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性感，醇厚的聲線，無端添了一抹曖昧。

孟書窈收回腳，小聲一句：“我才不怕。”

裴聿洲挑眉，“下來。”

孟書窈眼睫忽顫，手心微微泛潮。

她抿緊紅唇，遲疑幾秒，回過身朝湯池入口走近。

下去就下去，她的目的本來就是接近他。

裴聿洲倒是有點意外。

讓她下她還真敢下。

孟書窈踩著石階，緩緩進池子。

溫水逐漸覆蓋她的身體，將她團團包裹。

水位比她想象的更高，在胸口的位置。

她扶著岸沿，慢吞吞朝裴聿洲靠近。

“怕水？”他語氣篤定。

孟書窈沒隱瞞，“嗯，我小時候差點溺水。”

離他不到兩米，不敢再往前。

月光透過枝葉稀疏淋下，浮在水面，光影斑駁。

水聲填滿靜謐的氛圍。

“不敢過來了？”男人語調輕悠。

孟書窈猶豫，耳朵已經燙得不成樣，“你……穿衣服了對吧？”

裴聿洲喉嚨滾出一聲輕笑，“你還怕這個？”

孟書窈挽回面子，“我怕冒犯你不行嗎。”

裴聿洲盯著她臉，“你想怎么冒犯我？”

孟書窈輕咬唇肉，抬腳繼續朝他的方向挪位置。

水里行動本就不便，腳下還不小心踩到一塊鵝卵石，身體不受控地往前滑，徑直朝裴聿洲撲過去。

“啊！”

伴隨短促的尖叫，額頭磕到男人結實溫熱的胸膛。

孟書窈出于本能，手緊緊抱住他的腰。

掌心觸感柔韌，身材比例比想象中還要好。

腰部勁窄，有力。

裴聿洲呼吸一滯，喉結上下滾動，嗓音低啞幾個度，“想抱多久？”

孟書窈忙不迭松手，后退兩步，雙頰緋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踩到東西了。”

她在水里實在沒有安全感，一點風吹草動就容易受驚。

裴聿洲看她臉紅無措的模樣，分明單純，卻又膽大妄為。

“膽子是不小。”他伸手扣住女孩的腰，壓向自己，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抬起，“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

灼熱的呼吸灑下來，存在感極強。

孟書窈心跳頻率全亂，仰頭望著他，“我……”

裴聿洲低頸，薄唇挨她鼻尖很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孟書窈指尖蜷起，睫毛簌簌抖動，“那我們倆天生一對，我也不是乖女孩。”

她做夠了乖乖女，受夠了循規蹈矩，知書達禮。

裴聿洲嘴角扯開淡笑，指腹來回摩挲。

小姑娘的皮膚，嬌嫩細膩，仿佛能掐出水來。

孟書窈屏息凝神，心口寸寸收緊，以為他隨時要吻下來，等來的卻是他忽然放手。

“衣服穿好。”男人靠回岸邊，闔上眼眸。

經他提醒，孟書窈低頭一看。

浴袍領口不知何時散開，露出一點溝壑弧度。

她紅著臉整理，喃喃低語，“你不也沒穿衣服嗎。”

裴聿洲掀唇，“那你全脫了。”

“……”

孟書窈默默閉嘴，余光悄悄打量他。

下顎掛了幾滴水珠，沿頸部下滑，沒入肌理分明的胸膛。

胸肌飽滿鼓脹，不像健身房那種夸張的肌肉猛男，他這樣的剛剛好，多一分嫌膩，少一分差味。

裴聿洲未睜眼，唇腔輕啟，“還看。”

孟書窈慌忙收斂視線。

他是長了第三只眼睛嗎，也太敏銳了。

相安無事泡了十幾分鐘。

孟書窈打破沉靜，“裴先生，我泡好了，先走了。”

他音色很淡的一聲“嗯”。

孟書窈回房間重新洗了個澡。

想不通，問題到底出在哪。

剛才那樣的氣氛，什么都沒發生，正常嗎？

難道裴先生對她沒那個想法？

她長得不差，身材也還行，好歹也接近C了，就這么沒有吸引力嗎？勾不起他半點興趣？

孟書窈嘆口氣，想不出個所以然。

-

隔壁露臺。

頎長身影倚在欄桿邊抽煙，夜色濃稠，指尖的火星忽明忽暗。

煙霧自唇間吐出，被風吹散。

手機振動響起。

裴聿洲撳滅煙頭，摁下接聽，“祖父。”

那邊聲音渾厚，“什么時候回來？”

“過兩天。”

“聽說亞瑟家的人最近不安分。”

“我會處理，您不用擔心。”

商場上的事情老爺子確實不操心，這通電話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你一直推脫你的婚事，如今怎么也該考慮了吧？”

“還早，不急。”

“你每次就拿這句話搪塞我，其他家族適齡的女孩也不少，挑不到個合適的嗎？”

這些話裴聿洲聽得多了，提前結束話題，“時間不早，沒別的事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過兩天回去陪您下棋。”

老爺子拿他沒辦法，“我懶得管你了。”

電話掛斷。

裴聿洲在露臺坐了會兒。

回想不久前，在湯池中，女孩柔軟的身體貼上來，清淺的茉莉香盈滿鼻翼。

下腹某處緊繃。

他從來不是重欲的人，頭一回對一個小姑娘產生性-沖動。

起初是想嚇唬她，沒曾想她一點都不懼。

看似又乖又純，實則不然，心思挺野。

-

翌日上午，孟書窈得回學校，剛好得知，裴先生也要回市區，便軟磨硬泡，搭上他的順風車。

途中，Mark一直在匯報工作。

證券投資、股市大盤、貨幣交易……

一堆專業名詞、各種數字百分比，孟書窈像聽天書，靜靜窩在座位上刷手機。

難怪人家分分鐘百萬上下呢，連坐車都不耽誤時間。

說完公司正事，Mark又提起，“先生，Phillips拍賣行的邀請函已經收到了，25號晚上7點。”

孟書窈終于捕捉到一句能聽懂的，轉頭看向旁邊男人，開口問：“裴先生，拍賣會能帶我一起去嗎？”

裴聿洲側目，“去做什么？”

“聽說Phillips拍賣行經常有孤品畫作拍賣，我想去見見世面。”孟書窈雙眸期待，“方便帶上我嗎？我保證不會打擾你。”

還未等裴聿洲說話，司機緩緩踩下剎車，“小姐，學校到了。”

孟書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答復，知曉是自己冒昧，“不方便就算……”

“那天下午，有人會來接你。”他聲音同時響起。

孟書窈眸光瑩亮，粲然一笑，“謝謝裴先生！”

她拿上包包和折疊畫板下車，揮揮手，“那我回學校了，下次見。”

裴聿洲看她小跑著進校門，裙擺翻飛，背影輕盈。

這個年紀的女孩，青春洋溢。

孟書窈回寢室放完東西就去了畫室。

溫妮見到她便問：“周末過得怎么樣？”

孟書窈挽唇，“還行。”

看她心情不錯，溫妮嗅到八卦的味道，“有新進展？”

孟書窈回想了一下，“好像沒有。”

“什么叫好像？”

“加到了聯系方式，算新進展嗎？”

溫妮驚訝，“追了這么久才加到聯系方式啊。”

孟書窈聳聳肩。

已經比想象中順利了。

-

孟家最近忙著給孟妍籌備婚禮，聽說婚期定在九月。

孟書窈隔三差五就刷到孟妍秀恩愛的朋友圈。

群里早就有人看不慣。

「結個婚而已，天天在那炫耀。」

「我聽說孟妍要去美國出席今年的Phillips拍賣會。」

「她哪來的邀請函？Phillips拍賣會不是隨便能去的吧。」

「趙家給的唄，她老公帶她一起去，說是準備拍一顆寶石作為婚戒。」

「難怪最近這么嘚瑟。」

孟書窈看了群消息才知道，孟妍要來美國，而且也要去Phillips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