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紅云上仙當面？”夔牛打了個稽首，開口問。

夔牛開啟重瞳也看不透這道人的深淺，顯然修為要超過夔牛太多。

再看這道人腳下的火紅色祥云，夔牛猜測這道人是紅云老祖。

紅云是天地間第一朵先天云彩，因為沾染先天火靈，故而成為先天火云神體。

論輩分，紅云和三清是一輩的。

在三清成圣之前，紅云落后三清還不算太大，但隨著三清成圣，差距也徹底拉開了。

不過，紅云目前也是洪荒的大神通者之一。

相傳紅云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為人急公好義，且交游廣闊，與那萬壽山五莊觀的鎮元大仙是至交好友。

“貧道正是紅云，不知小友如何稱呼？”紅云一臉和善，身上寬大的火紅道袍隨風飄動，腰間掛了個葫蘆，手中則是持了個拂塵。

當夔牛說出師承，紅云也正視了起來。

以夔牛這點道行，在紅云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如果是圣人的真傳弟子，卻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夔牛只透露了師承，卻并沒有說出來歷。

接下來，夔牛與紅云卻就閑聊了起來。

這一聊，卻是很投機，可說是相談甚歡。

紅云也挺高興，難得遇到個投緣的。

閑聊中得知，紅云他閑游五岳，悶戲四海，逍遙自在，不受拘束，卻是個散仙。

散仙者，不受塵世束縛，以天地為廬，以日月為伴，超凡而脫俗。

不過，紅云修煉的是天仙法，故而，雖是散仙，卻也是天仙，這并不矛盾。

天仙是修煉的一個體系，至于真仙之下那個天仙層次，只能說是天仙的起點，遠不是終點。

修煉天仙法的太乙金仙，亦可稱為太乙天仙，大羅金仙則稱為大羅天仙。

而散仙代表了身份，和修煉體系無關，更和道行高低無關。

“小友并未修煉上清仙法？”紅云忍不住問了。

紅云的道行遠超過夔牛，一眼就看出夔牛并未修煉上清仙法，這讓紅云也不免意外。

按夔牛所說，乃是通天的真傳弟子。

再看夔牛也有些道行了，竟沒修煉上清仙法，當真是怪哉。

由于心中太好奇，紅云也就開口問了出來。

但要說夔牛是冒充圣人弟子，紅云不太相信。

敢冒充圣人弟子就是嫌命長了。

“家師另授我道法。”夔牛也不多說。

關于盤古法，能不透露就不透露。

然而，夔牛是沒多說，但紅云卻會想。

畢竟紅云的層次可不低。

通天收了夔牛為真傳弟子，卻沒傳授上清仙法，是怎么想的？

再根據夔牛身上的法力波動，法力似乎挺精純，修煉的是什么法？

堪比上清仙法？

至少也不會比上清仙法差多少吧！

一通分析下來，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莫非是盤古法？”紅云心中一動，暗暗猜測。

就紅云所知，如今的洪荒可沒多少人掌握盤古法。

三清都有盤古法，但三清修的卻是天仙之道。

十二祖巫也都有盤古法，還有就是一些大巫亦修盤古法，應該是祖巫傳下的。

巫族的盤古法是煉體，三清的盤古法應該是煉神。

但問題是，通天自己不修盤古法，讓弟子來修？怎么想的？

不過，也可能是他猜錯了。

“圣人自有其考慮，非我可揣測。”紅云心想。

于是，紅云也就索性不多想了。

接下來，紅云也就和夔牛談經論道。

但其實是紅云在指點夔牛。

對于夔牛的重瞳，紅云也比較感興趣。

當夔牛開啟重瞳與紅云對視，紅云感受到了一些玄妙。

以重瞳注視著紅云，夔牛卻是看到了紅云的氣運。

只見，紅云的氣運呈紫色，但卻很淡。

不過，再淡的紫色氣運也是紫色氣運，要超過紅色氣運一個等級。

忽然，夔牛竟發現紅云的氣運浮動了起來。

而在紅云印堂則隱隱多了一絲黑氣。

紅云自己沒發現。

夔牛是旁觀者清。

“難道紅云近期會有一劫？”夔牛暗暗嘀咕。

猶豫了下，夔牛并沒有和紅云說。

首先，夔牛也不是太確定，其次，他和紅云還沒太深的交情。

忽然對紅云來一句近期有一劫，紅云心里也會不痛快吧！

再說，紅云即便當局者迷，但道行高，若是近期真有一劫，只怕就會心血來潮，然后掐指一算，前因后果也就了然于心了，何須夔牛多言？

所以，夔牛也就沒多嘴。

此時，夔牛聽著紅云講解黃庭經。

紅云對黃庭經的領悟遠不是夔牛能比。

而黃庭經可是博大精深，即便圣人都不敢說參透。

隨著對黃庭經的領悟加深，卻是道心開發。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閑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紅云念誦幾句，卻就說出了見解，夔牛聽了之后卻是獲益匪淺。

“至道不煩決存真，泥丸百節皆有神，發神蒼華字太元，腦神精根字泥丸，眼神明上字英玄，鼻神玉壟字靈堅，耳神空閑字幽田，舌神通命字正倫，齒神峭鋒字羅千……”

……

北海之上，朝陽初升，天邊一抹金紅之光渲染了海面。

下方碧波蕩漾，水光粼粼，身周云氣縹緲。

夔牛腳下靈氣祥云中混合了日月之精與五行之力，呈七彩之色。

在紅云的指點下，夔牛的騰云駕霧之術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此刻，夔牛與紅云結伴游北海。

但夔牛發現紅云印堂又多了一絲黑氣。

越來越覺得紅云近期會有一劫。

以紅云的道行，其要面對的劫數定是非同小可。

夔牛在考慮要不要和紅云分開，可別被連累了。

忽然，紅云腳下的祥云停了，接著，他眉頭皺起。

卻是紅云沒來由的心煩意燥。

看著紅云的反應，夔牛是越發確定了。

“不行，不能再和紅云結伴而行了。”夔牛心中暗道。

“上仙，怎么了？”夔牛問。

紅云卻沒回答，而是在掐指推算。

過了許久，紅云結束了推算，卻愁眉不展。

顯然，紅云沒能算出什么。

沒多久，紅云心中豁然一驚，他竟是對妙欲之境有了一絲留念，不愿舍離，這明顯是天人五衰中的著境不舍，準確來說是小天人五衰。

小天人五衰，乃是樂聲不起、身光微暗、浴水著身、著境不舍和身虛眼瞬。

至于大五衰則是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汗流、身體臭穢和不樂本座。

這時，紅云也預感到不妙了。

只怕他近期要有一劫。

也是他三尸未斬，六氣未吞，要不然定能推算出一些。

“上仙，我來北海有些時日了，也該回金鰲島了。”夔牛猶豫了下，還是向紅云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