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烈火焚石,枯骨成灰
- 天上的光芒
- 三香敬諸侯
- 3257字
- 2025-04-10 13:02:17
那只淵獸不知是具備智慧還是本能反應(yīng),它伸手就將一旁蠢蠢欲動的狼淵抓住。
渾身上下的鱗刃也隨之刺向周圍的狼淵,將其籠聚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堵肉墻。
可烈火形成的手周圍的溫度并非幾度般溫和。
就連周圍的耐高熱的石料都被這烈手的溫度所融化,一縷縷黑煙不斷升起又被燃燒。
更何況一堵用肉做的墻?
或許是它感受到了那恐怖的溫度,也可能炙熱火焰正好觸碰到了它,更有可能是它發(fā)現(xiàn)以肉眼可見被焚化的墻,快要沒了。
它開始往后退,那些鱗刃也已經(jīng)泛紅,或者說,簡直就是一塊紅彤彤的鐵片。
“噗——”
那只烈火手得勢不饒人……哦,不對,是不饒獸。
他穿過形成碳化的墻壁,試圖抓住那只淵獸。
可惜……
這只手終究晚了一步。
此時的淵獸早已退離數(shù)米遠,再次用著鱗刃和狼淵做出墻體的樣式。
只不過,與之不同的是,淵獸用著巨大的手臂舉起墻體,讓其成為了盾牌。
周圍的狼淵內(nèi)心受到淵獸的呼喊,它們自體內(nèi)將維持生命的淵全部供給淵獸。
抓空的烈火手迸發(fā)出火焰,一個巨大的火圈不斷擴散而出。
頓時間,被烈火觸碰到的狼淵瞬間化作灰骨,原地只剩下一具漆黑的骸骨,只是一縷微風吹過,就變成了灰。
而那淵獸卻在狼淵的犧牲下,存活了下來。
待火圈的擴散停止后,場地只剩下了兩個活著的生物。
是淵獸,也有……
白瞎。
此時的白瞎身穿一身滿是裂紋的鎧甲,縷縷火焰時不時從裂縫中迸發(fā)出。
他的面貌或許是因為戴上了頭盔發(fā)生了變化。
頭上頂著兩只尖銳的角,一手拿著尚未出鞘的刀。
手中的火焰就像液體般滴落在地面上,將地面一點一點的融化。
他向前走去,一步又一步的腳印是用溫度烙印上去的。
不少的地方都被他所散發(fā)的高溫引起自燃。
猩紅的四只眼睛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怪物般,死死盯著那頭淵獸。
周圍的淵越發(fā)濃厚,就像發(fā)現(xiàn)了美味的食物,準備共進晚餐。
淵獸是由肉體與淵之間所誕生的生物,它們相較于人來說,在淵濃度高的環(huán)境里就像回到了家一樣。
唯一和人不同的是,它們在家里會不斷的變強,而人不會。
不斷吸收淵入體內(nèi)的淵獸也在不斷的進化。
漆黑的鱗刃在觸碰火焰后并不會出現(xiàn)火紅的外貌。
抵御住第一次火圈的淵獸也不再畏懼高溫的炙熱。
身上的肉也越發(fā)的腐爛,手中的盾牌也慢慢和自身融為一體。
在它的胸口上開始生長出一具狼首。
尖銳的利齒相互磨合,試圖吃掉白瞎的心變做了具有腐蝕性的口水流下。
“砰!”
白瞎的眼睛已經(jīng)看出問題,現(xiàn)在的情況越是拖延下去,對自己的形勢越發(fā)嚴峻。
他身形一閃,瞬間來到淵獸的身后,手舉刀就朝著對方的頭頂揮砍下來。
而淵獸的反應(yīng)速度快過于白瞎自身的速度,在本能的驅(qū)使下,一面厚實的盾牌就將這道攻擊擋下。
淵對這只小可愛的改造正處于試驗階段,當然不可能輕易讓其被解決。
鋒利的爪子順勢就朝白瞎的胸口抓去。
速度快到連聲音都沒追趕上的程度。
但可惜……
只見利爪上只抓到一手的巖漿,而白瞎本身根本沒受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見此,白瞎忍不住咧嘴一笑。
手頭上的力度也越發(fā)加重。
“吼!!!”
深感不妙的淵獸立刻撤出身位,而那只和盾牌融合在一起的手臂卻被硬生生的壓扁。
漆黑的液體向著四處濺射,卻在空中被高溫蒸發(fā)掉。
憤怒的嘶吼聲頓時響徹整個阿爾達堤。
倘若沒有盔甲的保護,白瞎此時說不定會表演一個七竅流血。
但萬事沒有如果。
在得利一次后的白瞎乘勝追擊,又是一刀揮砍向淵獸的頭部,勢必一擊必殺掉對方。
一陣絢麗的火花出現(xiàn)后,與之想象的結(jié)果并沒有出現(xiàn)。
雖然白瞎對此并不意外。
在刀鞘接觸到淵獸的脖子處時,一層厚實的盔甲為這頭差點死去的淵獸保住了一條性命。
想想也知道,這又是淵的手筆。
淵又一次的強化這頭淵獸的保命能力,甚至抄襲了白瞎的盔甲樣式。
同樣的頭頂長著一對似牛角的玩意,唯獨不同的是,淵獸的盔甲并不會流淌高溫的溶液,而是淡薄的氣息。
當真是開掛也找不到舉報的地方……
但也好,自己實力強大的時候,一旦對手過于弱小那也太過于無趣了。
一層火焰覆蓋在刀鞘上,輕輕揮砍過去,一道由火構(gòu)造的劍氣直沖淵獸奔去。
是劍氣,也是一顆正在待綻放的烈焰花朵。
全身的鱗刃在這一刻突然緊繃起來,他們有序的相互編制,四處穿插著足以抵擋高溫的石料,試圖抵擋這道堪比太陽溫度的劍氣。
當然,這些都是無用功。
這些東西在劍氣接觸的一瞬間,就像易燃的燃料般突然迸發(fā)出劇烈的火焰,而劍氣依舊是那般前行,不曾有過減速或是偏移。
在劍氣快要命中淵獸時,一直做著小修改的淵突然沉不住氣。
一時刻,一股黑煙阻擋住劍氣的前行,并往后推移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而在黑煙里,就像是進入了手術(shù)室的淵獸已經(jīng)開始被淵加強改造。
如果說前面那些是術(shù)前準備的話,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手術(shù)中。
而在這一段時間會發(fā)生的事情,將會被淵用以加強這頭淵獸。
毫無耐高溫的鱗刃在黑煙的籠罩下,就像是噴涂上了一層隔熱膜。
也越加鋒利。
當然,白瞎自然不是那種干瞪著別人進化,而自己卻束手待斃的人。
但他不知道,小巧的奎具是否能抵擋住這濃厚的淵。
哪怕奎具已經(jīng)證明,現(xiàn)在的他依舊能隨意穿梭這種濃度的淵氣中。
但白瞎也不敢隨意去拿性命去博弈。
他向后退了數(shù)十步,站在原地定了定心神。
將心里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排出身體。
而身上那身盔甲就像有一股力量,代替了他摘下,緩緩漂浮在空中。
暗紅的虛影若隱若現(xiàn),白瞎手中的長刀被他高高舉起。
白瞎的刀很長,在很多情況下,他無法通過正常的方式將刀刃從鞘里拔出,往往是通過刀鞘上的輔助器,或是舉過頭頂,才能把刀拔出。
但,那漸漸凝實的身體,卻只是將長刀放置身前,就將那把長刀緩慢拔出。
一股藍色的火焰突然覆蓋在刀刃上。
這并非是刀刃的特殊,而是那身影的能力【附火】。
哪怕只是一根樹枝,也能被賦予火焰的能力,并不傷害自身。
暗紅的身影將長刀放置在白瞎的身前,待對方將其接過后,又雙手猛的一拍。
一把由他鑄造的刀,從他的掌心出現(xiàn)。
白瞎舉起長刀,那身影也和他做出一樣的動作。
手中的長刀在感受到淵氣的濃厚程度,是在助燃劑中一般,宛若沖天的火星。
“天地焚火,枯骨萬生。”
“是以瘟病滋養(yǎng),用災(zāi)養(yǎng)禍。”
白瞎輕聲細語說出一句話,那身影又以另一種方式重復(fù)一句。
周圍本該被火焚燒的枯骨在這一刻又突然出現(xiàn),他們抽動著向著白瞎的方向爬去。
猙獰的模樣,是死亡之地中奮勇攀爬出來復(fù)仇的樣子。
是仇恨,又或者說,殺掉白瞎就是他們唯一的解脫。
阿爾達堤。
這里埋葬著數(shù)不清的尸體。
是以科研為生的研究員,也有因?qū)嶒炈劳龅娜恕?
在淵氣的慫恿下,他們從地底深處爬出,向著另一個無辜之人宣泄自己死亡的怒火。
是本能,是遷就……
更是一種報復(fù)!
或許,在個別內(nèi)心弱小的人眼中,他們不敢下手。
因為他們用著一具具完好無損的人的身體,就像活人一樣宣泄著自己“無辜”的情緒。
用著情緒感染著自己。
但白瞎卻認為……
“天地應(yīng)當受火焚,生命該受烈火驅(qū)逐不潔!”
他的眼神犀利,堅定的信念否定著“人身人魂”的虛假,堅信著一種奇特的信念。
自天空降下的火焰就像天火,地上的扮演者們受不了這種程度的烘烤,紛紛現(xiàn)出了原形,化成了一團黑煙散去。
而白瞎手中的刀也朝那淵氣最濃郁的地方砍去。
“鐺——”
空中并未濺射火花,而是四竄的火焰。
這并非是淵獸身上的鱗片格擋住這一擊,而是淵將這一擊回彈了過去。
地面上開始凝聚出一層淡薄的紫氣,用水泥鋪設(shè)的道路上就如春筍破土般翻涌。
一只枯骨從里面伸出。
緊接著,奇怪的紫氣就像是一只手般,將埋藏在地底的骸骨拉出。
淵氣開始附著在上面,為其創(chuàng)造出肉體。
淵所創(chuàng)造出的肉體雖腐爛,卻將最為脆弱的骨質(zhì)埋藏在其中。
當?shù)谝痪呷碌纳锍霈F(xiàn)時,地面各處都開始翻涌。
“吼——!!!”
伴隨著他們的破土而出,那只淵獸的改造也接近尾聲。
籠罩在上面的黑煙散去,裸露出來的是一個人。
他的皮膚為黑色,雙眼紅通,原本淵獸的特征也消失不見,轉(zhuǎn)變成如同人一般的雙手的膚質(zhì)。
他微微張開嘴,尖利的牙齒似呼吸般起伏。
手中拿著一根彎曲的拐杖。
明明樣貌很是年輕健全,卻像是個遲暮的老人般,將其佇立在地上。
他伸出手,樣貌很是輕蔑的看著白瞎。
他發(fā)出人的聲音,出聲挑戲著對方。
“在一次進化過后,你的火焰對我,及我的造物似火苗般。”
“千萬骸骨埋藏在此,你的火焰如同水中,爆發(fā)不出任何溫度。”
“自以為是的人,總是認為自己能夠與偉大抗衡,結(jié)果一步又一步走入深淵,才知道何為偉大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