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月蘭和小藝并不害怕——對方根本沒有法力,能耐他們何?再說背后有家族和學校撐腰,真敢動手,只會自討苦吃。
可村長突然掏出一根木杖,紅氣在杖身纏繞,他陰惻惻地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又能怎樣?”
小藝攥緊拳頭,怒聲道:“太可惡了!竟把靈魂煉制成木偶,藏在木杖里驅使……”
她召出幻筆嫣長槍,化作水流般的藍光直刺村長。村長搖動木杖,一個怨靈驟然現身擋在身前,與小藝纏斗起來。怨靈速度極快,小藝好幾次都撲了空。
“提醒你一句,刺中他,這靈魂就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轉世。”村長陰笑道。
小藝的槍尖本已逼近怨靈胸口,聞言急忙變招,卻因此露出破綻,被怨靈一掌擊退。
林月蘭接住她,輕嘆:“這些靈魂真可憐,死后還要被仇人利用。”
小藝收起長槍,改用元素之力牽制怨靈,林月蘭則轉身去救若笠和藍恬。幾個面相兇狠的村民掄著斧子圍上來,眼神不善。
林月蘭毫無懼色——對付這些沒有法力的人,不過是時間問題。她揮動荃晶杖,念道:“心影連連,晶物雨。”星光匯聚成五顏六色的晶石,護住周身。
一個漂亮的翻身來到若笠和藍恬身邊,兩人索性不再偽裝,用法力掙斷繩索。村民們反應過來,掄起斧子就砍,藍恬上前一步:“海浪卷天!”兩道龍卷風將他們逼退,若笠趁機撒出粉末,村民們吸入后紛紛暈倒在地。
“這點小把戲,還瞞不過我們。”藍恬冷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另一邊,小藝手握幻筆嫣長槍,在身側轉出幾圈藍色光輪,風圈將怨靈困在中央。她側身滑過怨靈,長槍直刺村長,卻被村長揮杖放出的煙霧阻攔——煙霧散去,又一個怨靈擋在了面前。
小藝旋身翻滾躲開,落地時,藍恬已悄然來到她身后,扶穩她的后背:“沒事吧?”
小藝喘著氣,盯著村長手中滲紅氣的木杖:“這老東西至少鎖了十幾個怨靈,硬拼只會傷到無辜魂體。”
藍恬指尖凝結三枚水箭,卻未發射:“月蘭,若笠,你們從側面牽制,我來對付怨靈。”話音剛落,村長再度搖杖,先前被困的怨靈突然尖嘯,紅氣暴漲,竟掙破了風圈。
“不知死活的丫頭片子!”村長臉上皺紋扭曲,“這些靈魂早被我煉得失了神智,你們的慈悲在這兒就是找死!索性陪他們一起下地獄吧!”
他將木杖猛頓在地,地面裂開細紋,第三只怨靈從裂縫中爬出——這只胸口插著半截斷劍,顯然是橫死之人,怨氣比前兩只更重。
林月蘭突然將荃晶杖橫在胸前,星光在杖頂凝成圓盾:“小藝,用你的筆!”
小藝一愣,隨即想起——幻筆嫣長槍不僅是武器,更能以靈力勾勒萬物,只是法力消耗極大。她雙手握筆,槍尖藍光驟盛,在虛空中飛速劃動,竟畫出一張半透明的光網,網眼細密如篩,恰好能困住怨靈卻不傷及魂體。
“收!”光網驟然收緊,三只怨靈在網中劇烈掙扎,紅氣撞上光網發出滋滋聲響。村長急了,舉杖便要催動邪術,卻見若笠繞到他身后,將一個瓷瓶狠狠砸在木杖根部。
“破煞散,專克你這種煉魂邪術。”若笠拍了拍手,瓷瓶碎裂處冒出金色煙霧,木杖上的紅氣像被燙傷般急速縮回,村長慘叫一聲,握杖的手被燙出焦痕。
光網中的怨靈動作漸緩,眼中兇光褪去,露出茫然。小藝趁機撤去光網,改用柔和的藍光包裹它們:“怨氣太深,得盡快凈化。”
村長見木杖失靈,突然掏出一把銹匕首,朝著最近的若笠撲去。林月蘭早有防備,荃晶杖一揮,數枚菱形晶石砸中他的膝蓋,村長“撲通”跪倒在地,匕首當啷落地。
“真當學院是擺設?”林月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煉魂害命,擾亂鄉鄰,等著眾生監察隊來審判吧!”
村長低著頭,身體卻劇烈顫抖,突然發出猖狂的笑:“你們錯了!我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你們!哈哈哈……”
話音未落,又有四五個怨靈從暗處沖出,直撲那個被囚禁的小女孩。千鈞一發之際,怨靈們卻驟然停住,竟回過頭惡狠狠地瞪向村長。
若笠詫異道:“怎么回事?它們恢復神智了?”
小藝沉吟道:“是燃燒靈魂,換來了暫時的清醒……”
“那豈不是……”林月蘭心頭一緊。
為首的怨靈對著小女孩大喊:“別讓受害者再傷害受害者!我們寧愿化作光,也要照亮你的路!好好活下去!”
說罷,怨靈們齊齊沖向村長,發泄著積攢的怒火。村長吐出一大口鮮血,癱倒在地。
他們淋過雨,便想為別人撐傘。
“謝謝你們……”怨靈們留下最后一句話,化作黑暗中最亮的光點,飄向天空,漸漸消散在晨曦里。
許是神明有眼,小女孩身上的怨氣散去,成了普通的守靈人,只是靈魂仍很脆弱,需要修補。
藍恬走上前,用水霧洗凈眾人身上的塵土:“此地怨氣太重,剩下的交給眾生監察隊吧。”他早已聯系了他們,又瞥了眼地上哀嚎的村長和昏迷的幫兇,“真是晦氣,好端端遇上這種事。”
林月蘭笑了笑:“還好是我們遇上了,不然他們還要痛苦多久?村長還要胡作非為多少次?”
小藝蹲下身,輕輕撫摸著被藍光包裹的殘余怨靈,低聲道:“等凈化了怨氣,就能安心轉世了。”怨靈們似有感應,微微晃動著,像是在道謝。
若笠提議:“他們最大的愿望是讓小女孩活下去,我知道馬蘭花府能幫她——可以給她的靈魂加一層守護。”
林月蘭收起荃晶杖,看了眼天邊漸亮的晨曦,牽起小女孩的手:“走吧,村子的秘密,總會有人查清的。”
四人帶著小女孩走出村莊,晨光穿過薄霧灑在身上,驅散了大半陰霾。
云層深處,橘紅色的暖意正慢慢拱出來,像爐火在灰燼里透亮。最先亮起來的是東邊山尖,積雪被染成金紅,仿佛熔化的銅水潑在峰頂,順著巖石溝壑流淌,一點點浸亮了半面山。
晨光越發明媚,祠堂外的老槐樹下,幾只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像是在迎接這場邪祟退散后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