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鎮。
附近的山里礦外。
黃梟將年輕人和胡紫嫣送出礦。
“以后要來采藥,可以來找我。”黃梟看著胡紫嫣說道:“我也可以幫你采。”
胡紫嫣紅著臉,嬌喝道:“你會嗎?”
黃梟微微一笑,看著胡紫嫣的背簍,指著說道:“那是小潭花,那是鹿尾草、那個下面的是十香草,怎么根斷了?這還有什么用?”
采了兩個月的藥,基本的都認識。
年輕人和胡紫嫣,不可思議得看著黃梟。
黃梟得意洋洋,說道:“怎么?瞧不起混混,混混就不配知道?我即會打獵也會采藥,還會做混混,你們也就會采個藥。”
年輕人抱拳,微笑說道:“我叫虞天行。”
黃梟抱拳說道:“我叫黃梟。”
看向胡紫嫣,說道:“咱們就不需要介紹了,早就認識是熟人。”
“你...”
胡紫嫣紅著臉,跺了跺腳。
突然。
黃梟好像想到什么,看向虞天行問道:“你姓虞是泰來城人?你不會是泰來城虞家的吧?”
泰來城最大的大戶虞家,就像清河城的賀家一樣。
虞天行點了點頭。
“真的?”黃梟看向胡紫嫣問道。
胡紫嫣說道:“是啊,我師兄是虞家的公子。”
黃梟驚訝不已,上下打量著虞天行。
來回繞了兩圈。
“我倒是沒想到。”黃梟說道:“虞家公子居然能來山上采藥?我見過的那些公子們,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
“哈哈...”
胡紫嫣大笑起來。
虞天行有些尷尬。
黃梟說道:“就沖你大戶家的公子能上山采藥,以后來也可以找我,我也會幫你采。”
“多謝。”虞天行抱拳一禮。
黃梟擺擺手,說道:“沒那么多客套,走吧。”
沒再說什么,虞天行和胡紫嫣離開。
黃梟看著胡紫嫣的背影,越看越喜歡。
不知過了多久。
張善來到身旁,問道:“人家可能都走到了鎮上,你還看什么?”
黃梟說道:“我喜歡那丫頭。”
張善說道:“那就娶回來,送回城里。”
“唉...”
黃梟感嘆說道:“我也就想想,你知道那男的是誰嗎?”
張善搖了搖頭。
黃梟說道:“泰來城虞家的公子叫虞天行,長得好又有錢有勢,我連人家腳趾頭都比不了,走了,巡山。”
二人說說笑笑返回。
第二天清晨。
天剛微微亮。
就有山下混混跑來找黃梟,說是鎮上萬應堂藥鋪的學徒找。
黃梟激動不已。
小跑著來到礦場路口。
見到來人是虞天行一人,瞬間泄氣。
虞天行背著背簍,微笑看著黃梟。
“看到我好像不高興。”虞天行說道:“你說采藥可以找你幫忙。”
黃梟說道:“我沒有不高興,就是跑過來有點喘不上氣。”
虞天行大笑不已。
二人一起進入。
虞天行特意去了大夫的窩棚,在外施了一禮后才跟黃梟上山。
山上。
張善已經拿來吃的。
三人席地而坐。
張善將餅子遞給黃梟,隨后看了看虞天行。
虞天行微笑說道:“我也沒吃。”
張善遞出餅子,問道:“你能吃這些?”
黃梟也看向虞天行。
虞天行拿過餅子,張口就吃。
黃梟、張善就這么看著。
很快一張餅被虞天行吃完,看向二人說道:“沒飽。”
張善將裝餅子的布,直接放到三人中間的地上。
虞天行毫不客氣,拿起接著吃。
“你真能吃下去?”黃梟驚訝問道。
虞天行邊吃邊問道:“為什么吃不下?這不是很好吃嗎?”
黃梟問道:“在你們公子眼里,這些喂狗還差不多吧?”
虞天行說道:“我就是萬應堂的學徒,虞家的事和我沒關系,至于喂人還是喂狗有什么不一樣?”
黃梟、張善相視一眼,大笑起來。
三人埋頭啃餅。
吃完后。
黃梟、張善帶著虞天行一起巡山,同時一起采藥。
日月更替。
三個多月后。
距離深秋沒幾天,天氣愈發轉涼。
虞天行每天一早就來,傍晚再走。
每次都先去大夫的窩棚外施禮。
這里的混混都知道,虞天行不是真的來采藥,而是沖著大夫而來。
也知道虞天行想請教大夫醫術,被拒絕連面都不見。
黃梟、張善每天白天帶著虞天行巡山、采藥,倒是越來越熟悉。
晚上二人就練功,倒是真感覺出不一樣。
不僅吃的越來越多,力氣也真的逐漸變大,而且很多人晚上都感覺到涼意,二人卻沒什么感覺,精神也越來越好。
半仙沒騙人,這什么功夫真管用。
這天中午。
黃梟、張善、虞天行返回山頭。
吃著干糧閑聊。
“虞公子,秋試是不是這幾天放榜?”張善問道。
黃梟也看向虞天行。
虞天行說道:“就這幾天,怎么了?”
黃梟說道:“我們在清河城有個小兄弟秋試,我們想知道結果,他不是道上的。”
虞天行微笑說道:“你們交友真廣闊。”
黃梟、張善都笑了起來。
吃完后。
黃梟、張善互相看看,又看了看虞天行。
虞天行問道:“有事?”
黃梟說道:“我們想寫信回清河城,但收信不方便,不知能不能收到萬應堂?”
“可以。”虞天行說道:“我過來可以帶給你們。”
黃梟拿出一封寫好的信,送到虞天行手上說道:“勞煩虞公子幫忙,我們去鎮上也不方便。”
虞天行接過,沒有信封只有信紙,問道:“清河城誰收呢?”
黃梟說道:“清河城的九流溝有家獵戶酒肆,就叫獵戶轉交錢來、羅天就行。”
特意將錢來、羅天的名字,在地上寫了一遍。
虞天行說道:“記住了,會幫你們寫在信封上。”
黃梟、張善抱拳一禮:“多謝。”
虞天行微笑說道:“你們不僅會采藥、會打獵、會做混混、還識字,真不得了。”
黃梟、張善都笑了起來。
張善說道:“就是那個秋試的小兄弟教的,他教了很多字。”
三人開始閑聊。
傍晚時分。
黃梟、張善一起送虞天行離開。
虞天行依舊先去大夫的窩棚外施了一禮。
三人離開礦場。
送到門口分別。
黃梟、張善返回山上。
虞天行獨自返回三界鎮。
走了沒一會,迎面十幾人騎馬而來。
為首吳奮。
虞天行站在道旁,抱拳施了一禮。
吳奮微笑點點頭,一行人而去。
“那個好像是萬應堂的學徒。”吳奮問道:“他怎么來了?”
李勝拉馬靠近,說道:“回爺話,他和手下兩個小兄弟熟識,每天都過來采藥,其實都知道沖著傅大夫,從沒被搭理過,要是不合適就不準他進來。”
吳奮微笑說道:“這有什么不合適?他又不是道上的,而且在鎮上的兄弟有個頭疼腦熱,也會去萬應堂看病,好好的得罪他們干嘛?是哪兩個小兄弟?”
李勝說道:“叫黃梟、張善,那個張善肩上中了一箭,還能穿著甲胄廝殺到結束,那個黃梟是屁股上被射了一箭,帶著箭到處跑的。”
“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吳奮想了想,說道:“給兩個小兄弟一次機會,這趟買賣帶著他們。”
“是。”
周圍幾人回道。
后半夜。
礦場陸續有三十多人悄悄離開,都是單獨行動。
黃梟、張善就在其中,一樣單獨離開。
沒帶任何家伙。
身上只有一個裝著干糧的包袱,還有隨身的二十幾兩銀子。
不知道要干什么,但知道這趟買賣不簡單,因為每人得了百兩銀子的賞錢。
領頭的是李勝和朱仝。
告知在三天內趕到泰來城的碼頭,搭乘第三天中午過清河的大船,在船上碰頭去清河對面。
同時要避開三界鎮的官道,而且只能晚上趕路。
路上遇到一起的兄弟,得當做不認識。
最后就是告知,辦完事還是自己悄悄回來。
月色下。
黃梟繞過三界鎮,在官道旁的山林間往泰來城方向跑去。
泰來城距離三界鎮不到百里。
天蒙蒙亮時。
黃梟往遠處山里跑,要躲在山里等到晚上。
山里密林中。
黃梟躲在草叢里,啃著干糧。
天光已經大亮。
“半仙是有一套。”黃梟邊吃邊自語:“跑到現在居然不太累,待會讓我怎么睡啊。”
吃完干糧,窩在草叢里和衣而睡。
的確睡不著但也得睡,晚上還要往泰來城跑。
天漸入夜。
黃梟已經出發,依舊在官道旁跑。
很快就看見前面一個黑影,也在往泰來城方向跑,知道是自己人。
沒有招呼,直接超過。
對方也沒有發出聲音。
一路越跑越快,已經超過好幾個。
當然不可能超過張善,因為張善在黃梟之后出發。
跑到后半夜,黃梟算著已經跑到第一,嘴角翹了起來。
越跑越興奮。
清晨前,居然遠遠看到一座城。
“到了?”黃梟納悶不已,但不敢靠近。
四處看看,又往遠處山里去。
第三天。
下起了小雨。
秋雨落身,寒意襲來。
上午。
黃梟走在官道上,往泰來城北的碼頭而去。
雨雖然不大,但也能打濕全身。
好在粗布麻衣泡過桐油,雨點落在上面沾不住。
往來有的打傘,也有沒傘的在跑。
馬車往來頻繁,道路也逐漸泥濘。
泰來城距離北邊碼頭有二十余里,走過去還要些時候。
遠遠看見一輛馬車歪在了一旁的溝里,一個年老的車夫拉著馬想將車帶出。
馬車旁站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打著傘焦急看著。
一個四十多的讀書人,努力幫著推車。
過路的沒人幫忙,都著急忙慌的趕路。
黃梟路過看了看,搖了搖頭,看著讀書人說道:“你到邊上去。”
幾人看向黃梟。
黃梟走上前,說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啊,這么推管用嗎?就是推到雨停也出不去。”
讀書人尷尬笑了笑。
黃梟看向車夫,說道:“老丈拉穩了,我只要喊,你就趕馬。”
“好咧。”車夫說道。
黃梟走到馬車后,緩了緩,抓住馬車后轍猛地一抬。
硬生生將車抬起,大喊一聲“走”。
“嘩啦啦...”
馬車被拉了出去,黃梟被帶著一頭栽到泥里。
“小兄弟,你沒事吧。”讀書人趕緊上前要扶。
黃梟已經爬了起來,說道:“沒什么,行了。”
說完胡亂的擦了擦臉,就要繼續去碼頭。
“小兄弟,請留步。”
讀書人說著話,掏出一個荷包。
荷包打開,能看見里面一些銅錢和碎銀子。
黃梟笑了起來,說道:“不要錢,隨手幫個忙而已,我還要趕著坐船,走了。”
讀書人看著黃梟,更加尷尬。
收起荷包,抱拳說道:“是我失禮了,我們也要過河,小兄弟一起吧。”
黃梟剛要答應,但想到自己是出來辦事,而且要在船上和其他人匯合。
看著讀書人,說道:“我一個人動作快,你們一家慢慢坐車玩吧,別再掉溝里了。”
“哈哈...”
車夫大笑起來,這一家也笑了起來。
婦人收了傘給少年,在少年耳邊說了幾句話。
少年跑向黃梟,將傘送上說道:“多謝大哥,大哥真有力氣,這傘送給你。”
黃梟看著少年。
長得不錯,眉眼俊朗很討人喜歡。
大笑起來。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指著身上的衣服說道:“我這是泡過桐油的,可以避雨,傘留著自己用吧。”
說完,大步而去。
“多謝小兄弟相助。”
身后傳來讀書人的聲音。
黃梟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