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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莉雅的抉擇

從羅茲瓦爾房間出來后,愛蜜莉雅想先去看看村民的情況,

鐘離眾人一踏進被稱做大圣堂的地方,就感覺到氣氛為之一變,不是不好的變化,

之前沒有對話的安靜空間產生驚訝,接著是注目和喜悅涌過來,

“鐘離先生!”“太好了!幸好您平安無事!”“其他人還好嗎!”

鐘離一露面,暫居大圣堂的人們,為了逃離魔女教的魔爪而和拉姆一同到【圣域】避難的村民就蜂擁而至歡迎他,

他們看到鐘離之后就變得比較有精神,跟在村子分開時相比沒有太大變化,

看樣子在【圣域】里頭是沒有遭到惡劣對待,

雖然不是懷疑羅茲瓦爾的說詞,

“大家都平安無事么”鐘離開口問道,

居民們的表情一齊變得開朗,用笑容回應他們的反應,

鐘離環視大圣堂,石砌建筑物有著高聳天花板,里頭充滿不辱圣堂之名的清涼空氣和靜謐,

老實說,不方便的地方應該很多,但他們都沒有向鐘離抱怨,反而都說,

“好擔心田地和家畜喔,也離開太久了”

“領主大人的傷不要緊吧?他為了我們而受重傷”

不是對日常生活被迫改變而鬧委屈,他們單純擔心明天的發言…

為此,鐘離開口說話,將村民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大家,就如同我剛剛說的,攻擊村子的危險份子已被趕走了…馬上就能回去了”

一講到“回去”,村民的表情就罩下不安的陰影,這是當然,他們也知道自己被迫留在【圣域】的始末,

也知道羅茲瓦爾為此而受傷,還有目標是解放結界卻又沒能成功,

“大家都知道,要離開這里很難,不過不用擔心!

因為有人為了要讓各位回家,所以勇于挑戰【試煉】!”

“有人……該不會……鐘離先生您!?”“太好了,是鐘離先生,我們有救啦!”

村民被干勁十足的話給感化,但他們的反應讓鐘離感到欣慰,

自己也不是不能當挑戰者,但是為了愛蜜莉雅…

“大家應該也認識的人,—王選修補愛蜜莉雅,由她挑戰【試煉】”

鐘離的宣告,讓村民們再度靜默,鐘離朝著圣堂入口示意——那邊站著等待的少女,

猶豫一下,愛蜜莉雅慢慢站了出來,銀發在風中搖曳的她,緊張得臉頰僵硬,然后站到鐘離身旁,環視村民,

一度曾被拒于門外的她,而且還是在沒有【妨礙辨識】的斗篷下面對村民,這是需要勇氣的,

但愛蜜莉雅還是咬著嘴唇,當場深深鞠躬開口說道,

“抱,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我將代替領主羅茲瓦爾·L·梅扎斯來挑戰這個【圣域】的【試煉】,

雖然我不是很可靠…但我一定會跨越【試煉】,讓大家離開結界的”

一開始戰戰兢兢、很沒自信,可是最后越講越快,還很肯定,

聽到愛蜜莉雅的宣誓,村民們在困惑的同時面面相覷,

他們與愛蜜莉雅的關系很復雜,村民和半妖精愛蜜莉雅有著的深深的鴻溝…

愛蜜莉雅沒有抬頭,一味等待村民的反應,用力咬著嘴唇的側臉,有著淡淡的恐懼以及做好被拒絕的覺悟,

但是,有人朝愛蜜莉雅踏近一步——阿拉姆村的村長、還有之前和鐘離交談的西亞奶奶,

感受到有人接近的愛蜜莉雅一抬起頭,西亞奶奶就點頭說道,

“您現在向我們伸出了手,這是為什么?為了王選嗎?

我的意思是您為了得到領民的支持,不惜低頭拯救我們,這是很正常的事,

假如您這么說的話,我們也不介意,但我們害怕的是,不明白您這么做的用意”

“不明白用意…?”愛蜜莉雅疑惑的開口,

西亞奶奶繼續說道,

“因為您是半妖精,所以我們排斥您,而且我們也不懂身為半妖精的您這么做的理由,所以說,我們想知道”

愛蜜莉雅的眼神因困惑而動搖,老婆婆則是盯著她的臉看,開門見山地說,

“我們想知道,您是否是我們無法理解的魔女…”

被直接拿來跟魔女比較,但話中又希望自己給予否定答案,叫愛蜜莉雅吃驚,

這樣的經驗對她來說八成是第一次,畢竟人們對她的岐視通常都是直接惡言相向,讓她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吧,

愛蜜莉雅的目光,在瞬間轉向待在她身旁的鐘離,那視線像是在求助和尋求答案,

鐘離點了點頭,默默地推她一把,現場的人要的是愛蜜莉雅本人的話,別人說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我…我現在沒自信可以回得冠冕堂皇,我想不出……具有充分說服力,讓大家接受的話”

在鐘離的鼓勵下,沒有把握的愛蜜莉雅開始說話,雖然拙劣,但她用自己的話表達出為什么想這么做,

“就只是,我想讓你們回到自己的家鄉,雖然我沒有在村子里立下這個約定…

但我在自己的心中發誓,我想完成這個念頭,就這樣而已”

愛蜜莉雅就像在探尋般觸碰自己胸前,用手指摩挲沒什么亮度的結晶石,

她的家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但現在卻無法跟他交談,

可是,想念家人的心情是沒有差別的,愛蜜莉雅環視所有村民的臉,

“我沒想過尋求各位的支持,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跟各位…就是…打好關系…大概就是這樣”

愛蜜莉雅講到越后面語氣越微弱,而聽到她的話,村民們都默默無語,就這樣,沉默延續了幾秒,十秒左右,

“愛蜜莉雅大人”西亞奶奶開口,

“有…有!”

“我知道這樣講很自私,——不過,就麻煩您了”

沒法理解意思的愛蜜莉雅,頓時露出傻住的表情,但一看到面前的老婆婆低下頭,馬上知道了意思,

“啊…我,我才是,雖然學疏才淺,但請多多指教!”

突然冒出少見成語,愛蜜莉雅沒法從容地答腔,而是忙著應對之后零星向自己搭話的村民,

看著她,鐘離心滿意足地離開人圈,走向大圣堂入口,拉姆靜靜的站在那里,

“愛蜜莉雅大人似乎改變了一點呢,多虧了鐘離先生的幫助~”

“是她自己思考得來的結果吧,就算我有說什么,她也不是把下決心要做的事交給別人負責的人”鐘離緩緩說道,

“這樣一來,愛蜜莉雅大人要面臨【試煉】,還得到村民們的支持聲援…一切都如羅茲瓦爾大人所想,他犧牲自己也就有了意義…”

拉姆自言自語的說道,

羅茲瓦爾在【圣域】的行動及其用意,沒有資格還去挑戰【試煉】,導致他被術式阻礙,

最后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在這有勇無謀的挑戰背后,蘊藏著常人想像不到的瘋狂算計。

為了解除【圣域】的結界就必須突破【試煉】——羅茲瓦爾率先挑戰這樣的規則并受傷,

這樣既可表現出自己意圖克盡領主職務,又能強化印象【試煉】是連羅茲瓦爾都無法挑戰成功的難關,

毫不猶豫傷害肉體,好抬高自己的評價和名聲的舉動…

然后,再名正言順地讓颯爽登場的愛蜜莉雅挑戰【試煉】,解放【圣域】,

“這個【圣域】的居民,以及被囚禁的避難民眾…全都會感謝愛蜜莉雅大人吧,甚至會覺得半妖精身份只不過是小事”拉姆緩緩說道,

鐘離望著在大圣堂中央,用僵硬笑容與村民交流的愛蜜莉雅,心中明白羅茲瓦爾的想法,

要在未來的王選勝選,這是必須的挑戰,愛蜜莉雅以前聽羅茲瓦爾說【圣域】是她有朝一日必去的場所,

鐘離現在也能了解其用意了…只是盡管知道,還是沒法舉雙手贊成,這也是鐘離的堅持…

還有,突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轉移…艾姬多娜說不是她做的,那么還有誰?

于是把自己來【圣域】的經過告訴了拉姆,對遇到魔女的事情并沒有提,

“拉姆認為這是法蘭黛莉卡設計好的么?”鐘離問道,

“難說,就環境證據而言,顯示法蘭黛莉卡有某種企圖…”

拉姆突然朝鐘離靠近半步,然后壓低聲音說,

“鐘離先生,這里的居民,有些并不贊成解放【圣域】,

就跟瞞著琉茲大人和嘉飛的妖精一樣,法蘭黛莉卡的行動也是…解放【圣域】,

這是由琉茲大人主導、成員有嘉飛等人的強權派所主張的理念,

但是也有不希望解放【圣域】,選擇窩在結界內的人”

居住在【圣域】的居民,假如跟嘉飛爾說的一樣全都是【混血】的話,

那想當然耳他們會因為結界而無法外出,只要結界在,就永遠無法離開,

“就是不想改變,對想留下來的人來說,和外面的交流維持在最低限度的現狀才是理想的,

不管是內部的人還是外部的人刻意打破現狀…對他們來說就是個麻煩”拉姆緩緩說道,

“拉姆認為法蘭黛莉卡可能暗中協助那些人?”鐘離開口問道,

“有這個可能,拉姆只是根據現在僅有的情報做出這個推測”拉姆回復道,

隨后拉姆的視線朝著圣堂深處看去——愛蜜莉雅,

“鐘離先生,對反對解放【圣域】的人而言,最確實的做法就是危害愛蜜莉雅大人,不知道誰是敵人,所以要保持警戒”

鐘離聽到拉姆的話想起了琉茲和嘉飛爾…要說那兩人反對解放,那他們也太會演戲了,就算不是他們,

跟他們相關的某人也有可能這么做,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尤其是琉茲跟之前帶自己去遺跡那個女生長得一模一樣…雖然不覺得是琉茲本人,

但相貌相同的兩人不可能沒有關系,長長的耳朵表明了她的種族…

鐘離看向圣堂外頭,仰望自晚霞逐漸轉為黑暗的天空,太陽快要下山了,

夜晚來臨,為了解放【圣域】,而要以【試煉】測試人的夜晚,即將來臨,

日落后的【圣域】,氣氛跟白天完全不同…

原本就是跟蕭條貧村沒兩樣的部落,入夜后又只備有最低程度的燈火,

要是沒有家家戶戶的微弱光芒,基本上在外頭走路就只能靠星光,

因此在部落中央燃起篝火,照亮通往墳墓之路的今晚,可說是史無前例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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