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瀾感覺時間就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他緊繃的神經,那是一種隱隱的、持續不斷的疼痛,仿佛能看到時間這把鈍刀在神經上來回拉扯,每一下都伴隨著輕微的刺痛感。
劍術考核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每天雞鳴即起,星落才歸。
清晨,寒冽的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臉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風的銳利,如同冰冷的刀刃在皮膚上劃過,生疼生疼的。
耳朵里聽到的是呼嘯而過的風聲,那聲音像是惡鬼在耳邊尖嘯。
夜晚的演武場更是寂靜得可怕,只有他揮劍的破空聲,那聲音像是布匹被猛然撕裂,還有沉重的呼吸聲在回蕩,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嚨里的干澀感和胸腔的起伏感。
這壓抑的氛圍,讓他喘不過氣。
更讓他火大的是考核規則。
這哪是考核,分明是針對!
家族長老會美其名曰“公平公正”,實則處處設限。
尋回子弟?
呵呵,說得好聽!
說白了,就是“撿來的孩子沒人權”。
普通子弟考核只需展示基礎劍法,而他,必須挑戰高級劍法!
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過關!
風瀾緊握著手中的劍,劍柄的粗糙感和冰冷感從手掌傳來,手上的老繭又厚了一層,他能摸到那厚厚的繭子,就像摸到了自己經歷的無數次磨礪。
“想讓我知難而退?做夢!”他咬緊牙關,上下牙齒緊緊相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他能聽到牙齒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音。
他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高級劍法,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汗水從額頭滑落,經過眼角、臉頰,最后滴落在地上,他能感覺到汗水的濕熱和咸澀,可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風靈,幫我把這套衣服洗干凈?!憋L瀾將汗濕的練功服遞給風靈,這個善良的女孩總是默默地幫助他,讓他在這冰冷的家族中感受到一絲溫暖。
風靈接過衣服時,他能感覺到衣服從手中被輕輕抽離的觸感。
“風瀾少爺,你太辛苦了……”風靈接過衣服,心疼地看著他,她的目光里滿是憐惜,風瀾能從她的眼神里看到那種真摯的關懷。
“他們……他們太過分了!”
風瀾苦笑一聲:“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接下來的幾天,風瀾除了練習劍術,還開始研究家族的劍術典籍,試圖從中找到突破口。
他知道,僅僅依靠蠻力是不夠的,必須要有技巧,有策略。
在研究劍術典籍時,他內心滿是糾結與掙扎,一邊是對家族不公平對待的怨恨,他一想到家族的區別對待,就覺得心中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一邊又有著期待,他渴望通過考核證明自己,獲得家族認可,仿佛看到自己在家族中揚眉吐氣的樣子,那種渴望像一團火在心中燃燒。
他還回憶起自己被尋回后的經歷,那些被人指指點點、被人冷落的時刻,都像一把把小錘子,一下下把他的心錘得更加堅韌。
一天,風瀾找到劍術導師林風,希望他能指點一二。
“林風導師,我想請教一下‘驚鴻劍法’的要訣……”
林風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滿是不屑和輕視,像是在看一個螻蟻,敷衍道:“自己看書去,上面都寫著呢?!闭f完,便轉身指導其他弟子去了。
風瀾站在原地,拳頭慢慢握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指甲嵌入掌心,帶來微微的刺痛。
他在旁邊小聲地對自己的劍說:“沒關系,今日你瞧不上我,他日我會讓你后悔錯過教導我的機會?!比缓笫┱钩鲆徽行碌膭Ψ记桑ㄋ约貉芯砍龅牟糠殖晒?,劍劃過空氣發出清脆的呼嘯聲,這一招讓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包括林風導師)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們的眼睛都瞪大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林風導師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在演武場上踱著方步,那腳步聲在安靜的演武場顯得格外清晰,他對風瑤等人的劍法指點得頭頭是道。
“風瑤小姐,你這招‘落霞劍’使出來,要柔中帶剛,就像撩撥情弦一般,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彼贿呎f著,一邊用手矯正著風瑤的姿勢,那親昵的舉動看得風瀾一陣反胃,他感覺胃里像是有東西在翻滾,很不舒服。
風羽那小子也湊了上去,一臉諂媚地問道:“林風導師,你看我這招‘飛燕還巢’怎么樣?”林風贊賞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很有靈性,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風瀾站在一旁,如同空氣一般被忽視。
他幾次想開口請教,都被林風輕飄飄地一句“自己練去”給打發了。
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風瀾感覺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燃燒,那怒火像是要把他的胸膛都燒穿了。
憑什么?就因為他是被尋回的子弟,就活該被區別對待?
“呸!什么狗屁導師,簡直就是個勢利眼!”他在心里暗罵一聲,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他就不信,沒了這所謂的導師,他就學不會了!
接下來的幾天,風瀾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對著劍譜一遍遍地練習。
他嘗試著將前世的一些劍術技巧融入到家族劍法中,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又一次又一次地嘗試。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他能感覺到手臂肌肉的脹痛,就像無數根針在扎一樣,但他沒有放棄。
他就像一頭困獸,在狹小的房間里尋找著突破的希望。
在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反復練習失敗后,在極度疲憊和沮喪之時,他進入了一種夢境或者幻覺。
在這個場景里,他仿佛看到了家族劍法的創始人在他面前演練劍法,那劍法的光芒閃爍在眼前,劍影像是靈動的精靈在飛舞,他似乎能聽到創始人的呼吸聲,均勻而沉穩,仿佛能觸摸到那股從劍上傳來的強大力量。
他與創始人進行了一場靈魂對話,領悟到了劍法的真諦。
醒來后,他施展出全新的劍法,整個房間劍氣縱橫,劍影閃爍,周圍的物品都被劍氣帶動得飛舞起來,他能聽到物品碰撞墻壁發出的砰砰聲,感受到劍氣劃過肌膚的凜冽感,風靈從門外經過目睹了這一場景,她的眼睛里滿是震驚。
“我去!風瀾,你這是……自創劍法?”畢星淵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驚訝。
風瀾猛地回頭,只聽到脖子發出輕微的轉動聲,只見畢星淵站在門口,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原來,畢星淵路過風瀾的房間,聽到里面傳來奇怪的劍風聲,那劍風聲像是一陣急促的鼓點,便好奇地推門進來。
他親眼目睹了風瀾將一種全新的劍法施展出來,速度快如閃電,招式變化莫測,威力更是驚人。
“這……這也太強了吧!”畢星淵忍不住驚嘆道。
風瀾收起劍,淡淡一笑:“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彪m然嘴上這么說,但他心里卻充滿了自信。
“噓,小聲點?!憋L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風瑤和風羽躲在演武場角落的假山后,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
風羽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金屬零件,閃爍著寒光,那寒光晃得人眼睛有些刺痛。
“嘿嘿,等會兒看他怎么出丑!”風瑤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這可是特制的斷劍扣,只要他一用力,劍就會斷成兩截,到時候看他還有什么臉面待在風家!”
風羽嘿嘿一笑,像條哈巴狗似的點頭附和:“還是風瑤姐聰明!這小子平時那么囂張,這回看他怎么收場!”他們趁著夜色,偷偷溜進風瀾的房間,將斷劍扣安裝在了他的佩劍上。
在黑暗中,風瑤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因為緊張和興奮而加速,風羽的手在安裝斷劍扣時還有些微微顫抖。
做完這一切,兩人對視一眼,陰險地笑了,那笑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第二天清晨,風瀾早早地來到了家族劍術訓練場。
他今天穿著一身干凈的練功服,腰間佩劍,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
他深吸一口氣,能聞到清晨空氣中淡淡的草木香氣,他拔出佩劍,開始練習劍法。
劍身在晨光下閃爍著寒芒,劍風呼嘯,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那劍風刮過臉龐,有輕微的刺痛感。
風靈遠遠地看著風瀾練習劍術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敬佩。
她知道風瀾這段時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但她從未見過他抱怨或者放棄。
他就像一顆頑強的野草,無論風吹雨打,都屹立不倒。
“風瀾少爺,你一定會成功的!”風靈在心中默默地為他加油。
風瀾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劍法,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考核的時間終于到了。
風瀾深吸一口氣,將佩劍系在腰間,能感覺到佩劍的重量,然后大步走向考核場地。
他能否發現劍上的斷劍扣?
他又能否順利通過考核?
“來了來了!他來了!”考核場外,風瑤和風羽躲在人群中,幸災樂禍地盯著風瀾。
風瀾走到考核場地中央,站定,目光堅定地看向前方。
他緩緩地伸出手,握住了劍柄,能感覺到劍柄的紋路和溫度。
“各位長老,弟子風瀾,前來參加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