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垂下身,搔動燙紅的臉。院內傳來琴聲,促使流龍起身。剛下地路都走不穩,只一手扶朱漆柱,看向造作的柳條。
腰桿睡在石板產生酸痛感,胳膊,腿腳也壓的僵直。傷神眺望陣,后面還種著桃樹。結了生熟果子,不知人為遺留這,還是野蠻生長。
光線大幅減少,寂靜扶持黑暗。大腦不受控制,閃現青面鬼歪斜的眼珠。遠處,竹葉圍攏林苑。鏤空窗格前,竟是名為樂緗樓的暖閣。
流龍心想:“這里有人撫琴,多半為吟詩作賦,修整樂器的地方。”
未踏入門坎,而先打開神眼。人類氣息被隱遁,甚至精確阻攔。里面的人并不好奇,戴面紗含蓄走出。
流龍早看清,他開口:“紙鳶,你還不站住?”
女子頓足,猶豫兩秒還是頭也不回。關系僵持中曖昧升溫,交際放在這。不帶刻意,不是表演,如果是也好。
流龍手一擺,念:“皎月北斗,夢途逐影。會晤三刻,浴火重生,回!”細碎的白色粉末,圈住二人去路。灑落零星磷火,女子不得不轉頭不再動彈。
流龍詢問:“為什么不回答我?”
琴姬百般冷落,接不上話。談話從疏離拉近,趁短促間斷打量,腰帶沒掛贈她的玦。
‘難道只是長的像?’
‘好像,好像還毒啞了。’
流龍藏的心里話,終于有著落。曾一度踏碎華年,闖破悲秋的鳥,搭上前塵沒白費。
接著,女子比劃幾根手指,接觸又斷開。明白過來,方才琴弦彈斷,得忙著續新弦。
流龍關懷:“那你受傷沒?”雙方茫然站著,不做應答。
補充:“是我太激動,忽略交流障礙。”
沒說完,拉她胳膊上屋里。聞到煙爐熏香:山檀,紅檜,香茅草,梅花,像作坊特調。
于是問:“你來自哪?”女子用完好的雙手,在竹簡刻字。
‘她只是名琴姬,來宮中義演。’
流龍刁難:“當朝天子一心理政,已是心力交瘁。還要忙民生社稷,況且兒女健全。哪有閑心看上你,不如就跟從我。”
不再聊現如今,一同進內室。妝鏡臺鮮經人擦拭,鏡面磨蝕的霧化不已。流龍低頭取她面巾,連珠的櫛珥沾濕。
眼里的東西不變,楚楚可憐的嬌嗔。躬身吻在絳紫的唇,于心不忍又托住下顎。突如其來的惡心,咽喉簡直作嘔。
很想推開,卻一把攬住柳腰。
退讓寢榻的錦被,委曲求全的吹捧,如淋場大雨。仍喘息:“老實說你去了哪,害我找好苦。”
答:“從我身上起開,這般凌辱告你非禮。”
流龍蠻纏:“你究竟歸我掌控的。”
紙鳶侃談:“怯懦小妖,總得活個明白。”
似乎并不信,又問:“除此之外呢?”
發聲:“數日子撫平傷痛,懷念患難與共,躲在明哲保身的地方。”
慨嘆:“回百妖山,出去游山玩水,哪條路不殊為抉擇?”
唏噓:“真有這么輕易就好。”
沒人在情愛上說謊,多年來極具的渴慕。感情經不起衡量,久經輪換斷舍離。
心弦如鼓點亂撞,兩顆心臟吞吐。唐突而翻覆洗禮,誓約走在前沿。落日火辣灼燒城邸,冷夜之后繼續升起。
“以后,哪也不許去。”
“只好乖乖服從。”
吸附紙鳶聲帶的靈物,取代她的語言功能。龍潭被過路樂團解救,變成啞女說不出話。直到有情人牽起姻緣線,再強悍的魔咒破解!
溫床殘存氣韻,燃盡最后一圈。天亮,宮里雄雞鳴唱。隨侍應和著,提醒客人梳洗。紙鳶酥軟的腰,攬在流龍胸懷。流龍一只胳膊,枕的麻木也不愿挪開。另一只手掐紙鳶臉蛋,喚:“傻瓜,起床了。”
睡意朦朧,回:“沒睡夠,我不想起。”
“我抱你起來。”
“不必,不必你動身。”
窗外風吹拂竹子,院內飄來茶香。紙鳶換身煙波綠云袖裙,驕陽赴會的空當。二十四時辰里,收獲意想不到來臨。
黑云分隔藍天,陰氣保存濕度。吃緊乘轎子趕去,像關在密閉容器悶得慌。鹿臺修筑長靈殿,后排圍起鼓樓,拜會的使臣慕名留宿。
武丁二十五年,殷商掀文化風潮。祭祀活動層出不窮,堅信死后成仙,神靈永生監管凡間。上神執掌九重天,六界修煉仙風道骨。
宮殿由士兵服徭役筑,青銅冶煉技術期間飛快進展。場地大量千斤頂誕生,比如婦好鸮尊,后母戊鼎,一座銅鈴旁杵根棒槌。還有禁錮大鼓,鼓手開啟下段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