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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愛的回歸(1)

修復親情

窗外,城市的夜被燈火堆砌得絢爛奪目。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汽車如潮水般涌動,車燈匯聚成一條條璀璨的光帶。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反射著五彩斑斕的霓虹,將城市的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陳啟獨自坐在寬敞明亮的客廳里,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搖晃,杯中的液體如同紅寶石般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散發(fā)著馥郁的香氣。然而,這一切繁華都無法吸引陳啟的目光,他的眼神空洞而迷離,透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遠方無盡的夜色,思緒早已飄回了那個遙遠的小院子。

“陳總,這次的合作案您看……”助理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打斷了陳啟的回憶。他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臉上浮現(xiàn)出職業(yè)性的微笑,帶著幾分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在處理完手頭緊急的事務后,陳啟疲憊地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回憶,再次如潮水般洶涌襲來。

那是一個烈日高懸的夏日,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向大地,整個世界仿佛被放進了巨大的蒸籠。路邊的柳樹無精打采地低垂著枝葉,葉子被曬得卷了起來,像是一條條干瘦的毛毛蟲。蟬在枝頭不知疲倦地嘶鳴,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在抱怨這難耐的酷熱。陳啟開著車,沿著蜿蜒的鄉(xiāng)間小路緩緩駛向老家的方向。一路上,他的心情無比沉重,像被一塊巨石壓著。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出上次和父母爭吵時的畫面,那時的他,滿心滿眼只有外面精彩的世界,一心只想在大城市里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對于父母關切的話語和苦口婆心的叮囑,他不僅置若罔聞,甚至還惡語相向。如今,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風風雨雨,飽嘗了世間的冷暖炎涼后,他才深深明白,家的溫暖,親人的愛,才是這世上最珍貴、最無可替代的東西。

終于,車子緩緩停在了那熟悉的小院門口。陳啟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深吸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推開車門,走下車。

院子里,父親正坐在一張破舊的小板凳上,全神貫注地修理著一把舊鋤頭。父親的身影看起來有些佝僂,脊背不再像陳啟小時候記憶中那般挺拔。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布衫,上面打著幾個補丁,衣角已經(jīng)磨損得有些毛邊。頭發(fā)幾乎全白了,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霜雪,臉上的皺紋又深又密,像是干涸的河床。聽到車子的聲音,父親抬起頭,那渾濁卻又充滿力量的目光與陳啟交匯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陳啟看到父親的那一刻,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僅僅數(shù)月未見,父親卻仿佛蒼老了十歲。他的眼神里透著疲憊與滄桑,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喜。“爸,我回來了。”陳啟的聲音微微顫抖,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里卻帶著幾分苦澀和愧疚。

父親愣了一下,手中的工具差點滑落,隨即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的動作緩慢而沉重,淡淡地說:“哦,回來了。”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陳啟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那一絲藏在父親心底深處的喜悅。

這時,母親從屋里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正在擇的菜。看到陳啟站在院子里,她的手猛地一抖,菜籃差點掉在地上。“啟兒,真的是你嗎?”母親的眼中瞬間閃爍起晶瑩的淚花,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她快步向陳啟走來,腳步急促而慌亂。

陳啟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情感,眼眶一熱,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走上前,張開雙臂緊緊抱住母親:“媽,是我,我回來了。”

母親在他懷里抽泣起來,淚水打濕了陳啟的衣衫:“你這孩子,一走這么久,也不知道給家里打個電話,你知道媽有多擔心嗎?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就怕你在外面受委屈。”陳啟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像小時候那樣溫柔地安慰著她:“媽,對不起,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以后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會常回家看你們的。”父親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微微轉(zhuǎn)過身去,用粗糙的手背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陳啟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父親的動作,心中一陣刺痛,像是被一把尖銳的刀劃過。他松開母親,緩緩走到父親面前,深深地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爸,我錯了。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太任性,只想著自己的夢想,忽略了你們的感受,您原諒我吧。”父親看著他,目光中滿是復雜的情感,有欣慰,有心疼,也有一絲責備。他沉默了許久,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伸出那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拍了拍陳啟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一家人走進屋內(nèi),屋內(nèi)的擺設幾乎和陳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墻壁上掛著他小時候的照片,有些照片已經(jīng)微微泛黃,邊角也有些卷曲,但每一張照片都承載著他童年的美好回憶。看著這些照片,陳啟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母親忙著去廚房做飯,陳啟跟在母親身后走進廚房,想要幫忙。廚房還是那個小小的廚房,雖然有些陳舊,但卻充滿了家的味道。墻壁被油煙熏得有些發(fā)黑,爐灶上的鍋碗瓢盆擺放得整整齊齊。母親看著他,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笑容里滿是寵溺:“你呀,在外面肯定沒好好吃飯,都瘦了。”說著,母親又從櫥柜里拿出幾個雞蛋,放進鍋里,“多吃點雞蛋,補補身體。”

陳啟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心中滿是愧疚。曾經(jīng),他總是嫌棄母親的嘮叨,覺得母親不理解他的抱負。現(xiàn)在,他才明白,那些嘮叨里滿滿的都是母親對他的愛。“媽,我來幫您洗菜吧。”他挽起袖子,拿起一把青菜,認真地洗了起來。

母親看著他,眼中滿是欣慰:“好,好,我們啟兒長大了,會幫媽媽干活了。”在廚房的溫馨氛圍中,陳啟和母親聊起了家常。母親告訴他,家里的老母雞又下了好多蛋,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留著,就盼著陳啟回來吃;院子里的葡萄樹今年長得特別茂盛,一串串青澀的葡萄掛滿了枝頭,過不了多久就能吃了……陳啟認真地聽著,不時微笑著回應母親,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

飯桌上,擺滿了陳啟最愛吃的菜。紅燒魚色澤紅亮,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糖醋排骨外酥里嫩,酸甜可口;清炒時蔬翠綠欲滴,清爽解膩……每一道菜都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母親不停地往他碗里夾菜,嘴里還念叨著:“多吃點,嘗嘗媽媽做的菜,是不是還是以前的味道。”

陳啟吃了一口菜,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開,那是家的味道,是母親的味道。他的眼眶再次濕潤了,強忍著淚水,笑著說:“媽,還是您做的菜最好吃。我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都比不上您做的家常菜。”

父親在一旁看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那笑容里還帶著幾分故作嚴肅:“你這孩子,就會哄你媽開心。”雖然父親的語氣還是那樣嚴厲,但陳啟卻從父親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關心和疼愛。

晚飯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涼。夜空中繁星點點,像鑲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寶石,一閃一閃的。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吹去了白日的燥熱。院子里的老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演奏一首輕柔的搖籃曲。月光如水,灑在院子里,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銀白的輕紗。

父親點起了一支煙,煙霧在夜空中緩緩升騰,繚繞在他的頭頂。他緩緩地說:“啟兒,你在外面的事,我們也聽說了一些。不管怎么樣,家永遠是你的后盾。遇到什么困難,別一個人扛著,跟家里說。”

陳啟看著父親,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感激:“爸,我知道了。我在外面經(jīng)歷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只想著自己,忽略了你們。以后我會好好孝順你們的,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只寬厚的大手充滿了力量:“好,爸相信你。我們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

母親在一旁也溫柔地說:“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在外面要是累了,就回家來,家里永遠有你一口熱飯吃。”

陳啟望著父母,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們的臉龐顯得格外慈祥。他的心中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失望,一定要好好守護這個家,守護這份珍貴的親情。

在老家的日子里,陳啟每天都陪著父母。他和父親一起去田里干活,雖然烈日炎炎,汗水濕透了衣衫,每一滴汗水都像是從身體里榨出來的,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間就被蒸發(fā)得無影無蹤。但他卻干得格外起勁,因為他知道,這是父親多年來辛勤勞作的地方,也是他童年的樂園。父親在一旁耐心地指導著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爸,您看我這樣做對不對?”陳啟虛心地向父親請教,他彎著腰,手中握著鋤頭,小心翼翼地鋤著地里的雜草。父親笑著點點頭,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對,就是這樣。你這孩子,學得還挺快。”

陳啟還陪著母親去集市買菜。集市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攤位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水果和生活用品,琳瑯滿目。母親和熟悉的攤主們熱情地打招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張嬸,這是您兒子啊?都長這么大了,還這么孝順。”一個賣菜的攤主笑著說,眼中滿是羨慕。母親自豪地說:“是啊,這孩子剛回來不久。在外面工作可辛苦了,這次回來可得好好補補。”

陳啟也笑著和攤主們打招呼,他發(fā)現(xiàn),這種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才是最珍貴、最讓人安心的。

一天下午,陳啟和父親坐在院子里喝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父親突然說:“啟兒,其實我和你媽一直都知道你有自己的理想,我們也支持你。只是以前擔心你在外面會受苦,所以才會嘮叨你。你別往心里去。”

陳啟看著父親,心中一陣感動,眼眶微微泛紅:“爸,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以前是我太任性,沒有理解你們的苦心。以后我會多聽你們的話,不會再讓你們操心了。”

父親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滿了對兒子的理解和包容:“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只要你以后能開開心心的,我們就滿足了。”

在這個寧靜的小院里,陳啟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和溫暖。他和父母一起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快樂的日子,曾經(jīng)因為他的任性和不懂事而產(chǎn)生的裂痕,正在慢慢修復。每一個和父母相處的瞬間,都像是一顆溫暖的種子,在他的心中生根發(fā)芽,讓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力量。

隨著假期的結束,陳啟不得不回到城市繼續(xù)工作。臨走前,父母把他送到村口,千叮嚀萬囑咐:“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記得按時吃飯,別熬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們。”陳啟看著父母,眼中含著淚水,他用力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也要注意身體。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車子緩緩啟動,陳啟透過車窗,望著站在村口的父母,他們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單薄。直到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陳啟的目光依然沒有移開。他知道,無論自己走多遠,家永遠是他的港灣,父母永遠是他最堅強的后盾。這份珍貴的親情,將永遠陪伴著他,無論未來遇到什么困難,他都不會再害怕,因為他的心中充滿了愛和力量。

回到城市后,陳啟更加努力地工作,但他也會經(jīng)常給父母打電話,和他們分享自己的生活。每到節(jié)假日,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回到老家,陪伴在父母身邊。因為他明白,親情是這世上最不能等待的東西,他要珍惜每一個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光,讓這份愛永遠延續(xù)下去,永不褪色。他會在電話里跟母親分享工作中的趣事,聽母親嘮叨家里的瑣事;會在周末的午后,陪父親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聽父親講述那些古老的故事。他要用自己的行動,讓父母感受到他深深的愛和無盡的關懷,讓這份親情在歲月的長河中愈發(fā)深厚、愈發(fā)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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