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兩旁,人群涌動如潮。
蕭淵騎在馬上,緩步前行,在他身后,六個侍衛(wèi)抬著一口棺木,再無其他。
這樣的場景,在旁人看來,簡直怪異至極。
可蕭淵積威已久,一時間除了馬蹄聲踢踏,竟再無其他聲音。
一行人緩緩朝攝政王府走去。
這時,人群中有人眼中閃動異色,悄無聲息的離開,將此事回報(bào)給背后的人去了。
蘇雙兒看著眼前逐漸冷卻的飯菜,看向屋外,她喊來侍女:“去前門看看,王爺怎的還沒回來。”
那侍女應(yīng)聲轉(zhuǎn)身,卻聽到門外有下人的聲音:“蘇夫人,王爺回來了。”
蘇雙兒連忙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剛到門口,卻是一愣。
她看著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心里驚懼不已,下意識后退一步。
好半天,她才朝蕭淵出聲:“王爺,這是……”
蕭淵眉心一皺:“你出來做什么?”
蘇雙兒幾乎是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蕭淵不同往常的冷淡,她心臟猛地一沉。
她努力扯開一抹帶著溫柔的笑:“王爺別生氣,我見你遲遲未歸,心里擔(dān)憂,我這就回去。”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蕭淵掃了一眼她離去的背影,眼神冷淡,他對趕來的管家開口:“準(zhǔn)備靈堂,迎接王妃。”
管家被他這句話砸的一懵,靈堂?王妃?他看向那口棺材,險些一口氣沒吸上來暈厥過去。
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是準(zhǔn)備依照蕭淵的話去做。
棺木被放進(jìn)蕭淵放進(jìn)他的院子里后,他便讓侍衛(wèi)都退了出去。
蕭淵坐在院內(nèi)的石桌旁,看著那口棺木,恍惚間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shí)的。
就像一場夢。
他不懂,不懂一個人離開怎會那么快,更讓他害怕的是,林淺淺似乎瞞了他很多事情。
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他朝下人吩咐道:“去將阿桃?guī)н^來。”
不過一刻鐘,阿桃就跪在了他面前。
蕭淵看著她,聲音凌然:“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阿桃?guī)缀跻獙㈩^埋進(jìn)胸口,她聲如蚊蠅:“王爺,奴婢……奴婢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
蕭淵手臂擱在冰冷的石桌上,寒意慢慢滲入他的身體。
他慢慢開口:“從她的病開始說。”
阿桃一愣,她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才開口。
“王妃的咳疾是從去年入秋有征兆的,請了大夫,卻看不出什么,只開了藥,那時……奴婢只以為是因?yàn)樘K夫人進(jìn)府,王妃憂思成疾。”
“可不想,這咳疾越發(fā)嚴(yán)重,王妃不愿讓您擔(dān)心,便一直沒請大夫。”
“直到有一日咳血,王妃才讓奴婢去外面請了顧大夫來。”
“卻不想,被診斷出是不治之癥,僅剩半年不到。”
阿桃聲音哽咽:“王妃第一時間就吩咐了奴婢,千萬不要讓您知道這件事。”
“王爺,王妃從未騙過你,她是真的命不久矣,也是真的從未背叛你!”
阿桃鼓足勇氣說完,帶著必死的信念磕下頭去,卻久久沒有聽到蕭淵降罪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桃聽到腳步聲。
她偷偷抬眼,卻被眼前那一幕驚的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蕭淵走到棺木旁,竟從里面抱起了林淺淺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