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縫的陰影如網格般在兩人頭頂交錯縱橫。
傅明緊緊攥著戰術背心的尼龍肩帶,鉛盒透過隔熱層,像熾熱的烙鐵般灼燒著他的肋骨,那痛感如無數細針深深刺入。
艾麗迅速扯下防護服的內襯,動作急切,將其纏在手腕上當作繃帶。
醫用膠帶下的星圖印記,仍隱隱散發著幽藍的光,在極地白晝那蒼白的光線中,恰似一根泄漏的霓虹燈管,散發著微弱而詭異的光芒。
“我們得校準時間錨。”艾麗用冰鎬的尖端在凍結的地面上刻下六十進制的序列,她那覆著霜花的睫毛,隨著計算的節奏輕輕顫動,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傅明留意到,她刻意側過身子,遮擋住左臂。
防護服破口處飄出的冰晶,閃爍著奇異的熒光綠,如同鬼火般在空氣中搖曳。
突然,量子雷達尖銳的蜂鳴聲劃破寂靜,如警報般刺耳。
傅明迅速調出全息投影,本應顯示雪地車軌跡的界面,卻被1947年的勘探數據層層覆蓋。
他將輻射計數器對準鉛盒,液晶屏幕上的數字開始逆向倒計時——這是當地引力扭曲最直接的證據,仿佛時間在這一刻也開始逆流。
三十米外,一根冰錐突然炸裂,化作一片鉆石塵霧,如煙花般綻放。
傅明本能地撲向艾麗,將她緊緊護在身下。
他的戰術護目鏡捕捉到雪霧中一個紡錘形生物一閃而過的殘影,那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本應被趨磁細菌吞噬的輻射值,此刻在他們周圍形成了一層淡紫色的電離層,像一層神秘的護盾,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和絲絲電流聲。
“克格勃檔案里提到過這種光學偽裝。”傅明把鉛盒塞進恒溫睡袋,卻發現內襯的縫線正自行溶解,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當他摸到睡袋底部凝結的蘇聯制造的紐扣時,艾麗突然按住他的手。
她灰藍色的虹膜中,游動著類似克萊因瓶結構的圖案,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奧秘。
兩公里外的冰丘后面,雪地車的殘骸出現在視野中。
生銹的鐵皮上,重疊印著七個不同時代的標志,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傅明用地質錘撬開汽車門,“哐當”一聲,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冰原上回蕩。
突然,車載收音機自動播放起113赫茲的質數諧波,那單調而神秘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當解碼器破譯出第三個質數時,艾麗頸后的星圖印記突然射出一道電弧,“嗞啦”一聲,在儀表盤上燒出一個規則的十二面體形狀的熔洞,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深夜的暴風雪裹挾著量子泡沫那獨特的甜腥味,如同一股神秘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傅明發現臨時營地中,艾麗的保溫杯上形成了一個反物質晶體簇,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杯底的咖啡漬呈現出彭羅斯鑲嵌圖案,仿佛是某種神秘的符號。
正當他準備啟動光譜分析儀時,帳篷外傳來雪層破裂的清脆聲響,那是只有數百噸載重車輛才能觸發的冰架共振頻率,如同一記警鐘在耳邊敲響。
午夜時分,鉛盒自行發熱,散發出陣陣熱浪。
傅明打開急救包的瞬間,止血繃帶突然自行編織成莫比烏斯帶結構,那奇異的形狀讓人毛骨悚然。
全息地圖上,代表蘇聯凍尸的紅點以斐波那契數列的方式增加,而艾麗的呼吸頻率恰好與紅點的閃爍節奏形成黃金比例,仿佛一切都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掌控著。
第六次嘗試聯系馬陽失敗后,傅明發現衛星終端接收到的求救信號來自十二小時后的未來。
艾麗蜷縮在睡袋里假裝睡覺,防護服領口滲出的藍晶已經蔓延到鎖骨,在頸動脈位置勾勒出參宿七的星等標志,散發著淡淡的藍光。
突然,極光以違反地磁定律的角度穿透云層,如同一道巨大的光劍,將營地籠罩在克萊因藍的光瀑之中。
傅明緊緊握住電量僅剩1%的量子定位儀,手指在其表面敲出急促的節奏,那“嗒嗒”聲仿佛是他緊張心跳的節奏。
量子定位儀在這種操作下發出了特殊的能量波動,這種波動與周圍的克萊因藍光瀑產生了交互,進而影響到他的視網膜,使得視網膜上不斷重組的世界地圖正在滲出細小的血絲,像某種古老的二進制密碼,那血絲的觸感仿佛是細微的針刺在視網膜上。
“需要八國集團首腦的生物密鑰。”艾麗突然開口,之前故事開始部分曾有一些關于全球合作組織或者歷史上南極神秘事件與特殊協議的傳聞,此時她防護服領口的藍晶已經蔓延到下頜線,“1959年的南極條約...有個隱藏條款。”她從戰術背心夾層抽出一枚冰棱狀存儲器,表面蝕刻著十二面體的《華盛頓公約》徽標,那冰棱觸感冰冷刺骨。
帳篷外的暴風雪驟然減弱,傅明注意到雪層下的趨磁細菌正排列成斐波那契螺旋,那螺旋形狀在雪地的微弱光線下隱隱可見。
當他將冰棱存儲器插入衛星終端時,全息投影突然分裂成1947年南極特別委員會的檔案畫面。
艾麗脖頸后的電弧迸發釋放出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這種波動干擾了周圍的電磁場,而量子通訊設備就在這個電磁場環境中,所以當量子通訊界面彈出時,傅明感覺后槽牙的填充物開始共振,那共振的感覺如同牙齒在輕微顫抖。
他快速輸入馬陽上次提供的五角大樓中繼頻率,屏幕上的信號條卻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般劇烈抽搐。
艾麗突然扯開左臂防護服,心中想著這或許是破解當前危機的關鍵,星圖印記此刻正同步閃爍著國際空間站的軌道參數,那閃爍的光如同信號燈般忽明忽暗。
“換用蘇聯核潛艇的極低頻波段。”傅明抓起地質錘砸開雪地車殘骸的備用電源箱,“砰”的一聲巨響,剝落的鐵銹里露出1972年紅十月號的舷號殘片。
當他把兩個鱷魚夾按在冷戰時期的水密接頭上時,耳機里傳來肖斯塔科維奇《第七交響曲》的變調旋律,那旋律中似乎隱藏著特殊的編碼信息,艾麗的大腦植入體接收到這種信息后,瞳孔驟然收縮成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她沾著藍晶的手指在空中劃出非歐幾何的通訊協議,那手指劃過空氣的觸感仿佛帶著一絲電流。
傅明看到全息投影里的聯合國徽章開始逆向旋轉,秘書長辦公室的量子加密信道如同剝洋蔥般層層展開。
帳篷的支撐桿突然發出高頻震顫,“嗡嗡”聲不絕于耳,傅明瞥見戰術目鏡邊緣閃過六個移動的紅外輪廓。
這些熱成像人影的步態呈現出詭異的非對稱性——左腿步幅永遠比右腿少11.7厘米,正是克格勃冰原特遣隊的標準潛行模式。
當第八層生物密鑰驗證通過時,艾麗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血霧在零下60度的空氣中凝成包含黎曼ζ函數圖形的冰晶,那血霧帶著一股刺鼻的腥味。
傅明扶住她顫抖的肩膀,發現那些藍晶已經滲透到防護服的恒溫纖維深層,正在頸動脈位置形成類似托卡馬克裝置的環形結構,那藍晶的觸感冰冷而堅硬。
全息投影突然爆出刺眼的警告紅框,傅明看到自己虹膜信息在聯合國數據庫的權限等級正以每秒三次的速度刷新。
就在即將接通日內瓦總部的瞬間,整個營地的電磁場發生劇烈畸變,雪地車殘骸里的鉛盒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次聲波,那聲音低沉而恐怖。
“他們修改了真空漲落參數...”艾麗的聲音夾雜著量子糾纏態的雜音,她手腕上的醫用膠帶正在汽化成馬約拉納費米子云,那汽化的過程仿佛有一層淡淡的煙霧。
傅明瘋狂敲擊著鍵盤,發現每個加密信道的退相干時間都被精確控制在普朗克尺度。
衛星終端的屏幕突然泛起魚鱗狀波紋,傅明親眼看著自己剛編輯好的引力畸變報告被替換成1961年蘇聯宇航員加加林的心跳數據。
當他試圖啟動應急通信協議時,艾麗突然用冰鎬刺穿了自己的左手——飛濺的藍晶在空氣中排列出馮諾依曼探針的預警符號,那藍晶飛濺的觸感如同細小的冰屑打在臉上。
帳篷外傳來冰層斷裂的脆響,這次共振頻率顯示有超過二十臺載具在同步逼近。
傅明扯下戰術目鏡砸向地面,破碎的增強現實界面里,最后閃過的畫面是馬陽的北斗定位信號正從十二小時后的暴風雪圈層逆向追溯而來。
量子雷達的蜂鳴聲突然轉為持續低鳴,傅明看到全息地圖上所有蘇聯凍尸的紅點開始向營地收縮。
艾麗蜷縮在睡袋里,防護服裂縫中溢出的藍晶正自動編織成囚禁狀態的彭羅斯三角,那藍晶編織的過程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作。
她灰藍色的虹膜深處,聯合國總部的三維坐標正在被某種超越光速的力量逐像素擦除。
當傅明第七次嘗試重建通信鏈路時,雪地車殘骸里的鉛盒突然懸浮到半空,表面浮現出他再熟悉不過的軍方識別碼——那正是三年前在馬里亞納海溝失蹤的“蛟龍號“深潛器編號。
鉛盒在磁懸浮狀態下開始自主旋轉,每次軸向偏移都精準對應著通信干擾的峰值波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