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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他們拿兩百萬,孤分一百萬,還要孤感謝他們嗎!

潁川郡人才濟濟,作為郡治的陽翟,有世代研習刑名的潁川郭氏。

潁川郭氏世傳《小杜律》,以斷案修律聲名遠揚,僅僅是后漢建立的這不到兩百年的光景中,潁川郭氏七代人便出了四名廷尉,在整個后漢的司法體系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今日,劉辯趁著大軍在陽翟休整的閑暇,決定親自前往拜訪。

太子的乘輿緩緩行駛至城中一處宅邸,府門外早已站滿了潁川郭氏當代家主郭鴻的妻小以及族中一眾才俊。

望著太子的乘輿徐徐駛來,郭鴻的內心愈發緊張。

別看潁川郭氏在他之前的六代人里出了四名廷尉,漢律的多次整合修訂也都有他們郭氏參與,然而擔任了廷尉這等職位,總是免不了得罪人。

郭鴻原本踏上仕途,也是遵循前幾任郭氏家主的路徑,先在郡縣中掌刑律,而后擔任二千石郡守,再邁入中央成為廷尉。

這幾乎是潁川郭氏雷打不動的晉升路線,然而郭鴻運氣不好,因為父輩得罪過人,因此被仇人誣陷與黨人來往密切,從五原郡守一職被罷官奪職在家禁錮。

直至上月,他才收到來自帝都的詔令,解除了禁錮。卻因黃巾賊肆虐,無暇尋找重新入仕的途徑,沒想到太子竟然親自登門拜訪。

“草民郭鴻,見過太子殿下!”

劉辯很熱情地扶起了郭鴻,他對這樣一個既不是今文學派也不是古文學派,純粹以刑名聞世的家族感到了由衷的喜愛。

如此方能不偏頗,方能為他所用。

“無須多禮,今日是草民,豈不知有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乎?”

郭鴻聞言,微微有些錯愕,但他領會了太子話中的深意,不禁面露喜色,熱情地向太子介紹自己的家眷,而后將目光投向身后的郭氏年輕才俊。

“慚愧啊,我教養無方,家中二子雖通刑名,卻不過爾爾,倒是我侄郭圖郭公則,傳承了歷代先祖的刑名之學。”

劉辯驚訝了一聲,看向郭鴻口中的郭圖。

在他的印象中,歷史上郭圖除了力勸袁紹迎天子入鄴是一處亮點外,似乎就一直是在與袁紹的其他謀士們勾心斗角,以至于這位在歷史上的評價無出“奸佞之臣”四個字。

但依郭鴻所言,郭圖竟是整個潁川郭氏中唯一稱得上傳承了郭氏刑名之學的天才,這不免讓劉辯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劉辯雖然不通刑名之學,卻也不認為作為刑名之學代表的潁川郭氏需要靠胡謅來為族中子弟揚名,至少郭圖在刑名之學上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天賦的。

“如此,來日郭氏一門又多一廷尉矣。”

就在劉辯想要隨郭鴻一同入府之時,余光瞥見人群中一名少年,除了比旁人俊俏白嫩些并無什么亮眼之處。

但劉辯也說不來為什么人群之中他就偏偏一眼看到了這名少年,而且總覺得此人有些奇異之處,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有何奇異。

換一種說法,劉辯覺得這名少年很有眼緣。

同行的虎賁中郎將曹操不知為何,也是在余光瞥見少年的那一剎那就覺得此人與自己有緣,嚇得他懷疑起了自己的取向問題。

他雖然好色,可他不好男色??!

“那少年,你叫什么?”

劉辯的笑容如沐春風,溫和地看向那名少年。

“草民郭嘉,見過太子殿下。”

看著與他年歲相仿的郭嘉,劉辯忽然有些心血來潮。

一旁的郭鴻眼見太子似乎對郭嘉頗多關注,雖不解,卻也為劉辯介紹起了郭嘉的身份。

“郭嘉亦是潁川郭氏子弟,然其父母病逝,自小孤苦,家中貧困,我便將其接至府中養育。只是……”說著,郭鴻忽然揉了揉腦袋,“這孺子的確是個天資聰穎的,但卻不好刑名之學,反倒是自幼喜愛孫吳之術,酷愛兵法韜略,倒是讓臣頗感無奈。”

“不知為何,孤覺得與你有緣。”劉辯點了點頭,看向郭嘉,從袖中取出一塊名刺,“太學只教授五經,既然你酷愛兵法韜略,持孤名刺,可入鴻都門學研習兵法,但五經和《小杜律》也不可不學。”

郭嘉瞪大了眼睛,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太子殿下這樣的高貴之人會突然對他起了關注之心,還給了他學習更多更深奧兵法的渠道,不免有些小心翼翼道:“殿下為何要如此照顧小民?”

劉辯笑而不語,擺了擺手道:“不知為何,孤總覺得你將來會是個驚艷世人的大才。”

言罷,無視旁人那不解的目光,劉辯與郭鴻一同進入了郭氏的宅邸之中。

“公遠,孤近日于漢律上有一問,潁川郭氏以刑名聞世,不知可否為孤解惑?”

對于當今大漢掌權者的提問,郭鴻自然是要積極且歡喜地作答的。

瞧見沒,監國太子都要向他們潁川郭氏問詢刑名之事,別以為我這一代運氣差遇上黨錮沒當廷尉,你們這些阿貓阿狗就能把我們潁川郭氏踩在腳下了。

“請殿下言說,在下自當竭力。”

郭鴻沒有把話說滿,受黨錮之禍牽連后,他的性子在禁錮期間愈發沉穩,不過他還是以“竭力”二字來回應太子。

畢竟太子在府門前如此對潁川郭氏示好,他自然也是要投桃報李的,否則太子口中的“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就會成為一句不能實現的空話。

“孤遍閱漢律,但漢律之中并無論處侵占無主之地一事?!?

郭鴻看著神情嚴肅的太子,一時間竟沒有理解太子口中之意。

“荒地?”

郭鴻一時有些不解,大漢是鼓勵百姓自主開墾荒地的,所開墾荒地不僅有數年的免稅福利,官府還會派小吏在丈量土地后下發田契文書以作憑證。

但緊接著,郭鴻想到了潁川郡諸多被黃巾賊屠戮殆盡的世家豪門以及眾多百姓,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殿下所言,乃喪主之地否?”

劉辯點了點頭,而眼見劉辯點頭,郭鴻不由苦笑。

這“暮登天子堂”的代價果然不小。

喪主之地,按照律令當歸屬國有,然而地方主官與世家豪門勾結,官府上報這塊地已成荒地,而后將名義上變為了荒地的喪主之地賣予本地世家豪門,如此一來這塊地就成了郡縣府衙冊錄上不存在的“黑地”。

“黑地”自然是不用繳納田賦的,而此等手段竟早已成了地方郡縣與世家豪門之間不成文的規矩了。

先前劉辯便從汝南郡的繡衣使者奏報中得知,汝南袁氏買走當地一忽然暴病而亡的富商土地三十頃,所得三百萬錢,郡守趙謙得一百萬錢,縣府自留一百萬錢,再上繳國庫一百萬錢,此事便算過去了,再無人問津。

但在劉辯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

孤的錢!

他們拿兩百萬,孤分一百萬,還要孤感謝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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