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米特扶著萊文靠在石室的墻邊，給他遞過一瓶魔力藥劑：“三位神明的代言人？”

萊文顫抖著雙手接過藥劑，猛灌了一口，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是的......看來是三神的某種議會......但記憶太過模糊......我沒法看清太多具體細節......”

他喘息片刻，繼續道：“圣騎士的記憶被刻意扭曲過......像是被人強行植入了新的思想......我只能確定他確實是被那個叫‘三人議會’的組織派來的......”

“那你有沒有看到關于三位神明的更多信息？”赫米特追問。

她對那三個傳說中的神明實在是沒什么印象。

萊文閉上眼睛，努力回憶：“有一些片段......光明世界由神權統治......他們的圣殿和教堂遍布各地......秩序世界則是軍事帝國......各種軍團和魔法軍隊......至于智慧世界......似乎是議會制度......魔法學院在那里很有影響力......”

赫米特點點頭：“與我從古籍中了解到的一致......但這和那個圣騎士有什么關系？”

“他被植入了仇恨......對你的仇恨......”萊文艱難地說道，“在他的記憶中，反復出現‘必須清除異端’的命令......他們將你視為某種威脅......”

突然，萊文劇烈咳嗽起來，一絲黑色的痕跡從他嘴角流出。

“萊文！”赫米特急忙扶住他，圣光立刻涌向他的身體。

“小心......”萊文艱難地抓住赫米特的手，“記憶......有毒......我看得太深了......”

一股異樣的魔力波動從萊文體內散發出來，那是記憶提取后的反噬。

赫米特立刻加大圣光的輸出，將那些黑色的痕跡一點點逼出萊文的身體：“堅持住。”

萊文點點頭，閉上眼睛，任由圣光凈化他的身體。

幾分鐘后，那些黑色痕跡終于被清除干凈，萊文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

“謝謝......”他虛弱地說道，“我需要休息......那些記憶......太沉重了......我只能確定一點，他們對你很恐懼......”

赫米特將他扶起：“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再細想了，你已經幫了大忙。”

當他們離開石室時，赫米特回頭看了一眼圣騎士的尸體。

那些黑線已經完全消失，只留下一具干癟的軀殼，就像是被榨干了所有生命力。

“海斯。”赫米特輕聲呼喚。

高大的狼人從陰影中走出，金色的獸瞳在黑暗中閃爍。

“幫我處理一下那具尸體。”赫米特指了指石室，“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海斯點點頭，無聲地走向石室。

赫米特扶著萊文回到了休息區，將他安置在臨時搭建的石床上。

“萊文，我想了解更多關于這三個世界的事。”赫米特說道，坐在床邊。

萊文虛弱地笑了笑：“這倒是個好話題......”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草墊上：“據我所知，光明世界是三個世界中最古老的......被光明神祝福的土地，永遠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下......他們的圣殿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圣騎士團和大教堂遍布各地......”

“所以那個圣騎士來自光明世界？”赫米特問道。

“很可能是......”萊文點點頭，“秩序世界則完全不同......那里崇尚力量和規則......整個世界被組織成龐大的軍事帝國…每個公民從小就要接受嚴格的訓練......他們的魔法軍團在三個世界中都聞名遐邇......”

“至于智慧世界......”萊文的眼中閃過一絲向往，“那里是魔法師的天堂......高聳的魔法塔，龐大的圖書館......各種研究所和實驗室…他們的魔法科技甚至能創造出自動運行的魔法裝置......”

赫米特點了點頭：“聽起來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特色......那么混沌世界呢？”

萊文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沒人知道太多關于混沌世界的事......”

上次萊文就說過自己并不知道太多關于混沌之神的事，赫米特知道追問不出什么，便離開了休息區。

深淵底部，陰影濃重，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氣息。

赫米特謹慎地踏過潮濕的巖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周圍的巖壁上，硫磺結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卻無法驅散深處的黑暗。

水洼中不時冒出氣泡，發出細微的“咕嚕”聲，與遠處傳來的蠕蟲嘶鳴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深淵特有的不安氛圍。

赫米特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前方那個巨大的身影。

蟲母正位于一塊高地上，感覺到赫米特的視線，它睜開眼，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我知道你會來，自從你詢問那個眼睛的事，我就猜到你不會放棄。”

赫米特抬起頭，目光直視著蟲母的復眼：“我需要知道更多。”

蟲母緩緩蠕動巨大的身軀，鱗片下的晶體隨著它的動作而閃爍：“好奇心有時會帶來危險的后果，圣女。你應該慶幸我們有協議在先，否則......”

它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微微低下頭：“你為何對那個眼睛如此執著？”

“直覺。”赫米特簡單回答，“總覺得它和我的過去有關。”

蟲母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我不會阻止你，但也不會幫助你。那個存在即使在沉睡中也充滿危險。”

“我只想知道它的來歷，”赫米特緩步靠近了一些，“以及它為什么會在這里。”

蟲母的身體微微后退：“你問的是連我都不清楚的事。那個存在在我來到這里之前就已經在了。我選擇這個位置筑巢，正是因為它散發的能量對我的后代有益。”

“有益？”赫米特挑眉，“你是說那些特殊的變異體？”

“正是。”蟲母點頭，晶體王冠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我的孩子們在那種能量的滋養下變得更加強大。但代價是.....”

它停頓了一下：“有些會受到那個存在的影響，變得不受控制。”

赫米特若有所思：“就像那些黑線一樣？”

蟲母的身體猛地一僵，復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你知道黑線？那是它的延伸，是它觸碰這個世界的方式。任何被黑線纏繞的生物最終都會變成它的工具。”

赫米特沉思，隨后問它：“那個眼睛為什么會幫助三人議會？它們有什么聯系嗎？”

“誰說它是在幫助？”蟲母發出了類似笑聲的聲音，“也許它只是利用他們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關于三人議會，我所知不多，只聽說過它們是三神的代言人，負責維護所謂的平衡。”

“平衡？”赫米特察覺到了一絲線索，“什么樣的平衡？”

“據說是防止第四位神明，混沌之神的力量再度蘇醒。”蟲母緩緩說道，“自從神戰之后，剩下的三神一直在警惕著混沌的殘余力量。”

赫米特感到心跳加速：“你是說，那個眼睛可能與混沌之神有關？”

“這只是猜測。”蟲母謹慎地回答，“但它的能量確實充滿變化與不確定性，與三神所代表的光明、秩序與智慧截然不同。”

赫米特沉默片刻，消化著這些信息。

混沌之神，三人議會，那個眼睛，

一切似乎都有著某種聯系。

那么她自己呢？她與這一切又有什么關系？

“我能靠近看看那個眼睛嗎？”她終于開口。

蟲母的鱗片豎了起來：“我不能阻止你，但也不會跟隨，記住，不要喚醒它，也不要直視太久，無論你感受到什么，都不要回應它的召喚。”

“召喚？”赫米特微微皺眉。

“你會明白的。”蟲母緩緩趴下，“如果你決定前往，靠近時就會感受到，只是記住，能從那里完好無損地回來的生物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