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故的眼睛里滿是驚恐,他死死地盯著宋弦月的肩膀,仿佛那里有什么恐怖的東西。“我……我也不知道,我聽到很多聲音,它們在我耳邊喊,讓我離開,快離開!”
秦故的聲音顫抖著,他的眼神里滿是無助。
“會不會是古墓里的機關?”徐昌嶺皺著眉頭,試圖分析情況,“有些古墓會用幻術或者幻音來迷惑入侵者。”
“可我什么都沒聽到啊。”宋弦月皺眉道,她試圖回想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東西會觸發這樣的反應,卻一無所獲。
徐昌嶺立刻上前一步,直接給了他幾巴掌,隨后拍了拍他的臉頰,問徐嫣:“這小子是不是被你打壞了?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
徐嫣翻了個白眼:“我們還指著他,自然不會亂來。”
徐昌嶺拍了拍秦故的肩膀,語氣緩和下來:“話說出去,你到底聽到了什么?為什么會吵?我們怎么什么都沒聽到?”
秦故看了眼宋弦月,眼神中滿是恐懼:“她的肩膀上,還有背上,有很多人,他們在慘叫,聲音很大,很吵。”
徐昌嶺看了看宋弦月,又看了看秦故,忽然將她拉到一旁:“小月,將水靠脫下來,給他穿上。”
宋弦月不解:“怎么了?我都穿上了,將他嚇了個半死,給他穿上,確定不會將他嚇死?”
徐昌嶺神神叨叨地說:“我覺得我們可能弄錯了,穿上這個水靠,并不能繼承那個高人的思想。可能是你與他的命格不符,所以,高人的思想影響不到你,以至于誤打誤撞,讓那小子撞了邪。他可能聽得到陰間的聲音。”
宋弦月皺了皺眉,心里琢磨著這都是什么跟什么。明明什么都沒有發生,秦故卻嚇成這樣。她懸著的心不由得松下來,但看著徐昌嶺認真的樣子,她還是決定配合他。
“穿上這件水靠確實讓人心里不舒服。”宋弦月脫下水靠,遞給秦故。
徐昌嶺拿著水靠走到秦故身邊,后者縮了縮,似乎害怕極了。
徐昌嶺看著他正色道:你也不想一直呆在這里吧,現在想要出去,這是唯一的辦法。你既然有這樣的本事,那就好好聽聽,這件水靠到底有什么奧妙。
說著,就拿水靠往他身上套。
秦故不斷躲著,徐昌嶺大叫陳闕幫忙。
陳闕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自然十分可以,上去就幫忙按住秦故,將水靠給他穿上。
秦故接過水靠,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了上去。
奇怪的是,他剛穿上,就安靜了下來。他的眼神不再驚恐,反而變得有些平靜。
“我聽到的聲音消失了。”秦故小聲說道。
徐昌嶺點了點頭:“看來是我猜對了。這件水靠果然不是誰都能穿的。小月,你命格太硬,陰間的東西根本影響不了你。而秦故,你的命格軟,所以才會被陰間的聲音所擾。”
宋弦月有些無奈:“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難道就讓他一直穿著這件水靠?”
徐昌嶺搖了搖頭:“不,我們要找到那位高人,讓他告訴我們如何使用這件水靠。秦故既然能聽到陰間的聲音,說不定能帶我們找到出路。”
秦故聽到這里,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我能帶你們出去?我怎么帶?”
徐昌嶺笑了笑:“別怕,你既然能聽到陰間的聲音,說不定那位高人會通過你來指引我們。我們跟著你走,說不定能找到答案。”
秦故先是色縮了一下,隨后好像聽到了什么東西,目光遲疑地看向女俑的方向。女俑一直站在那里,沒有動過,仿佛只是普通的石雕。
然而,秦故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
“怎么了?”覺察到他的異常,徐昌嶺問道。
“她在說話。”秦故指了指女俑所在的方向,聲音有些顫抖,“你們看,那里是不是還站了一個人?”
“你這是什么話?”陳闕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屑,“這里除了我們,哪還有別人?”
“聽不懂,聽不懂。”秦故仔細去聽,接著復述出一句發音非常特別的話。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墓道中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宋弦月瞬間明白這是古代語言的發言,但她不是研究古代文學的,聽不懂。雖然她是考古的,也研究過不少古墓和古代文字,對這些有很深的研究,但她對古代語言甚至發音并不了解。
徐嫣卻皺了一下眉頭,她也看向女俑的方向,忽然發出同樣發音的句子。可能有些許差別,但對于不了解的人只覺得十分相近,甚至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徐嫣后面的一句話:“背上那個女俑,我們走。”
宋弦月歪頭看了看徐嫣,臉上的表情是:“親,你是認真的嗎?”
徐嫣沒有理會她,拍了拍秦故的肩膀:“你還聽到了什么?”
“有很多回音,各種各樣的,這里到處都有人在參加,但其中有人在慘叫,其中還有人在說話。”秦故眨了眨滿是蟲卵的眼睛,看著黑暗中墓道的兩邊。
徐嫣對她道:“背上那玩意,跟著聲音走。”
“為什么?”宋弦月不解,又是穿水靠的,又是被女俑的,真將她當成超人了,什么都能扛,什么都能做。
說話間,宋弦月再次看向女俑,這一看不要緊,一下就頭皮發麻。
女俑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仿佛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她。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卻聽到徐嫣的聲音:“快點,沒時間了。”
然而,就在眾人凝視之際,宋弦月的目光卻突然被女俑身后的陰影吸引。她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望去,只見女俑身后,竟站著一尊人影,身形模糊,卻透著幾分詭異。
“老徐,你看到沒?那女俑后面,好像多了一個人影。”宋弦月的聲音微微顫抖,手指著那個方向。
徐昌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陰影中的人影似乎在微微晃動,仿佛隨時都會走出黑暗。
他的眉頭緊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不會是幻覺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幻覺。”宋弦月反駁道,眼神中透著堅定。她緩緩上前,試圖看清楚那陰影中的人影。
就在她靠近的瞬間,陰影中的人影似乎動了動,緊接著,一尊人皮俑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站在了女俑的身后。
它身上的人皮慘白而緊繃,五官猙獰扭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無盡的怨恨。它的手輕輕搭在女俑的肩膀上,與女俑的平靜形成鮮明對比。
“又多了一個人皮俑?”宋弦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后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后的徐昌嶺。
“這些人皮俑一開始肯定不在這里。”徐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冷靜,“它們是從別的地方跑過來的。”
“為什么?”宋弦月忍不住問道,心中滿是疑惑,“這些詭異的東西,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我們不走,它們只會越來越多。”徐嫣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已經看透了這一切。
宋弦月撇了撇嘴,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不得不承認徐嫣說得有道理。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伸手推開了女俑身后的那尊人皮俑。
人皮俑的身體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仿佛只是由薄薄的人皮制成,沒有絲毫的阻礙。
“老徐,你去把秦故背起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宋弦月背起女俑,轉身向出口走去。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里丟下了一樣東西,落在了宋弦月的腳邊,發出一聲悶響。她低頭一看,只見那是一枚古老的玉佩,上面刻著復雜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弦月,快點!”徐嫣在前面催促道,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
宋弦月來不及多想,隨手撿起玉佩,塞進懷中,便跟著眾人快步向前走去。
徐昌嶺雖然一臉不情愿,但還是背起了秦故,跟在隊伍的最后。
即便出入過無數的古墓,可還是第一次親自背著里面的陪葬品,尤其還是十分逼真的人皮俑,即便是背在身后,宋弦月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俑的皮膚竟有著真實的質感,仿佛是用真正的人皮制成。宋弦月背著女俑,心中一陣發寒,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全身。
“這東西太邪性了。”徐昌嶺皺著眉頭說道,“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秦故卻顯得格外專注,他閉上眼睛,似乎在聆聽什么。
片刻后,他睜開眼,語氣堅定地說:“我們不能走主墓室,那里有太多慘叫聲,我們只能往上走。”
“不行!”徐昌嶺立刻反對,“那石碑后面的地方我們之前探過,里面全是機關,太危險了。”
“可聲音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秦故指著頭頂的方向,語氣不容置疑,“我們只能進去。”
徐嫣看著女俑,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她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她點了點頭:“我們進去。”
宋弦月心中一緊,她知道,徐嫣的決定往往意味著某種未知的危險。但此時,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眾人一起爬回廢棄的墓道。
秦故率先走到石碑前,他盯著女俑,嘴里突然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語言。那聲音低沉而詭異,仿佛是從另一個傳世界來的。
宋弦月心中一驚,她從未見過秦故如此嚴肅,也從未聽過這種語言。
“他在說什么?”徐昌嶺皺著眉頭問道。
“女俑在指引我們。”徐嫣低聲回答,“她說,我們只能從這里走。”
“這怎么可能!”徐昌嶺怒道,“你們別忘了,這只是一個俑,它怎么可能說話?”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徐嫣耐心地解釋道,“但秦故有特殊的天賦,他能感知到一些我們察覺不到的東西。而且,我剛剛也翻譯了女俑的話,她說的確實是我們要走的路。”
宋弦月心中一動,她知道,徐嫣和秦故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系。
她曾聽徐嫣說過,秦故小時候曾被一個神秘的老人收養,那個老人教給他許多奇怪的知識和能力。
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天賦”?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陳闕在一旁說道,“弦月,你看看,這里確實有聲音傳出來。雖然我們聽不清,但秦故能聽到。”
宋弦月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將女俑背在身后,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東西不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仙子姐姐,拜托你和他們好好溝通,讓我們順利通過。”陳闕對著女俑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女俑仿佛聽懂了他的話,微微點了點頭。
宋弦月心中一驚,她清楚地看到,女俑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仿佛有靈魂在其中。
“我們走吧。”徐嫣率先爬進了石碑后的通道,其他人緊隨其后。
通道狹窄而黑暗,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味道。
宋弦月背上的女俑似乎越來越重,她能感覺到那冰冷的皮膚貼在自己的背上,雞皮疙瘩一陣陣地冒出來。
“弦月,你沒事吧?”徐嫣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我沒事。”宋弦月咬著牙回答,她不想讓其他人看出自己的恐懼。
秦故走在最前面,他的腳步堅定而沉穩。他似乎能感知到通道中的危險,每一次轉彎,他都能準確地避開那些隱藏的機關。
宋弦月心中暗暗驚嘆,她從未見過如此敏銳的人。
洞口黑黢黢的,仿佛一張吞噬一切的巨口,等待著他們踏入。
每個人都緊握著一支犀角蠟燭,微弱的燭光在風中搖曳,勉強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徐昌嶺這次學乖了,不再像上次一樣殿后。他深知,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走在最后的人最容易成為未知恐懼的犧牲品。
宋弦月倒是無所謂,她主動爬在了最后,仿佛對這種黑暗的探險有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勇氣。
秦故的精神似乎恢復了不少,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但眼神中依然帶著警惕。
“快點,別磨蹭了。”徐昌嶺催促著。
洞內狹窄而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仿佛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涉足。蠟燭的光芒在洞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像是一個個跳躍的精靈,為這死寂的空間增添了一絲詭異的生機。
“小子,你可要安分點,聽到什么可別藏著掖著。”徐昌嶺一邊爬,一邊回頭對秦故說道。
秦故卻毫不領情,罵罵咧咧道:“他媽的我肯定是踩著狗屎了,才會遇到你們。趕緊出去,我沒那么多玩笑和你開。”
眾人一路沉默,只有蠟燭燃燒的“噼啪”聲和偶爾傳來的輕微水聲。他們超過了很快之前那道仙門的位置,宋弦月原本以為前面的人會從這道門出去,但他們沒有,反而往更深處爬了過去。
“一定不要回頭看。”徐嫣在前面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