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yán)滹L(fēng)颯颯拂過,恰似玉珂此刻紛亂的心緒。
周圍路人紛紛側(cè)目,眼神中滿是詫異與疑惑,交頭接耳之聲不絕于耳。
“這是鬧哪出啊?”
“估計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吧?”
玉珂只覺臉頰滾燙,仿若有火在燒,被這個堅稱自己是“鄭贏”的男人弄得無地自容。
他低垂著頭,眼神慌亂地四處游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極力躲避著那些如芒在背的異樣目光,心中暗自埋怨這莫名其妙的狀況,只盼能快點結(jié)束這場荒誕的鬧劇。
看到玉珂眼神閃躲,鄭贏卻鎮(zhèn)定自若,他悠悠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滿臉好奇與疑惑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羈的笑容,眼神中透著一種歷經(jīng)滄桑的淡然與無畏,滿不在乎地開口說道:“想當(dāng)年朕登基之時,那圍觀之眾可比此處多出數(shù)倍!”
說著他便拉著玉珂上了那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商務(wù)車內(nèi)部宛如一座奢華的移動宮殿,每一處細節(jié)都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尊貴與精致。
頂級的真皮座椅柔軟而富有質(zhì)感,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精湛的工藝。
車內(nèi)的裝飾采用了珍貴的胡桃木,細膩的紋理搭配上恰到好處的金屬鑲嵌,營造出一種古典與現(xiàn)代交織的高雅氛圍。
車內(nèi)燈光設(shè)計巧妙,柔和的光線灑下,照亮了車內(nèi)精致的地毯和高檔的音響設(shè)備。
玉珂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坐在車?yán)铮劬Φ傻萌玢~鈴,嘴巴微微張開,眼前奢華至極的場景讓他的大腦瞬間陷入空白。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喉結(jié)滾動間帶著一絲緊張與驚愕,看向正在不緊不慢倒著名貴香檳的鄭贏,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這……這真的是你的車?”
鄭贏并未直接回應(yīng),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恰似那洞悉一切的神秘智者。
他優(yōu)雅地轉(zhuǎn)頭,朝著車窗輕叩兩下,車外的黑衣男子即刻俯身貼近。
鄭贏從容地按下按鈕,車門緩緩開啟,他神色淡然地吩咐道:“去購置三杯奶茶,務(wù)必有一杯香芋啵啵奶茶。”
語畢,他的目光如輕柔的微風(fēng),緩緩飄向?qū)γ娴挠耒妫凵裰袧M是詢問之意,仿佛在無聲地探尋玉珂心儀的奶茶口味,舉手投足間盡顯從容不迫,猶如這世間諸事皆在其掌控之中。
“隨……隨便。”
玉珂雙手不自覺地緊緊交握,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泛白,聲音略帶顫抖地回復(fù)著。
此時,他的腦海中猶如一團亂麻,疑問似潮水般洶涌奔騰。
眼前這個自稱鄭贏的男子,分明有著不可小覷的實力,可為何會稱自己是“秦始皇”?又為何偏偏對他袒露這離奇身份,還獨獨對姐姐隱瞞?這重重迷霧,讓玉珂深陷困惑,內(nèi)心愈發(fā)忐忑不安。
鄭贏輕輕按下按鈕,車窗緩緩上升,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他微微側(cè)身,目光落在玉珂身上,率先開口,打破了車廂內(nèi)凝重而尷尬的氛圍:“想必你此刻心中滿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吧?”
玉珂臉頰微微泛紅,他緩緩抬起眼眸望向鄭贏,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聲音也有些發(fā)顫,輕聲囁嚅道:“你……為何偏要說自己是秦始皇呢?”
問題脫口而出的瞬間,玉珂頓感懊悔不已,只覺尷尬如同洶涌的潮水將自己徹底淹沒。
他漲紅了臉,視線慌亂地四處游移,雙腳在鞋子里不安地扭動,腳趾拼命地摳著鞋底,似乎想要憑借這微小的動作緩解內(nèi)心的窘迫,那模樣仿佛真的要在車底摳出一個洞來。
鄭贏聞聽此言,神色泰然自若,并無絲毫訝異之色。
他面容沉靜如水,唯有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淺淡而神秘的微笑,眼神中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語氣平和卻又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有何好奇怪?朕本就是秦始皇,貨!真!價!實!”
玉珂聽聞這充滿荒誕感的回應(yīng),臉上的尷尬愈發(fā)濃烈,猶如火燒。
他暗自懊惱自己怎會問出這般撒幣問題,更恥于鄭贏回答時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坦然模樣。
“小珂,朕來給你講講朕的故事吧!……”
玉珂內(nèi)心一陣無語,暗自腹誹道:“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接下來就要聽他胡謅一段離奇故事了?還有這‘小珂’叫得也太順口了吧!?”
“遙想兩千二百余年前,朕親率虎狼之師,南征北戰(zhàn),橫掃六國,方成就這萬里錦繡江山,開創(chuàng)不世之霸業(yè),天下盡歸秦土。然那六國余孽竟在文章中詆毀朕之江山不過短短數(shù)十載,朕盛怒之下,遂行坑儒焚書之舉,將這天下舞文弄墨之徒殺得干干凈凈,以正視聽!”
玉珂強忍著不耐煩,嘴角微微下撇,心中暗自嘀咕:“哼,這秦始皇坑書焚儒的典故,街頭巷尾誰人不知?拿這來糊弄人,當(dāng)我是三歲孩童嗎?”
鄭贏繼續(xù)說道:“可是,朕當(dāng)時真的害怕,害怕這些舞文弄墨之徒說的是真的!”
玉珂心中繼續(xù)嘀咕:“這就叫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鄭贏又說道:“于是朕就委派天下能人異士為朕尋‘長生不老’之術(shù)……”
玉珂翻了個白眼在心里繼續(xù)著他的捧哏藝術(shù):“是是是,你還派了徐福東渡,小日子那邊的人都是咱的后代!”
鄭贏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有深意的弧度,他雙眸凝視著玉珂,深吸一口氣后,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道:“后來,朕成功了!”
玉珂聽到這話,喉嚨猛地一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瞪大雙眼,滿臉寫著懷疑與不屑,在心底暗自腹誹道:“就這?這就成功了?”
瞧著玉珂臉上那瞬息萬變、精彩紛呈的神情,鄭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仿佛眼前之人的反應(yīng)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讓他頗為享受這微妙的氛圍。
繼而,他再次悠悠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神秘與調(diào)侃:“那撰寫《史記》的司馬遷竟妄言朕是因病離世,更有市井流言蜚語稱朕遭趙高暗害,實在可笑至極!哈哈哈哈……殊不知,這一切皆為朕刻意布下的迷障罷了。朕不過是覓得了長生不老之術(shù),從而選擇隱匿,靜候時機罷了。”
聆聽著這般荒誕不經(jīng)、充滿中二氣息的“故事”,玉珂望向鄭贏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惋惜。
瞧這男子,生得眉清目秀、五官俊朗,本應(yīng)是意氣風(fēng)發(fā)、氣宇軒昂之輩,怎奈言行舉止如此離譜,想來是被精神疾病所困,實在令人嗟嘆。
瞥見玉珂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關(guān)愛與憐憫之色,鄭贏頓時神色大變,臉上的從容瞬間瓦解。
他身子微微前傾,語氣急切且?guī)е鴰追植粷M地問道:“喂喂喂!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啊?”
身為新時代的大學(xué)生,玉珂懷揣著“關(guān)愛特殊群體義不容辭”的善意,臉上擠出一絲略帶勉強的笑容,強忍著內(nèi)心的無奈,配合著鄭贏問道:“如此說來,陛下當(dāng)真是秦始皇嬴政本尊咯?”
聞聽玉珂此言,鄭贏的臉色迅速從方才的些許急切轉(zhuǎn)為淡然,那股篤定之氣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他微微仰頭,神色平靜地輕聲說道:“自然是朕,不過,在你姐姐跟前,此事萬不可泄露半分,你需守口如瓶!”
玉珂心中滿是無奈,嘴角微微下撇,慢騰騰地開口應(yīng)付道:“為什么要對她保密呢?”
鄭贏穩(wěn)穩(wěn)端起香檳杯,目光透過晶瑩的酒液,輕聲說道:“此事機密,當(dāng)下還不便與你透露。”
玉珂唇角微微下垂,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無奈與困惑,繼而緩緩開口道:“好吧,只是我不明白,為何您偏偏要對我吐露這驚人的身份呢?”
鄭贏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眼神中透著幾分審視與期許,注視著玉珂說道:“朕早有明示,你天生骨骼清奇,日后必能助朕,故而將朕之身份告知于你!你還不謝恩?”
玉珂雙肩微微下沉,雙手向外攤開,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無奈又略帶調(diào)侃的神情,話語中帶著幾分敷衍的恭敬,說道:“好吧!承蒙陛下隆恩浩蕩。”
恰在此時,車窗外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傳來輕輕的叩窗聲。
鄭贏緩緩搖下車窗,黑衣男子恭敬地欠身,低聲說道:“啟稟陛下,奶茶買回來!”
眨眼間,另一位黑衣男子迅速而恭敬地拉開車門,鄭贏向玉珂遞去一個不容置疑的眼神,便率先下車。
隨后,手持奶茶的黑衣男子快步上前,單膝跪地,雙手虔誠地將三杯奶茶高舉至鄭贏面前。
玉珂剛一下車,目睹這般令人咋舌的情景,頓覺尷尬萬分。
他猛地轉(zhuǎn)身,腳下步伐匆匆,口中不停地默念:“我不認識他們……我不認識他們……”
鄭贏接過奶茶后,那黑衣男子緩緩起身,看著玉珂急匆匆的背影向鄭贏問道:“陛下,為何玉少爺他走的如此之快?”
鄭贏遙望著玉珂遠去的背影,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自語道:“想必是怕他姐姐牽掛,這才匆忙回去了。”
夕陽的余暉宛如細碎的金箔,輕輕地灑落在大地上,給世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一輛散發(fā)著奢華氣息的黑色商務(wù)車旁,三位男子身姿筆挺地站著,目光中滿是欣賞與期許,齊齊望向十幾米外那道漸行漸遠的少年身影,仿佛那少年身上承載著他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