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見她這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錯？”

“不知，母親說我從前不這樣無理，可我分明記得，你從前總說我是個粗鄙無理的，沒有半分程家小姐的樣子”

“小小姐，認個錯吧，小小姐……”青翠心疼的不行

“……”程禮還是這樣，沒有絲毫悔恨之心

程夫人打累了手，氣的指著門外：“去那府外跪著！知錯了再回來！我倒是要好好治治你這脾氣！”

程禮二話不說，出門就是跪，這天兒已經黑了，她跪在那程府門前，若是白日，程夫人這樣要面子的人定不會讓她在門外跪著，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青翠跪在程禮身邊，委屈的抓起她紅腫的手，抽噎著：“夫人這也太狠了，很疼吧……”

程禮苦笑著搖搖頭，跪便跪了，她不覺得自己今日錯在哪，只是手心又辣又疼

看著緊緊關閉的府門，有些想云城了，但她這一次出來，就是為了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都怪你，當初非要把她扔在云城，慣出這樣的壞毛病！”

“哼，人性本壞，你何不說她本就是劣根？”

“爹娘！不要怪姐姐了，讓姐姐進來吧，外面這天兒也黑了，姐姐怕是害怕的不行”

這宅子里傳出三個人的聲音，程禮只覺得格外扎耳

青翠越想越難過，眼淚不住的流，程禮用衣袖給她擦拭眼角的淚，嘆息一口，沒有再說話

云層都散開來，過些時日便是中秋佳節，這月亮此時已經又圓又亮了

程禮不知怎的，跪著跪著竟睡了過去，兩個人靠著跪在程府外

程禮夢見外祖母給她做的紅糖桂花糕，好香好甜，夢見外祖父給她做的彈弓，又夢見舅舅舅母為她新添了衣裳……

后夜——

“咦，殿下，那不是程家大小姐嗎？這三更半夜，怎跪在府外？”李攜歡身邊的護衛朱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看錯

李攜歡看了眼身后巡邏的士兵，擺了擺手，輕聲說了句：“都去別的地方巡視，今夜看見的，一個字都不許漏出去。”

那些人走后，李攜歡看了眼程府院墻，又看了眼珠旭揚了下頭：“程府有賊人。”

“哦~明白！”朱旭隨即蒙上臉繞著進入程府，故意打碎那墻邊的瓦片

“有賊！”直到聽到那院墻內傳來下人護衛的聲音，李攜歡看了眼被嚇醒來的門外兩人，也繞過門，跳進院墻，直到看見朱旭離開，他才假意大口喘著粗氣

那程老爺領著妻女急匆匆的跑來

“司察首，您怎么在這，那賊人可是跑了？”

那程夫人明顯的總瞟向門外，這么大動靜，怕是被殿下看見了這自家的丑事了

“對，那賊人武功厲害，跑了，只是......不知程小姐可有受到驚嚇”李攜歡說這話時偷偷瞟了一眼程夫人

“殿下哥哥~無礙的，謝謝關心~”程暖之嬌羞的拿起帕子

“我說是程大小姐，方才我好像瞧見她正在府外賞月，還是早些休息的好，外面不安全，既無礙，我便走了。”李攜歡說著，徑直越過院墻

程老爺瞪了一眼程夫人，語氣不悅：“你當真讓她在門外跪到此時？”

“這不是睡過去了，忘了......不是，這孩子平日里也沒這樣實誠”程夫人隨即讓身邊的婆子去把程禮叫進來

“也是怪我沒有叫娘，自己也忘了，我明日哄兩句好聽的，姐姐當是氣消了。”程暖之扯著兩人的手晃著

門外的程禮感覺到陣陣涼意，困的直打哈欠了

“小姐，回屋吧。”那婆子只是甩下這樣一句話就進去了

“誒，腿有些沒力了”程禮和青翠互相攙扶著起來

“那賊人就該把府里掏空才好”青翠頭靠在程禮肩上，兩人進了府

躲在院墻的兩人看在眼里

“賊喊抓賊，就為了讓程大小姐進府？”朱旭玩味的看著李攜歡笑

李攜歡手肘輕打了他一下，語氣淡淡的：“算是謝她今日是的推舟之力”

朱旭最是了解自家殿下，想來是為了維護女子重視的聲譽

清晨——

程禮才從房中走出，正要去云杉鋪里，看見程夫人正在她門外踱步

程禮看了眼自己的手，還在紅腫著，沒有主動同她搭話

“禮兒......”程夫人倒是先開口了，她接過身后楊管家的手中的藥膏，面露愧疚之色

程禮瞧了眼那藥膏，語氣淡淡的：“多謝母親，不過這手已經是擦過藥膏了，好了不少。”

“娘看看。”程夫人看似憐愛的扯過程禮的手左看右看

程禮看著她的臉，這么些年來，她這個模樣，定是有求于她

“母親，您有話不妨直說吧。”程禮正急著想去云衫鋪，晚些還有些要緊事要去做

“聽說這蜜果是你的產業，你看你妹妹喜歡那兒的蜜餞，要不就把她當及笄禮送給妹妹如何？她念叨好久了，總說這事兒”程夫人面露難色

聽說？這蜜果總所周知是她程大小姐名下的產業，只是其余的產業程禮從來不露面，像許多商戶一樣用花名

青翠本想說什么，可想到昨日，生怕自己被換走，還是咬牙閉嘴

“喜歡，我便讓人多送些進府里，可這鋪子不行”程禮說完便帶著程禮要走，這蜜果賺的銀兩可不少

“你看看你這樣多的鋪子，讓出一間又如何？”程夫人還是輕輕的詢問著

“您有時間還是教教她如何管理這賬冊吧，畢竟這皇商的每一分錢是要細寫的，若是出了紕漏，可是掉腦袋的事。”

程夫人怎么會不知道她的話里有話，馬上就轉頭去了

這清早的街道上，到處是香甜的，青翠嘴里咬著個包子，崇拜的看著自家小小姐

“小小姐，你怎知程家的賬有問題？”

“我瞎說的，我就是不愿讓出鋪子，程家產業遍布，不愿的事何苦為難自己，母親說再多，我也不愿。”

“哈哈哈哈哈哈，這程家的賬，不少跟程暖之掛鉤，這程夫人看來要算上幾日了”青翠笑著

自然是不會的，程夫人是商賈世家之女，程老爺雖是皇商，可這些年來，多是程夫人在一旁出謀劃策，她怎么輕易讓人在她的生意上動手腳，她聰明的很，不過是演了出戲哄哄她的女兒

若程禮真把這鋪子給了程暖之，程家就要少一些私人進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