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油油的草地里此刻正躺著一男一女,正是那跳崖的蘇小吟和洛清兩人。
望著晴朗的悠悠藍天,蘇小吟心情不由也舒適起來,“洛清,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呀?”說這話時帶了些郁悶。
三天前,他們跳崖居然大難不死,只是掉進了下面的水潭里,有神醫在,一點點傷自然不在話下,問題是傷好后,他們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出不去。
“不知道。”洛清閉著眼,清淡的話聽不出感情。
蘇小吟也不惱,而是頗有興趣的盯著洛清臉上的刀痕看,她忽然發覺這條刀痕好像一條小蟲子,特別可愛,于是她伸手摸了上去。
“你干什么?”洛清睜開眼,發現蘇小吟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嘿嘿,你這條痕怎么來的???”蘇小吟笑得頗為奸詐。
洛清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她居然問這個問題,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發現你這疤痕特別可愛。”蘇小吟再次笑瞇瞇的伸出爪子。
洛清一陣汗顏,疤痕?可愛?
翻了個身,洛清躲掉了蘇小吟的“犯罪之手”,語氣黯然的開口?!斑@是我的師妹,彌衣留下的…”
知道他還要講下去,蘇小吟也不打斷,靜靜聆聽。
“有一年,她遭人所騙,給我誤食了盅蟲草,后來她知道了,執意要來奇毒森林尋找解藥,沒想到卻因此喪命?!?
洛清的話不多,可那種刻骨的悲傷卻傳達到了蘇小吟的心中,不過,蘇小吟卻有個問題,“如果有解藥,那你為什么不解?”
洛清溫柔的撫著疤痕,猶如摸到了自己心愛女子的臉:“這是她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我舍不得?!鳖D了頓,又道:“況且,這盅蟲草只長于奇毒森林,只要不碰見就不會發作。”
聽到最后,蘇小吟有些感動,明知有危險,可他卻肯幫忙,她無法做什么報答,只是在心里祈禱,好人會有好報的!
一時間的沉默令人不自在,洛清只好隨便問道:“你有沒有后悔回頭找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用陪我一起跳崖而被困在這?!?
蘇小吟輕笑了兩聲,“別這樣說,我為什么要后悔?明明是你先來幫我們的,我更不能拋下你啊?!闭Z氣輕松,實在聽不出責怪之意。
洛清點點頭,忽然見蘇小吟臉色古怪,“你怎么了?”
蘇小吟不敢坑聲,只是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洛清隨著望去,發現一條舌頭伸得老長的野狼,正用貪婪的眼神望著他們兩個人。
“別亂動,慢慢站起來?!甭迩逭f著,自己便照做了,雙眼卻不敢放松,警惕的看著那頭狼。
見洛清起來了,蘇小吟也只好忍著心懼爬起來,大概狼見到食物快要跑了,便快速朝蘇小吟奔去。
蘇小吟沒來得及尖叫,已經穩穩的落入了洛清的懷中,這時她處于半空之上,那頭狼在下面亂跳亂叫。
洛清不吭聲,冷漠的看著那頭快要餓死的狼也不為所動。
狼是是一種很頑固的動物,。特別是一頭快要餓死的狼,只要碰見了食物便會堅持不懈,直到精疲力盡,洛清正是明白這點,所以任由這頭野狼在下面亂跳亂叫也不跑,
因為一頭狼一旦追逐獵物便是堅持不懈,除非到死才肯停下,這便是恐怖的是大自然的法則,生死存亡由天不由命。
或許是餓了許多天,這頭野狼最終經不住疲憊倒地而亡,舌頭仍伸得老長,眼睛也還死死的盯著人。
“就這樣死了?”蘇小吟實在太不敢相信了,她居然就這樣幾次大難不死。
洛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希望它不死?”
“不不不?!碧K小吟連忙擺擺手,這人也太沒有幽默感了。
危機解除之后,洛清放下了蘇小吟,自己擼起袖子抓魚去了,沒辦法啊,這可是他們兩人的活命物。
可是,奇怪了,洛清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天魚怎么都不見了?!?
蘇小吟也探頭過來,“怎么沒魚了?”平??墒且婔~游滿水,今天卻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清澈得讓人恐怖。
蘇小吟感受到了些不舒服,忽然,她啾見了水底有個人在掙扎,心,狠狠地痛了下。
本能的功夫讓洛清心里升出一股危機,他退回岸邊后注意到了蘇小吟的異常,但沒來得及詢問,只見水中有一個女子向他招手。
“師兄,快來啊…”女子一邊招手,一邊重復著同一句話,洛清有些失了神,腳步已邁出,同樣嘴里也呢喃:“師妹,是你嗎?”
可是又在一剎那間,洛清腦海間響起彌衣的話,“師兄,我離開之后你不準尋死,否則我會死不瞑目?!边@話剛落,洛清大腦就清楚了,人一清醒什么幻覺也沒有了,剛才的清水里哪還有什么女子啊。
這時,洛清看到蘇小吟神志不清的往水深處走去,嘴里還不停的念著一個名字“兮兮”來不及多想,洛清只得去拉她一把。
水底的人兒不停的掙扎著,臉上寫滿了絕望,眼里帶著不甘的控訴,為什么沒人救她?為什么?
蘇小吟的心再一次痛到了極點,她不清楚怎么會遇見兮兮,把她藏在心底的疼痛引申出來,兮兮的痛苦樣子讓她倍受煎熬,她不能再一次讓兮兮離開。
兮兮就是蘇小吟的心魔。
就差一點點了,蘇小吟溫柔的伸出了手,“兮兮,抓住我?!辟赓庾ゲ蛔?,她又只好再邁一步,忽然,一個大力洛清把她拉回了岸邊。
“你干什么。”蘇小吟朝他吼了一聲,然后望向水中,“兮兮呢?兮兮去哪了?”她忽然好難過,好想哭,兮兮,你在哪里?
洛清不知道怎么安慰女人,特別是哭了的女人,所以看見蘇小吟哇哇大哭顯得不知所措。
“你…你…你…”硬是說了半天,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蘇小吟也不理會他怎么,自顧自說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后悔為什么這么大意,讓兮兮離開了我,他們都不知道,每當午夜夢回我總是很傷心,我想兮兮,我很想她,只是不想讓云隱和夜沐辰擔心,白天就偽裝成瘋瘋癲癲的樣子。我最喜歡晚上了,當黑暗降臨的時候,終于不用再偽裝,任由孤獨包圍著,洛清你不知道,我心里從來都沒有過安全感,即使有人如何的在乎我,我卻感覺他會離開,因為會離開我害怕很痛,寧愿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洛清震撼了,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給他如此強烈的震撼,她說她的開心是偽裝的,她說她從來都沒有安全感,她說她最喜歡黑夜,她說裝作不在乎是為了讓自己不受傷…洛清的心狠狠地搖晃了,仿佛要把他的師妹從他的心中搖下,替代上另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悲傷,洛清忽然間心疼起面前的女子,他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像她那么會偽裝的人,她很樂觀,看上去就挺陽光的,連她周圍的空氣都帶著熱情的氣息,這種人去到哪里都不會惹人厭的,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把痛苦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