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月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微微喘息。
她的面容在昏暗的火光下顯得有些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前面,徐昌嶺正緊皺著眉頭,目光在墓室中四處游移,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線索。
“弦月,你確定我們還能出去?”徐昌嶺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但語氣中卻透露出對宋弦月的信任。
宋弦月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放心吧,老徐,我不會讓我們困在這里的?!彼吭趬Ρ谏希屪约悍潘尚S后和徐昌嶺商量可能存在的原因。
徐昌嶺直接道:“你只要告訴我,我們如果繼續往前能不能出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不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
“出去自然沒問題。”想清楚剛才那種可能性之后,宋弦月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讓自己保持足夠的理智,所有的思考就像是一部電腦,快速計算起來。
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古墓他媽的就是一個陷阱。
這是一個絕戶斗,按道理沒有人可以進得來,也沒有能出得去。能進到絕戶斗里都是需要極強的能力和運氣的,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彼蜗以碌恼Z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但眼神卻無比認真。
徐昌嶺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我知道,所以才放心把命交給你。”
兩人對視一笑,仿佛在這陰森的古墓中找到了一絲溫暖。
他們所在的古墓中,有一條巨大的溝壑,從墓室的中心直直延伸到黑暗的盡頭,就像是一處細長幽深的峽谷。
溝壑的兩側是光滑如鏡的石壁,仿佛被某種巨力生生撕裂開來。冷風從溝壑深處吹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
“這溝壑,就像是古墓的心臟,被生生挖開了一樣?!彼蜗以碌吐曊f道,目光緊緊盯著溝壑的深處。
“弦月,你有沒有發現,這古墓的風水格局很奇怪?!毙觳龓X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它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困住,卻又被另一種力量試圖打破。”
宋弦月點了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個古墓的風水格局本就詭異,按理說,它應該是一座絕戶墓,子孫后代多半少有氣候,甚至存活極少。換言之,實在沒必要再下毒手。但,確實這里被后人設下了非常巧妙的風水局?!?
“你的意思是,這個風水局是為了破這個墓原來的困局?”徐昌嶺皺眉道。
宋弦月點了點頭:“是的,這個理由不管多么違反人類常識,多么匪夷所思,也應該是正確的。這個風水局是為了破這個墓原來困的風水格局,破困,是為了將落在這個古墓中的什么東西放出去?!?
“什么東西?”徐昌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宋弦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否則,誰會費盡心思去破一個絕戶墓的困局?”
之前她收到的訊息,加上她發現的那些線索,一步一步,將他們引到這個絕戶斗里。
他們本來是要去大西北的,可能會找更多的地方,預備很多天,但是第一天,他們就找到了玄都王墓,宋知修精準的帶著他們來到了這片林子。
這個設局的高人,早在幾十年前自己進入這個斗的時候,就已經封閉了所有可以出去的路,只留了一個出去的辦法。
而這個辦法自然而然和風水局有關,他似乎預料到他們進入這個墓里,只能依靠他留下來的辦法出去。
當然,現實也的確是這樣。
宋弦月站在原地,眼神深邃而平靜,仿佛一切都在某個人的掌控之中。他精準地帶著宋弦月和其他人來到了這片荒蕪的林子,而這片林子,正是玄都王墓的入口。
宋弦月心中隱隱覺得,這一切似乎早在幾十年前就被人精心安排好了。
現實也的確是這樣,他們此刻正按照他安排的路徑往外走。
“秦故,你確定這是唯一的出路?”宋弦月站在墓道中,望著前方幽深的通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秦故微微一笑,眼神卻透著一絲高深莫測:“弦月,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們只需要按照這個路徑走,自然會有出路?!?
宋弦月心中一凜,她知道秦故一直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次的玄都王墓,似乎就是他們秘密的一部分。
她摸著墻壁上刻著的“死”字,只覺得渾身冰涼。
這個字仿佛是某種暗示,暗示著他們已經踏入了一個無法回頭的絕境。
“為什么非要我們帶那個女俑出去?”宋弦月忍不住問道。
她心中隱隱覺得,那個女俑才是這次計劃的關鍵,而那個丁蘭尺,不過是用來迷惑他們的幌子。
秦故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弦月,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女俑是我們唯一能帶出去的東西。”
宋弦月心中一沉,她知道秦故不會輕易透露家族的秘密,可她也清楚,這個女俑絕非普通之物。它身上邪氣涌動,讓她十分不自在。
她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張家人用這個斗做的養尸地,才養出了這么邪祟的玩意。
而宋知修,帶領他們來到這里的人,或許就是想借他們之手,完成某個不可告人的計劃。
“徐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女俑的秘密?”宋弦月抬起頭,直視著徐嫣的眼睛。
徐嫣微微一笑,眼神中卻透著一絲無奈:“弦月,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宋弦月心中一暖,可她也清楚,徐嫣和宋知修一直有著自己的計劃,而她和張家,不過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
她摸著女俑冰冷的表面,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女俑的秘密,否則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繼續沿著墓道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宋弦月心中清楚,他們已經踏入了這個絕戶斗的深處,而唯一的出路,就是按照那個高人設計的路徑走。
而這個路徑,卻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丁蘭尺上每個字代表著不同的含義,一般而言:
丁:丁字,生子,添丁。
害:害字,遇小人,傷害,災害,病災。
旺:旺字,進財,旺盛.。
苦:苦字,悲苦,損財,生病。
義:義字,厚利,而行財運。
官:官字,升官,進財利。
死:死字,痼疾,重病,意外傷亡。
興:興字,蒸蒸日上。
失:失字,失敗致破產。
財:財字,財源滾滾。
使用者會根據這些字的寓意來選擇合適的尺寸和位置,以期達到趨吉避兇的效果。
而那個死字,則寓意著痼疾、重病以及意外身亡……
宋知修從來不管這些事,為什么要設計這些?難道他和張家有什么關系?
丁蘭尺,相傳是古代風水大師所制,每一寸每一厘都暗藏玄機。尺上的八個字——丁、害、旺、苦、義、官、死、興、失、財——看似簡單,卻蘊含著無盡的吉兇禍福。使用者需根據的字寓意選擇合適的尺寸和位置,以此趨吉避兇。
然而,宋弦月卻從未將這些放在心上。她只覺得這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古董,直到如今。
秦故,一個神秘而深沉的男人,仿佛對世間萬物都了如指掌。他出現在宋弦月的生活中,似乎并非偶然。
而當宋弦月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太遲了。
“秦故,你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對不對?”宋弦月捏了捏眉心,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她已經在這條狹窄的通道中爬了許久,身體的疲憊遠不及內心的困惑。
秦故靠在墻壁上,眼神淡然,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現在才意識到這些,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彼袣鉄o力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不過,你也不用威脅我。本來只要你開口問,我就會告訴你。只是現在我們必須繼續往前走,還有兩三個小時,我們就能到一個相對舒服一點的地方。等到了那里,我想你也就明白了?!?
宋弦月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而她卻像個傻子一樣,到現在才察覺到事情的蹊蹺。
她抬起頭,看向排在前面的徐昌嶺和徐嫣。
兩人卻依舊沉默,仿佛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你們……”宋弦月剛想開口,卻被秦故打斷了。“別浪費時間,繼續往前爬?!彼卣f,“前面就是出口。”
宋弦月咬了咬牙,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秦故會知道這么多,而她卻一直被蒙在鼓里。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徐昌嶺和徐嫣也似乎對這一切心知肚明,卻始終保持著沉默。
時間在沉默中緩緩流逝,宋弦月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秦故的話。她試圖梳理出一些頭緒,但思緒卻如同亂麻,怎么也理不清。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排在第一位的徐昌嶺突然停了下來?!扒懊嬗泄?。”他低聲說道。宋弦月的心猛地一跳,她抬起頭,果然看到前方隱隱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那光雖弱,卻希望如同的曙光,照亮了她心中的迷茫。
“快!”徐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宋弦月的雙手在冰冷的石壁上摸索著,指尖傳來陣陣刺痛,但她早已麻木。
黑暗中,她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無盡的黑暗抗爭。她的腦海中一片混沌,無數的念頭如亂麻般交織在一起,卻找不到一個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爬了多久,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
前面的秦故沉默不語,只是偶爾傳來一聲悶哼,讓宋弦月知道他還活著。她心中原本充滿了怨懟,責怪他為何要帶她來到這個鬼地方,可此刻,她卻連發難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宋弦月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想法,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梳理得整整齊齊,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在她心中慢慢浮現。
她突然明白,這一切或許并非秦故的錯,而是一開始就存在的計劃,是他們必須經歷的考驗。
在這種想法的沖擊下,宋弦月心中的怨氣漸漸消散。她不再去想秦故的對錯,只是默默地跟著他繼續爬行。
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漫長,可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一絲微弱的回音。
那聲音若有若無,卻如同黑暗中的曙光,讓宋弦月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她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很快便確定這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
她的內心瞬間被狂喜填滿,長時間的黑暗和壓抑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亢奮,開始拼命地往前爬。
時間仿佛變得格外緩慢,可宋弦月卻覺得每一秒都充滿了希望。
就在她幾乎要沖破黑暗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在向她涌來。她的五官被放大,每一個細微的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
她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人在說話,那聲音很輕很慢,像是在呢喃,卻又聽不清內容。
宋弦月的心中涌起一股煩躁,可她卻無法擺脫這種恍惚的感覺。就在她幾乎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前面的人影不見了。
她心中一驚,差點從狹窄的通道中摔下去。她拼命地抓住石壁,可身體卻已經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拖,將她從通道中拉了出來。
宋弦月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出黑暗,卻因為長時間的壓抑而無法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她掙扎著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四周似乎有無數的聲音在回蕩,像是無數人在竊竊私語,可她卻什么都看不見。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就在她幾乎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支犀角蠟燭被點燃了。
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瞬間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宋弦月的視線逐漸清晰,她看到自己正躺在一片空曠的石地上,而宋知修就站在她的身邊,眼神復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