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穹內的溫度在急劇攀升。
傅明的睫毛上凝結的薄冰“啪嗒”墜地,轉眼就被蒸騰成白霧。
他單膝跪在艾麗身側,右手按在那枚懸浮的青銅碎片上,能清晰感覺到碎片傳來的震顫——像極了遠古巨獸瀕死前的心跳。
“頻率不對。”馬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
他倚著冰墻半坐,左手還攥著浸透金血的戰術繃帶,右肩的金屬臂接口處仍在滲出暗紅,在雪地上洇開不規則的血花。
此刻他的瞳孔收縮成細線,死死鎖著光繭中心:“那團紫黑的波動...在衰減。”
傅明沒有回頭。
他能看見光繭表面的幽藍與紫黑正以某種詭譎的韻律糾纏,金焰則如活物般游走著,在兩者交纏的縫隙里填補缺口。
七竅流出的血已經凝固,在臉上結成暗紅的痂,可太陽穴突突跳動的疼,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那是精神力透支到極限的征兆。
“它在榨干最后一點能量。”馬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金屬臂撐著冰面才勉強穩住身形,“就像被戳破的氣球,越掙扎漏得越快。但金焰...艾麗的力量在護著融合能量,可這玩意兒太耗老本了。”他扯下頸間的戰術掛件,那是枚嵌著微型屏幕的金屬環,此刻屏幕上跳動著刺目的紅光,“冰穹的防護層在剝落,再撐十分鐘,能量風暴就能直接灌進來。”
傅明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能感覺到青銅碎片的震顫里,混著艾麗若有若無的生命體征——像風中飄著的蛛絲,稍不留意就會斷裂。
三天前在冰下遺跡里,她拼著燃燒靈魂本源激活青銅碎片時說的話突然在耳邊炸響:“這是星垣文明最后的定星核,能鎮住空間亂流...但鎮不住人心的貪念。”
“我需要你幫我卡時間。”傅明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裂帛般的啞,“等紫黑能量的波動降到13赫茲,你用金屬臂的電磁脈沖干擾光繭外層的幽藍。”
馬陽的手指在戰術掛件上快速敲擊,屏幕上的波形圖驟然收縮:“15赫茲...14...你確定?幽藍是能量球的防御層,干擾它等于給紫黑開后門。”
“紫黑是能量球的核心。”傅明盯著光繭中心翻涌的紫黑,喉結滾動,“之前在冰海裂縫里,那東西吞了三艘科考船的核燃料。核裂變的余韻是13.7赫茲——”他突然頓住,因為光繭表面的幽藍突然泛起漣漪,“來了!”
馬陽的金屬臂嗡鳴著抬起,肘關節處彈出半透明的電磁板。
他額角的汗滴在電磁板上,瞬間凝結成冰晶:“13.1...13.0!”
傅明的右手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
那是他強行抽取青銅碎片里的殘余能量——代價是掌心血肉翻卷,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金焰順著他的手臂竄入光繭,精準地撕開幽藍防御層的一個缺口。
幾乎是同一時間,馬陽的電磁脈沖如利箭般射入缺口,幽藍能量被攪成亂麻,紫黑核心頓時失去包裹,像被剝了殼的毒囊般暴露出來。
“就是現在!”傅明嘶吼著,左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能感覺到胸腔里那顆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每一次跳動都在榨取最后一絲生命力。
融合能量本是三天前他和馬陽在冰下祭壇用各自鮮血喚醒的,此刻在他的精神力牽引下,如一條金色巨蟒般穿透光繭,直取紫黑核心。
紫黑核心突然劇烈收縮。
光繭內的轟鳴驟然拔高,冰穹的穹頂裂開蛛網般的細紋,碎冰簌簌墜落。
馬陽的金屬臂“咔嚓”一聲折成兩段,電磁板迸出火花,他整個人被震得撞在冰墻上,咳出的血里混著細碎的冰渣。
傅明的耳膜在轟鳴中破裂,鮮血順著耳郭往下淌,可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他看見融合能量的金蟒已經纏住了紫黑核心,正一寸寸絞緊。
變故發生在瞬息之間。
紫黑核心突然膨脹成原來的三倍,無數道暗紫色的能量刃從其中暴射而出,將金蟒割得遍體鱗傷。
更恐怖的是,這些能量刃在割破金蟒的同時,竟順著能量軌跡倒卷而來,目標正是傅明!
“小心!”馬陽的嘶吼被轟鳴淹沒。
他拖著斷裂的金屬臂撲過來,卻被一道能量刃擦過左肩,血肉飛濺。
傅明本能地側身翻滾,一道能量刃擦著他的右肋劃過,在防寒服上撕開半尺長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
可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傷口上——融合能量的金蟒已經被紫黑核心拽入一個扭曲的漩渦,正在漩渦里瘋狂震顫,金鱗成片剝落,眼看就要被絞成碎片。
“不!”傅明踉蹌著爬起來,左手死死攥住青銅碎片。
艾麗的金血還殘留在碎片表面,此刻在他的鮮血浸潤下,突然泛起溫暖的光。
那光順著他的血管竄入大腦,一段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是艾麗在遺跡里,握著他的手按在青銅碎片上時說的:“定星核的真意,不是鎮壓,是...給混亂一個錨點。”
“錨點!”傅明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在嘴里炸開,疼痛讓他的意識空前清醒。
他將精神力全部注入融合能量,在金蟒體內構筑起一個由金色符文組成的核心——那是三天前在遺跡石壁上見過的星垣文,“鎮”字的原始形態。
金蟒的震顫突然一滯。
那個金色核心如同一顆小太陽,在漩渦中緩緩轉動,金焰順著符文脈絡蔓延,竟將紫黑漩渦的絞殺力一點點抵消。
傅明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被瘋狂抽干,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可他咬著牙繼續引導能量:“撐住...再撐住...”
光繭外的能量風暴突然變了方向。
原本肆虐的幽藍與紫黑能量竟開始朝著光繭匯聚,像無數條溪流匯入江河。
馬陽盯著戰術掛件的屏幕,發現所有能量波動的頻率正在向那個金色核心靠攏——13.0赫茲,與紫黑核心衰竭前的最后頻率分毫不差。
“它在吸收能量球的殘余!”馬陽扯下衣襟纏住左肩的傷口,聲音里帶著狂喜,“傅明!那核心在反哺融合能量!”
傅明的額頭抵在冰面上,汗水將面前的冰面融化出一個小坑。
他能感覺到金蟒正在恢復力量,紫黑漩渦的絞殺速度明顯減慢。
更讓他心跳加速的是,艾麗的生命體征突然強了幾分——那縷若有若無的蛛絲,竟開始變粗了。
“還差一點...”傅明的聲音幾不可聞。
他的右手還按在青銅碎片上,此刻碎片表面的金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那是星垣能量即將耗盡的征兆。
可他顧不上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光繭里——金蟒的尾巴已經觸到了漩渦邊緣,只要再掙出三尺...
“咔嚓——”
冰穹的穹頂突然塌下一塊磨盤大的冰砣,砸在距離傅明半米遠的雪地上,濺起的冰渣割破了他的臉頰。
與此同時,光繭內傳來一聲悶響,紫黑漩渦的旋轉速度驟降,金蟒的鱗片重新泛起耀眼的光。
傅明抬起頭。
他看見光繭表面的幽藍與紫黑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介于金與暗紫之間的顏色,像極了黎明前的天空。
而在光繭中心,融合能量的金蟒正緩緩舒展身體,蛇信子輕輕舔過紫黑核心——那核心已經縮小到拳頭大小,表面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成功了?”馬陽拖著傷腿爬過來,金屬臂的斷口還在滋滋冒電火花。
他的臉色白得像雪,可眼睛里卻燃著簇簇火苗。
傅明沒有回答。
他盯著光繭中心的金蟒,看著它的蛇信子觸碰到紫黑核心的瞬間——核心表面的裂痕突然迸開,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黑霧從中竄出,轉眼就沒入了冰面。
“那是...”馬陽的聲音突然卡住。
傅明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想起三天前在冰海裂縫底,那艘被能量球摧毀的俄羅斯科考船上,船長日記最后一頁的潦草字跡:“它不是能量體...是封印。”
冰面下突然傳來沉悶的齒輪轉動聲。
那聲音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清晰,像是有無數青銅齒輪在冰層深處咬合,又像是某種古老巨獸在蘇醒前的低吼。
傅明感覺有冰涼的觸感順著腳底竄入身體——那是冰面下傳來的能量波動,與光繭內融合能量的頻率產生了共鳴。
光繭的震顫再次加劇。
這一次,震顫里多了某種規律的節奏,像極了心跳。
傅明突然抓住馬陽的手腕,將他拽到艾麗身側。
馬陽這才發現,艾麗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原本蒼白的臉頰泛起了一絲血色——她要醒了。
“準備好。”傅明的聲音低沉如雷,“不管光繭炸開后是什么,我們都得接著。”
馬陽看著光繭表面翻涌的異色,突然想起在挪威極地研究所看過的一段錄像:1987年,蘇聯科考隊在南極冰蓋下發現的“星門”,開啟前的光芒正是這種金紫交織的顏色。
冰面下的齒輪聲越來越響。
光繭中心的金蟒突然昂首,蛇目里映出傅明的倒影。
它的身體開始膨脹,將紫黑核心完全包裹,然后——
“轟!”
光繭炸裂的瞬間,傅明看見無數金色的碎片在空氣中飛旋,每一片都刻著星垣文字。
而在碎片中央,融合能量化作一道光柱,直刺冰穹穹頂,將塌落的冰層轟出一個大洞。
月光順著洞口傾瀉而下,照在艾麗的臉上,她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冰層下的齒輪聲,在此刻達到了頂點。
傅明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混著馬陽粗重的喘息,還有艾麗輕得像羽毛的呢喃。
他抬頭望向洞口外的夜空,卻看見月亮周圍浮著一層詭異的紫霧——那是能量球爆炸后殘留的波動,正在與冰蓋下的某種存在,遙相呼應。
光繭的余波還在擴散。
傅明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融合能量的光柱,鉆進了自己的意識海——一段破碎的記憶,關于星垣文明的末日,關于他們為何將“定星核”封在南極冰蓋下,關于那個被稱為“深淵”的存在...
“小心...”艾麗的聲音沙啞如銹鐵,“它在...找錨點...”
傅明低頭,正迎上艾麗的目光。
她的瞳孔里,倒映著光繭余波中那道若隱若現的黑影——比之前任何一次出現的都要清晰,甚至能看見它身上覆蓋的鱗片,還有嘴角勾起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冰面下的齒輪聲,突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東西破冰而出的轟鳴。
冰屑在光柱中紛飛如蝶,傅明的指節深深掐進冰面,指縫里滲出的血珠剛落地便被余溫蒸成血霧。
光繭炸裂的余波掃過他的后背,防寒服下的皮膚已經灼得焦黑,可他的視線卻死死黏在冰穹穹頂——那些蛛網般的裂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最開始裂開的缺口邊緣泛著幽藍的微光,像某種活物的傷口在自我縫合。
“屏障在吸能。”馬陽的金屬殘臂突然亮起幾星火花,他扯下戰術掛件按在冰面,屏幕上的能量圖譜正瘋狂跳動,“裂紋愈合的速率是每分鐘三厘米,最多還剩七分十七秒——”他的聲音突然頓住,因為屏幕上的紫黑波形圖詭異地扭曲成螺旋狀,“能量球在重組!那些黑霧不是逃了,是去給它補核心!”
傅明猛地轉頭。
光繭中心的紫黑核心果然在膨脹,表面的裂痕正被新滲出的暗紫色能量填補,像腐肉上爬滿的尸蟲。
而融合能量的金蟒雖仍盤在核心外,鱗片卻褪成了淡金色,蛇尾無力地垂著,顯然剛才的絞殺已抽干了它大部分力量。
“艾麗!”傅明半跪到昏迷的女人身邊。
艾麗的睫毛還沾著血痂,可眼尾的金紋卻比之前更清晰了些,那是星垣守護者血脈蘇醒的征兆。
他托起她的手按在青銅碎片上,殘留的金血混著兩人的血珠滲進碎片紋路,“定星核的錨點...是不是能連冰下的東西?”
艾麗的指尖微微抽搐。
她的唇瓣動了動,破碎的音節混著血沫溢出:“...星垣...用定星核鎖...鎖深淵。”她的瞳孔突然映出冰面下翻涌的黑影,喉間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低吟,“屏障...是深淵的繭。愈合...是在孵化。”
馬陽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想起三天前在冰海裂縫里找到的星垣殘碑,碑文中“深淵”二字總與“繭化”“錨點”并列出現。
此刻再看冰穹穹頂的裂紋,那些幽藍微光的軌跡竟與殘碑上的封印陣圖如出一轍——所謂屏障,根本不是保護,是困住深淵的囚籠!
“所以能量球是囚籠的漏洞!”馬陽突然扯下脖子上的銀鏈,那是從俄羅斯科考船殘骸里撿來的圣像,此刻圣像背面的刻痕正與冰面下的齒輪聲產生共振,“它吞核燃料、吸能量,是在給囚籠補漏!可剛才我們炸了光繭...等于捅破了囚籠的痂!”
傅明的太陽穴突突跳得更厲害了。
他能感覺到冰面下的能量波動正順著雙腿往身體里鉆,與融合能量的金蟒產生共鳴。
那是種奇異的契合,像兩根頻率相同的琴弦,一根在他體內震顫,另一根在冰層深處轟鳴。
“錨點!”艾麗突然攥緊傅明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骨縫,“用定星核...當新錨點!”她的金發散開,在半空浮成星圖的形狀,“融合能量...是你和我的血,馬陽的金屬...是星垣合金。我們...就是活的定星核!”
傅明的眼底閃過一道金光。
他想起三天前在遺跡祭壇,三人的血滴入青銅池時,池底浮現的星垣文正是“共生”。
原來所謂融合能量,從來不是單純的力量疊加,而是將他們的生命與定星核綁定,成為能承載深淵之力的活容器。
“馬陽!”傅明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心口那道與青銅碎片同形的疤痕——那是三天前融合能量時留下的烙印,此刻正泛著灼熱的光,“把你的金屬殘臂按上來!”
馬陽的瞳孔收縮。
他的金屬臂斷口還在冒電火花,可殘臂內側的星垣紋路卻突然亮起,與傅明心口的疤痕遙相呼應。
他咬著牙將殘臂按上去,電流竄過皮膚的刺痛讓他險些昏過去,卻聽見金屬里傳來古老的嗡鳴,像沉睡的星辰在蘇醒。
“艾麗!”傅明將青銅碎片按在兩人交疊的手上,碎片表面的金紋如活物般竄入三人皮膚,“把你的力量...輸進來!”
艾麗的金血從七竅涌出,在三人手背凝成星垣符文。
她的意識海深處,星垣長老的嘆息突然清晰:“當深淵破繭,唯有以命為錨,方得一線生機。”她閉上眼,將最后一絲靈魂本源順著金血注入——那是守護者的宿命,也是她能給傅明的,最后一份禮物。
冰穹穹頂的裂紋突然停滯。
融合能量的金蟒身上重新泛起刺目的金光,蛇鱗上的星垣文連成一片,竟與冰面下的齒輪聲完全同步。
紫黑核心的膨脹也頓住了,表面的暗紫能量開始瘋狂涌動,像困獸在撞擊最后的牢籠。
“還差...”傅明的視線開始模糊,他能感覺到三人的生命力正被抽成細線,匯入金蟒體內,“馬陽...調戰術掛件的頻率...和冰下齒輪同步!”
馬陽的手指在掛件上顫抖著輸入一串代碼。
屏幕上的波形圖突然與冰面下的波動重合,掛件發出蜂鳴,金屬殘臂的星垣紋路爆發出強光,將三人的手死死焊在一起。
“轟——”
冰穹穹頂的最后一道裂紋“啪”地斷開。
月光如銀瀑般傾瀉而下,照在金蟒身上,它的蛇尾突然穿透紫黑核心,在核心內部炸出一個金色的洞。
紫黑能量瘋狂涌出,卻被金蟒的鱗片吸收,轉化為更耀眼的金光。
“成了?”馬陽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他的金屬殘臂已經徹底報廢,皮膚下的血管都泛著金紫色,那是能量過載的征兆。
傅明沒有回答。
他盯著冰面下——原本的齒輪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黏膩的蠕動聲,像巨繭在裂開。
而紫黑核心的破洞里,一縷比之前更濃的黑霧正緩緩滲出,黑霧中隱約能看見鱗片的反光,還有一對豎瞳,正隔著冰層與他對視。
冰穹穹頂的裂紋又開始愈合了。
這一次,愈合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幽藍微光里甚至泛起了暗紅,像傷口在感染化膿。
傅明低頭看向艾麗。
她的金發散亂地鋪在雪地上,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可嘴角卻勾著極淡的笑。
他又看向馬陽,對方的瞳孔里映著冰面下的黑影,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句:“跑不了了。”
紫黑核心突然爆發出最后的狂躁。
金蟒被震得向后飛退,撞在冰墻上,鱗片簌簌剝落。
而冰穹穹頂的裂紋,已經只剩半指寬。
傅明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他能感覺到三人綁定的生命力正在崩潰,像三根被拉到極限的琴弦,隨時會斷。
可更讓他寒毛倒豎的是,冰面下的蠕動聲越來越近,黑霧中的豎瞳里,竟浮現出“終于找到你”的笑意。
裂紋閉合的前一刻,傅明聽見冰層下傳來清晰的“咔嗒”聲——那是巨繭徹底裂開的響動。
而紫黑核心的破洞里,黑霧中伸出一只覆滿鱗片的手,指尖正抵在冰層上,與傅明按在冰面的手,僅隔著一層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