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攙扶著林秋豪站在羚牛谷河邊的堤岸上,看著對面的牛背梁的山巒,張軍手指前方不斷的講著他心中的規劃……
陽光透過云層照射在河流、山川,郁郁蔥蔥的樹木上,還有山坡上大片的黃燦燦的麥田上,宛如詩一般的浪漫的畫面。
眺望遠處有幾棵柿子,樹上的柿子像一個個小紅燈籠掛在枝丫上。綠蔭蔭地叢林中,裊裊升起幾縷炊煙在空中飄曳著,空氣濕潤潤的,河面上的水流沖在凸起的鵝暖石上,形成一層白色的浪花向前滾騰著,河水清澈見底,在山灣處緩流的水面上有幾只白鵝游蕩著……
張軍面帶著微笑說道:“舅舅!您看東面山坡上向陽的那片地了沒。”
林秋豪說道:“看見了!好像有建筑群,唉!老眼昏花!看不清了…”
張軍說:“舅舅!那是剛剛新建起的一個大型的公墓,一期,二期都已竣工。現在,要取消土葬,各地方政府都要求實行火葬……”
林秋豪說道:“那將來!我也響應政策實行火葬,只要是能在家鄉的土地上,土葬、火葬咋樣都行……”
張軍微笑的看著林秋豪說道:“舅舅!額剛才還想著,您老對這火葬又啥想法哩!”
林秋豪說道:“在那邊現在也實行火葬,土葬已被全面禁止,火葬是唯一的選擇。人死如燈滅!這沒有啥,只要能魂歸故里我就心安了!在說這里有父親、母親、將來,還有家鄉的親人在這里陪著我……曉軍!你就給我辦吧!心里不要有顧慮!”
張軍說:“舅舅!您老放心!額在溫磬苑買了兩塊家族公墓,曉霞姐說:等明年就把外公、外婆還有秋萍姨的墳都遷過來。”
林秋豪哽咽著嗓音說道:“爹!娘!妹妹明年我再來看您們……”
這時,馬云云和林思桐走了過來…
林思桐看著林秋豪滿臉的淚水,拿出紙巾心疼地給老父親擦著眼淚說道:“爹爹!這么美的風景!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又想爺爺和奶奶了!剛才云妹妹給我說了,爹爹!您看那邊,就是將來爺爺和奶奶的家….”
馬云云過來挽著林秋豪地胳膊像個未長大的孩子一樣,嗲聲嗲氣地說道:“舅舅!你長得真帥!咱倆合個照吧!….
林秋豪瞧著馬云云那柔美的樣子,臉上揚起了笑容說道:“好!好!老夫今天要與美女合照啦!”
這時,林思賢和林思語也跑了過來!爹爹!還有我們呢!
林思桐拉著張軍的胳膊,說道:“爹爹!偏心!還有我們呢!”爹爹!爹爹!快看呀!一群鴨子!好美啊!”林思桐已經陶醉了!忘記了自己以是年近花甲的六旬老人,像一??????未經世事的少女一樣,叫喊著,跳躍著……
“云云!這是野鴨子嗎?那??????大的是母親吧!后面這些是她的孩子….快告訴我!這是什么品種….”
馬云云笑著上前說道:“思桐姐姐!這是麻鴨!不是野鴨子!是家養的。思桐姐,在往深谷走,那里還有更漂亮的鴨子哩!”
林思桐興奮地說道:“那改天,你一定要帶我進一次山呦…..”
“姐!行!過兩天一定帶你去看看,山里的風景可美哩!公司準備明年在山里投資開發一個新的項目。到時,思桐姐姐可以投資入股,我們倆家公司可以共同開發。”
林思賢趕忙上前說道:“小妹!你這個提議很好!目前,正是發展的大好時機。
無需等到明年,你看這次我們來大陸的目的,就是要尋找新的發展道路。你說的項目,咱們兩家公司可以盡快安排,這樣吧!就這兩天,等曉霞姐回來。我們可以實地考察一下,短期內就敲定…..”
張軍趕忙上前說道:“兩位表哥!思桐姐姐!這時間也不早了!馬總他們大巴士已經到羚牛谷賓館……大爸剛才也打電話問:“舅舅!啥時候到哩!”
林秋豪笑著說道:“走!走!以后要看風景的機會多的很!到時,只怕你倆養尊處優慣了的公子哥,吃不了這里的苦啊!”
林思語紅著臉說道:“爹爹!我就不明白,無論我倆干什么?你不是諷刺挖苦!就是潑涼水!”說著氣乎乎地自個往停車場走去……
林思桐趕緊說道:“走走!別理他!曉軍!云云!你們別笑話!我這小弟都是姆媽慣的!翻臉快的很,一會就好了!走!走走….”大家一起上到車上。
林思語笑著說道:“曉軍!我來開車!你給我引路,走哩!”
林思桐笑著說道:“我說的沒錯吧!這家伙的臉比天氣預報變得還快!”大家哈哈都笑了……
張軍說道:“思語哥!等會你們直接去大爸爸家,我到賓館安排一下!”
在說王稼秫在院里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幾趟了。一會問殊英:“殊英呀!幾點了?不說半個小時就到嗎?咋還沒到哩!不會出啥事吧!”
李殊英趕忙答道:“王叔!您就休息會吧!能出啥事哩!張軍、云云都跑多少回了!不會有事的……”
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輕煙迷霧灑滿了花房,一抹陽光透過花房飄落在躺椅上,王稼秫來來回回顛顛簸簸了幾回,身體疲乏的躺在搖椅上。云云娘拿了一條花毯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胖“橘子”慵懶地瞇著眼睛躺在王稼秫腿上,“球球”渾身雪白,黑嘟嘟的眼睛,粉嘟嘟嘟的小鼻頭,耷拉著耳朵嘴里叼著花毛毯的一角,往后燉著屁股拼命的拽著……
突然,它好像聽到車的聲音,而且它聽到了那熟悉的腳步和熟悉的味道,它丟開毛毯歡騰地跑向院子…..
胖“橘子”挪動輕盈的腳步,也跟著“球球”向院子里慢騰騰走去…..
它老了!就像主人一樣在也不能像年輕時一樣,歡快和跳躍了….
院門處,“球球”來回在馬云云的身上跳躍著,撲在云云的腿上,哼哼唧唧索要著女主人的抱抱….
“橘子”肥胖的身體也在她的褲腿上來回摩蹭著,嘴里“喵!喵喵!”小聲輕喚著…..
馬云云腑下身子抱著起“橘子”那胖胖的身子,擁在懷里親吻著它的頭,它涼涼的小鼻頭。“橘子”用頭輕輕貼著云云的臉頰,那神情就像一幅油畫在陽光下熠熠閃耀著……
“球球”一看女主人沒有理會它,它跳著跑向林思桐……
林思語打趣地說道:“姐!這狗狗也喜歡美女啊!”
林思賢附合道:“是的!好色之徒!”…..
大家哄堂大笑…..
林思桐抱著雪白的“球球”嘴里說道:“哎呀!好可愛的狗狗啊!云云這是你養的狗狗嗎?可不可以送給我呀!”
馬云云笑著說道:“你問大爸!問他愿不愿意!“球球”是他的命根子哩……”
這時,李首剛扶著王稼秫,殊英挽著云云娘的胳膊,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站在臺階上微笑著…..
林思桐抱著“球球”撒嬌著說道:“姑夫!可以把您心愛的“球球”送給我嗎?…”
王稼秫爽朗的笑著說道:“思桐喜歡!就送你了…..思桐!可不允許怠慢它噢!哈哈哈…..
王稼秫和李守剛又走向林秋豪,聲音微顫地說道:“哥!又見面哩!身體可好哩!這是思賢和思語吧……”
林秋豪眼里噙著淚花說道:“好!好!你們都好著呢吧!思賢!思語!叫姑夫!叫李叔!王嬸!”
林秋豪滿臉熱淚顫聲道:“思賢!思語!這是爺爺、奶奶的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姑姑的家….
在一間保留原有風貌的老屋里,供案上擺放著:林家三代人的靈牌。
林秋豪淚水盈盈地說道:“爹!娘!不孝兒秋豪來看您老啦!爹!娘!您的孫子!思賢!思語!也來啦!”
此時,廳堂里所有人在供案之前,默默地給逝者默哀三分鐘。
王稼秫兩手顫抖哽咽地說道:“父親!母親!萍!朝兒!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哩!父親!母親!你們日思夜想的秋豪哥,他還活著,活的好好的哩!今日秋豪哥帶著思桐!思賢!思語!來看你們哩!父親您老放心吧!林家有后了……”
王稼秫拉著林秋豪的雙手,此時此刻他心里有無限的愧疚和自責,淚水奔涌而出….
哽咽道:“哥!都是額不好!讓爹和娘,晚年過的如此凄苦,還有秋萍跟了額,每有享上福哩!受了多少委屈和傷害。哥!額這心沒有一天安穩踏實過哩!”
林秋豪抹著臉上的淚說道:“這不能怪你!!現在一切都好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著!你不要自責。爹!娘!要知道你這么痛苦!他們會心不安的….”
李首剛過來勸說道:“倆位哥哥!走!走!秋豪老哥哥!殊英娃做了你愛吃的哨子面做好哩!”
馬云云過來攙著林秋豪的胳膊說道:“舅舅!走吃飯!”然后招呼著:“思桐姐!倆位哥哥!你們不知道吧!殊英做的哨子面在牛背梁這是遠近聞名哩……”
這時,林秋豪邊走邊說道:“殊英這丫頭身上有咱陜西人的味道哩!上次她唱的信天游,好聽!好聽!等一會讓殊英在唱一首!”
客廳里,林思賢和林思語在看著掛在墻上的照片。
林思賢一邊看這照片,一邊和林思語說著什么。
林思語說道:“爹爹!這張照片是民國時期照得吧!”
林秋豪眼里噙著淚說道:“是的!那是民國初年一九二一年,奶奶手中的小男孩就是我,那是我周歲生日父親母親照的全家照片。”這張照片是唯一留下的念想啊……
林秋豪說到此時,已控制不住心里涌動的起對爹娘的思念之心……
低聲飲泣道:思桐!思賢!思語!等明年春天,把你們姆媽的也遷回來吧!來這里陪爺爺奶奶!等我百年以后,就和你姆媽一起陪著爺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