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白就趴在她床邊睡著了,他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對上了洛笙看過來的眼睛,不知道她就這樣看了有多久。
清晨的光透過紗簾變得溫柔,這專注又溫和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還在夢里面,在無瀾島那些日子的每一個清晨,他都曾坐在前廊下這樣注視她。
“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你就這樣了睡了一晚上嗎?”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許若白抬手蓋著她的額頭,試探溫度,并沒有什么異常。
“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洛笙一醒過來就發現這里不是她家,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但又很熟悉,這里到處都是許若白的氣息。
她繼續答非所問,
“之前為什么不想見我,你覺得我煩了嗎?”
她問這話的時候半闔起眼簾,目光變得閃爍,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許若白心抽搐著,泛著疼。
“我前段時間預約了一個課程,每天都安排都很滿,不想讓你擔心就沒和你說。我不是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嗎?”
洛笙繼續小心眼兒的揣測他,委屈著,
“我知道你在怪我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
“我沒有?!?
“你有?!?
“我發誓,我不會怪你。”
他輕輕哄著她,說著一些沒有意義的廢話。
洛笙又想起一些事情,眉心漸漸擰起來,那些焦躁的不安在回歸,她抬起身,有些緊張的瞪著他。
“我記得……他昨晚給你打電話了,你到藍影來找我,你來之后看到什么了?”
被子滑落,她肩上被咬出來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許若白的眼神暗了幾分,他右手還放在她的額上,拇指輕輕滑動,掃過她的睫毛,手再安撫一般的蓋上她的眼睛。
他俯身咬住那張有些蒼白的唇,想念了好幾天,依舊很軟。他有點兇,左手慢慢扣住她的脖子,不允許她嘗試般的后退。
分明吻得很動情,可他眼前卻總是能浮現出肩膀那個傷口,就忍不住更用力,吮著柔軟的舌尖,像是要把人吞下去,洛笙溢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唇分時,蒼白的唇終于被上了色,紅腫著。
“你想問什么,問我有沒有看見他有沒有欺負你?”
洛笙還喘著氣,眼底一片濕潤,看過來的眼角都染上了薄薄一層水色。分明現在是他在欺負人,她還不太有力氣,卻仿佛成為了被審判的人,一門心思想著哄人。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知道他和你說了什么?但他不會欺負我的……反正,不會有你想的那些事情發生?!?
許若白的眼中逐漸積蓄起洛笙沒有察覺到的暴戾,扣著她后頸的手順著她秀長的脖子向下劃過去,洛笙清晰的感覺到那只手繞過她的肩。
“你以為我想的什么?是這樣嗎?”
她剛平緩下去的呼吸又開始急促,
“不是,他不會。”
那只作惡的手又回到了她肩上,搭在一個地方,有些刺痛。
“你很相信他。即使是,他都把你弄成這樣了,你還是很相信他?!?
洛笙這才驚覺他話語間的難過,那股刺痛的感覺也讓她想起來昨晚肩膀的傷口,她慌亂的解釋著,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信我自己,這么多年了,你相信我,我能對付他,我會把他解決好,你不要因為他生氣好不好?”
她不停解釋,安慰的對象變成了許若白,他覺得這個場景很荒謬。洛笙像是感覺不到疼,她的過去聽上去沒有一絲一毫的色彩,所以現在才會這樣對他嗎?
他心疼極了,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洛笙,你能不能多想一想自己,一直以來受傷的人都是你,為什么還要安慰我?昨晚我和你說過,我會保護你,但那時,你睡著了。”
洛笙心里的緊張一下松懈下去,隨即又感覺到心被填得滿滿的。
“謝謝你。”
她鼓起勇氣自白,
“我……我病過一段時間,但差不多快好了,昨晚遇見布萊克太突然了,我好像是還沒準備好,才又有些回去,你相信我,我能夠應付他的。我會努力,不再生病?!?
“生病也沒關系,我陪著你。”
洛笙堅定的搖頭,她早就決定好,不會成為她幸福的累贅。
“許若白,我今天好像和你說了很多次,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應付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謝謝你,我總覺得是你幫我治好了病,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但曾經有一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珍貴的,那段時間治愈了所有受傷的我。”
許若白閉著眼睛,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時候。
“不只是以前?!?
“什么?”
他擁著被子將她抱得死死的。
“還有以后,以后和我在一起都是你是最珍貴的,洛笙,你的余生,只會剩下讓你戀戀不舍的快樂?!?
洛笙忍不住笑出來,
“嗯,現在就是。”
敲門的聲音響起,陸思思小聲的喊著,
“許若白,小笙醒了沒有?你快給我開開門,讓我看看她?!?
洛笙有些疑惑,陸思思怎么會在這里?
對于昨天發生的事情,陸思思和言楠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她以前事情,只是克制又小心的提示她要小心布萊克。
“我知道他是個瘋子,小笙,你要不就搬去我那兒住吧?”
如果布萊克真的要糾纏她,那么她躲到哪里都是沒用的。
“不用,如果他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嘗試和他再聊一次?!?
身邊幾個人瞬時看過來的都是不贊同的目光,洛笙卻很堅持,
“這件事情我不能再躲了,以前我顧著瑪莎,顧著心里那一絲絲僥幸,總是逃避,布萊克是不會放手的,我希望能靠自己去解決我過往人生留下來的這些問題。”
她看著許若白緊擰著的眉宇,抱歉的笑了笑,
“剛才你說會陪著我的,對嗎?”
他們會一起去面對這個問題,她在對他敞開她的世界,也在希望眷顧她的太陽照進她的心里,許若白緊握住她的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