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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斗詩文術(shù)!

  • 大周文圣
  • 百里璽
  • 2403字
  • 2025-03-10 21:00:00

殘陽如血,潑在千間考舍的葦席頂上。被黜落的蒙生們黯然離場,留下的墨漬尚未干透。

再有一刻,便是日暮。

“...”

副考官典吏崔明遠(yuǎn),在學(xué)堂青階前負(fù)手,望著眾考棚,嘆了口氣,無力和其余考官爭辯。

那些乙字、丙字號考舍內(nèi),寒門少年埋頭,凍裂的手掌握著禿筆,抵在舌尖呵氣,呵出的溫霧以免筆墨凍住。

而甲子號考舍,世家公子們正用嵌寶暖硯,輕松淡定的化開金墨。

陸家小公子腕間纏著一條緬絲火綃,暖意融融,且可增三十縷才氣。

公道?

哪來那么多公道?

這門閥盛行千萬年的世道...不是他江陰縣小小典吏,所能改變。

堂內(nèi),周縣丞與蔡學(xué)政的說笑聲,混著銅爐銀絲炭火,紫砂壺中沸騰的“咕嘟”茶水聲,竟比那催考的銅鑼更刺耳。

...

不管如何,這已經(jīng)到了縣試最關(guān)鍵的第三場,百名中僅錄三十。

一考定命運(yùn)!

不論簪纓世子、寒門蒙生,皆是靜氣凝神不敢絲毫懈怠,全力以赴。

一百管狼毫齊刷刷落紙,在答卷上飛快趕考,在日落前答完考題。

有少年以“云”字起筆如攬月,氣定神閑。

有學(xué)子筆鋒似藏雷,氣勢如虎。

更多蒙生的墨跡,遲疑不定,卻在將暗未暗的暮光里,漸漸洇成一團(tuán)化不開的愁霧。

...

甲字一號考舍。

李云霄披著裘襖,面色傲然。

他昨夜便提前獲知最終場,是寫一首命題“云”的詩。

在案頭鋪開一份卷宗,冷冷一笑。

他不久前服用文蟲蠹兒的那枚文晶,效果依然還在,腦中依然是文思如泉噴涌,神清氣爽。

腰間文玉圭佩泛起才氣漣漪,手腕靈玉文鐲寶光如星,懷中文杯溢出玄霜...

七、八件蒙生文寶,令他的才氣儲備高達(dá)二百五十縷,遠(yuǎn)超過尋常蒙生。

自然是不擔(dān)心才氣不夠?qū)懺姟?

李云霄揮筆在答卷上寫云詩,注入才氣,洋洋灑灑一氣呵成。

【《云霄》:

浮絮裁天帛,青山系玉絳。風(fēng)回千壑醒,舟墜鏡中霄。】

隨著筆落,答卷紙張竟然自動震顫起來,似乎壓抑不住這滿紙爆噴的才氣。

“異象!

這是異象啊....不知可達(dá)‘出鄉(xiāng)’以上?!”

李云霄頓時喜不自禁。

“哼~!

這篇《云霄》,耗費(fèi)我一夜心血苦思冥想,立意氣勢宏偉,文筆詞藻絢麗。

斷然無人能出我右!

江行舟、韓玉圭、曹安、陸鳴,你們拿什么跟我比?”

李云霄擲筆一笑,不由躊躇滿志,干脆用自己的名來命名此詩篇,反正是契合命題也無不妥,吹干墨紙。

接著,

“起!”

他手掐雙指,釋放文術(shù)。

“嗖~!”

一團(tuán)一丈大小云,從答卷內(nèi)沖出,如天帛般的浮絮,如玉絳,如鏡霄,漂浮在他的眼前。

...

甲字六號考舍。

韓玉圭淡然一笑。

很好!

終于進(jìn)入了他最擅長的雅文領(lǐng)域,終于不用難受了!

什么李云霄,什么江行舟,什么曹安!

在他韓玉圭面前,都要甘拜下風(fēng)!

“終場,是該放手一搏!”

韓玉圭從考匣內(nèi)取出一粒鶴唳丹,咬破丹衣,吞咽下的剎那,縷縷文丹才氣開始滲入他的體內(nèi)。

【《云鶴》:

白露鍛穹爐,浮靄淬晶屑。

蝕光生海沫,懸停即史書。】

筆鋒游走時,甲字六號考舍四壁震動。

韓玉圭的最后一筆,鶴喙點(diǎn)落,“懸停即史書”完成的剎那。

整個甲字六號考舍,竟然漫出白壁霞光,仿佛這不再是木板草棚,而是玉璧屋舍,史書的厚重感。

十年苦讀的功底,壓箱底的絕活,此刻展露無遺!

“云鶴!

起——!”

韓玉圭雙指一掐,一聲斷喝。

一團(tuán)丈大的白云裹著一頭飛鶴光影,從答卷中一飛沖出,云中翱翔,“云鶴”詩文術(shù),瞬間成型。

...

甲字三號考舍。

曹安垂目養(yǎng)神,眉間映著青玉冠折射的夕照——宛若絕世神童。

他閉目片刻,構(gòu)思完善。

直到殘陽西墜的前半刻,忽然振袖展卷,方才狼毫點(diǎn)硯,提筆書寫。

【《云梯》:

暮色卷冰紈,千絲鮫淚收。

天孫遺素練,空懸十二樓。】

筆鋒所過處,如冰紈寸寸開裂。

“起——!”

他最后一筆挑鋒,考卷中才氣暴漲,沖出一團(tuán)冰色云,化作十二層云梯懸垂。

可以踩著這團(tuán)凝結(jié)成的冰階云梯,往上層層飛行。

...

忽然,

縣學(xué)大堂內(nèi)。

“咦~!”

“似乎有異象?”

縣令李墨,主考官蔡巣,眾位考官們似有所覺,紛紛站了起來,來到學(xué)堂青階處。

赫然看見,

甲字號的好幾座考舍內(nèi),都萌生出一蓬蓬的微光,從草棚透射出來,有異象產(chǎn)生。

甚至連后方,乙、丙字號,也有不錯的異色。

“不錯啊!甲字一號考舍,甲字三號考舍,甲字六號考舍...這些光...似乎快要達(dá)到‘聞鄉(xiāng)’的水準(zhǔn)了!”

主薄沈硯清觀望,贊許道。

異象的級別,分為七檔——聞鄉(xiāng)、叩鎮(zhèn)、出縣、達(dá)府、鳴州、鎮(zhèn)國、傳天下。

同時,這也是評定詩、詞、文章的一個極其重要標(biāo)準(zhǔn)!

以蒙生的水準(zhǔn),一篇詩文能夠“聞鄉(xiāng)”,已經(jīng)足以自夸一番。

“眾蒙生這一場詩文術(shù),爭奇奪艷,似乎又是難分高下!

看來,只能我等考官,給他們仔細(xì)分辨一下。”

縣丞周文遠(yuǎn)笑道。

“江陰縣,果然是人才濟(jì)濟(jì)!有霞光異象,沖出考棚的,便足足有十余人之多。”

學(xué)政蔡巣負(fù)袖而立,點(diǎn)頭笑道。

一切正在他的籌劃之中。

身為縣學(xué)政和學(xué)院院君,他負(fù)責(zé)教化一方,傳承圣人文道,縣內(nèi)的蒙生自然是越強(qiáng)越好。

..

縣令李墨并未理會他們的討論,卻是目光凝望著甲字七號考舍。

甲字號一排考舍,都有各色霞光溢出,甚至還有少許異象。唯獨(dú)這甲字七號不見絲毫動靜,心頭不由的有幾分不安。

甲字七號,那江行舟的考棚!

為何沒動靜?

以江行舟的實(shí)力,恐怕絲毫不在韓玉圭、曹安、陸鳴等人之下。

江行舟還在等什么?

難道寫錯了,云詩寫的平平無奇?

縣令李墨已經(jīng)不敢小瞧江行舟這一介寒門蒙生。

前面兩場考試,江行舟第一場拿了[甲一],第二場也絲毫沒落下風(fēng)。

不過,就算如此。

李墨依然還是有信心。

李云霄才華橫溢,又提前知曉最后一道云字考題,昨夜充分準(zhǔn)備了一夜。

李家三郎,能否壓制這百位蒙生,奪得今歲江陰縣的童生案首,就看這最后一場的判卷了!

學(xué)政蔡巣精心布局,現(xiàn)在也到了收場的時候。

只要蔡巣把后面兩場的[甲一]判給李云霄,拿下童生案首,依然是穩(wěn)操勝券。

“蔡公,還有多少時辰收卷?”

縣令李墨壓住心頭越發(fā)的不安,問道。

盡早收卷,以免夜長夢多。

“回稟大人,銅壺滴漏大約還剩小半刻...半盞茶功夫!”

蔡巣望了望天色,落日西沉霧靈山,最后一線天光即將落下。

他頗有信心。

只要江行舟沒在最后一線天光落下之時,交上一份力壓眾蒙生的答卷,這童生案首多半便落入李云霄之手。

“不好~!”

忽的,縣令李墨眼皮猛地直跳,猛然看向甲字七號考棚,似乎有異兆即將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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