光開始瘋狂閃爍。
“若是黃袍道人狀態(tài)良好,我絕不會有任何殺掉他的想法。”
房間內(nèi)的光閃爍的頻率下降,恢復到正常提問狀態(tài)。
“我能殺掉他,多虧了之前派出的,傭兵小隊的努力。”
回答結(jié)束,燈光逐漸恢復正常,不再閃爍。
“好了,沒什么大問題。”
“明天下午大概就能核實完成,在那之后你就能拿到報酬了。”
問答結(jié)束,袍男子朝陳輕肥點點頭,抬手示意他出去。
陳輕肥在謝過他后,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出門后,出乎意料的,身后又傳出響聲。
“回來關(guān)門,下次記清楚我的名字。”
背對他陳輕肥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他快步回到善后屋門口,輕輕關(guān)上了門。
……
在他走后,黑袍男子坐在他的椅子上,翻看著陳輕肥寫的的任務報告。
忽然,就像剛剛那樣,屋子本身開始發(fā)出一陣女聲。
“他殺掉目標絕不是臨時起意,你應該再查一下!”
“行啦,這不在我們的考察范圍內(nèi)。”
“根據(jù)善后屋的評判結(jié)果,可以確定他是自己解決了目標,擊殺手段也較為合理。要是小組驗尸也對的上的話,這場追繳就可以結(jié)案了。”
“死了這么多人,不再查查嗎,隊長?”
“查什么查?我們又不是什么情報組織。”
“這些傭兵本來就是在往奔死的路上走,敢接這種任務,他們死的也不冤。”
“只要確定不牽扯出更多的問題,那么這個任務就可以結(jié)束了。”
“好吧,聽你的,隊長。”
女聲消失,黑袍男子也起身,拿起陳輕肥的任務報告,離開了善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