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僧二代
- 重回1979文娛時代
- 大龍小蛇
- 2123字
- 2025-05-06 21:52:17
“小慶真可以為了演戲,奉獻自己?”
“包括身子?”
北影廠宿舍區的筒子樓里,三個年輕人,正擠在陳振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宿舍里。
窗戶大開著,卻透不進一絲涼風,只有悶熱的空氣,在室內流動。
三人秘密在陳振的宿舍,練習金剛經拳法。
“要不然,你以為《小花》的戲份是怎么來的。”
梁曉聲說完這句話,宿舍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三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怎么來的?”
梁曉聲說的已經夠多了,也夠明白了,他覺得沒必要,再理會那兩個,愛八卦的家伙,轉身面向窗戶,繼續練習拳法,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白背心。
“舒服,真舒服,這一套拳法下來,我渾身酥軟。”
梁曉聲一聲感嘆,活動著有些酸痛的肩頸。
葛尤也說:“帶勁,真他娘的帶勁。”
邊說邊擦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他是今天才加入的,動作還不太熟練,時不時會跟不上節奏。
都說拉近男人之間的距離,最好的方式是,要么宵夜喝酒吹牛,要么一起去打一炮。
梁曉聲收勢吐納,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水泥地面上。
“這金剛經拳法,果然名不虛傳。”葛尤抹了把汗,端起搪瓷缸,灌了口涼白開,“小陳,你從哪兒學來的這套功夫?”
搪瓷缸上“為人民服務”的紅字,已經有些褪色,缸底還留著幾片茶葉。
陳振正盤腿,坐在床上揉腳踝,聞言咧嘴一笑:“祖傳的,我爺爺當年在少林寺,當過火頭僧,我偷學我爺爺的……”
“真的啊?”葛尤瞪大了眼睛,湊近了些。
“真的啊。”陳振一本正經地點頭。
“沒想到你還是僧二代啊。”
“我去你的。”陳振拍了拍葛尤那頭濃密的秀發。
畢竟現在不拍,以后拍不著了。
“你倆別打岔,過來抽會煙。”梁曉聲從褲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門”,熟練地抖出三支。
葛尤手忙腳亂地擦著汗水,接過梁老師的大前門,“梁老師,剛才說劉小慶……”
陳振劃了一根火柴,三個人湊在一起點煙。
瞬間煙霧繚繞,梁曉聲壓低聲音:“《小花》選角時,謝晉導演原本看中張金玲,可開機前三天,突然換成劉小慶。”
“為什么呢?”陳振和葛尤不約而同,向前傾身。
梁曉聲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彈了彈煙灰,“那天晚上,有人看見領導的車,停在北影廠后門。”
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讓煙霧在肺里,停留了幾秒,才緩緩吐出。
葛尤手里的煙掉在地上,濺起幾點火星,他慌忙彎腰去撿,卻不小心被燙到了手指,疼得直咧嘴。
陳振卻瞇起眼睛,這故事他在前世八卦論壇上,看過八個版本,但此刻梁曉聲嘴里說出的,卻帶著70年代特有的,裹著革命話語的曖昧。
“這不就是……”葛尤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緊張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各取所需罷了。”梁曉聲撣了撣煙灰,眼神飄向窗外,“謝導要票房保證,劉小慶要角色,那位……”
走廊上傳來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又在他們門前,詭異地停頓了三秒。
三人屏息凝神,連煙都忘了抽,直到腳步聲繼續向前,最終消失在樓梯口。
“說曹操曹操到。”梁曉聲掐滅煙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葛尤突然蹦起來,“我想起來了!《小花》里有個鏡頭,翠姑跪著給傷員喂藥,那胸脯都快貼到……”
手舞足蹈比劃著,活像他養過的,那些興奮的豬崽。
“你從哪里看來的?”陳振促狹地挑眉,故意逗他。
“我去廠里的剪影室偷看的。”葛尤耳根通紅,聲音越來越小,“就上周三下午……”
梁曉聲突然正色,“這事到此為止,小葛,你記住,在北影廠要想活得久,就得學會把嘴縫上。”
“尤其是劉小慶這種……”
嗯嗯嗯!
葛尤連連點頭,像個聽話的小學生。
三人默契地轉移話題,相約去飯堂吃午飯,就像當年讀高中,每天放學,都要成群結伴,去食堂干飯,好像單獨一個人,就不能干飯似的。
這個習慣,似乎無論什么年代,什么年紀的男人都改不掉。
…………
陳振來北影廠改稿的時候是六月,轉眼現在來到了七月,天氣越來越熱。
這也意味著,陳振必須要把《好事多磨》的稿子改好。
桌上攤開的劇本上,貼滿紅筆修改好的內容,有些頁面幾乎被改得面目全非。
當然,陳振改稿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
他是喜歡磨洋工,每天都要泡上兩壺高末,慢悠悠地翻看資料,但他不想再回過頭去改。
這種工作態度,倒像是他前世做編劇時養成的習慣,寧可前期多花時間,也不要后期反復修改。
就像前世投黃金三章那樣,不過稿子,被打回來改,改了投,投了改,很折磨人。
那種被編輯一次次,打回重寫的經歷,至今想來都讓他頭皮發麻。
要不然,怎么會催生,起點開篇包簽約,不過稿包退錢。
接下來的幾天,陳振加快了改稿的速度,免得跟原作者撞車。
他幾乎足不出戶,連食堂都很少去,全靠梁曉聲和葛尤給他帶飯。
有時靈感來了,他能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直到眼睛酸澀得睜不開才罷休。
最后一個星期,是陳振改稿的沖刺階段,他拒絕了梁曉聲和葛尤,不讓他們來練拳,專心改稿。
宿舍門上貼了張字條:“閉關改稿,閑人免進”。
字跡潦草得像是醫生開的處方。
期間,葛尤來了一趟,偷了他爸葛存壯的一瓶茅臺,作為感謝的禮物。
“陳老師,你真是太神了,你猜猜我怎么著?”
“怎么著?開始掉頭發了?”
“我通過了文工團的考試,正式被通知入職文工團,我現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那恭喜你。”陳振淡淡說。
“你為什么一點都不興奮?”葛尤有些失望地撅著嘴。
“我有什么好興奮,又不是我進文工團。”
“可是有你的功勞,你指導我的喂豬作品,讓我成功被選上文工團。”
陳振愣了一下,沒想他們酒后開的玩笑,葛尤竟然當真了。
“我知道了,沒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我要改稿。”
陳振把他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