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之后，夕陽斜了半邊，隱隱約約地透過窗戶漏入幾縷碎金般的光線，濃稠燦爛如同蜂蜜，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綾希睡得很好，只覺得異能突破所帶來的疲憊盡數消去。

她坐在床鋪上，剛剛睡醒表情還有些呆呆的，床鋪又是空的，不知道歲律什么時候離開了。

她揉了揉眼睛，剛想要下床就看到房門被輕巧推開，碎片走進來，看到她睡醒也沒有什么意外，遞來一杯熱牛奶，“嗓子會不舒服嗎？”

他偏頭，認真問。

綾希反應還有些遲鈍，捧著玻璃杯，云霧般的熱氣蒸騰出來，她小口抿了口，“不會。”

雖然說話還是有點慢，但是和之前比已經流暢了不少。

綾希估計自己再過幾天應該就能恢復正常的說話能力。

她咕嚕嚕，喝干凈牛奶，空著的杯子被隨手放在床頭柜上，少女踩著拖鞋下床，步伐還有些軟綿綿的無力，彎著眼，長發散亂，臉頰白皙乖順，“謝謝。”

歲律唇瓣微抿，指腹擦去她唇畔漏下的奶白痕跡。

女孩眨巴著眼睛，沒有躲。

“希希，”他嗓音放緩，“不用和我道謝。”

那要怎么做？

綾希緊急去敲無所事事的系統，在她沒有呼喚它之前，系統一直都待在系統空間里休眠，偶爾還會去翻閱各種人類文學，美其名曰要為宿主提供攻略指導。

綾希真誠地希望它早點放棄這項工作，但現在網絡斷裂，她沒辦法上網學習交往的必備知識，只能勉強詢問一下系統。

系統很激動，“宿主你A上去啊。”

綾希：“？”

什么東西。

她茫然臉。

系統咳了一聲，機械音無形中透出一股猥瑣，“就是這樣，那樣……宿主你可以試試。”

試試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綾希舔了舔唇，招手示意歲律低頭，少年比她高了不少，不低下頭的話，綾希只能伸手去摸他的腦袋頂，歲律不明所以，卻還是柔順地照做。

他唇上輕柔印上溫熱。

少年漆黑的眸子略微睜大，狹長精致的輪廓，點綴著烏羽般的睫毛，濃密而又柔軟，瞳眸漂亮清冷，像是高飽和度的美麗寶石。

他似乎被嚇到，沒有動彈。

而莽撞親上來的少女顯然也是新手，只是單純地貼上唇瓣就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了，柔軟的雙唇相互嚙合，親密得像是雙生的花朵，淡冷的香氣裹纏著她，這種感覺，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綾希睜大眼，圓眼自帶無辜氣質，她試探性地咬了一口少年的唇，對方修長指尖繞過她的腰，握住女孩纖細的腰肢，嗓音有點啞，“怎么不繼續了？”

綾希磨磨蹭蹭，好像現在說她不會的話就顯得有點慫，少女干脆心一橫直接上了，海藻般的發蓬蓬松松地散下來，沒有發繩的束縛，又剛睡醒，密匝匝地傾斜在他的臂彎里，鋪開一片絨毯般的淺黑色。

而她的氣息是甜的香的，像是某種水分充沛的果子，甜滋滋，仿佛咬一口就會溢出來香甜可口的汁水。

歲律略略走神。

他之前看過，綾希用的是和他一樣的沐浴露，但是少年身上疏冷的香氣，在她身上卻演變成了另一種軟乎的甜香。

鼻息親昵繾綣地纏綿，她胡亂地咬了幾口，似乎感覺到自己做得不太對，女孩眸里露出幾分心虛，又討好地，安撫地舔了舔柔糯的唇，少年嫣紅的唇被她啃得亂七八糟，水意瀲滟，色調儂麗的像是碾碎了玫瑰的花汁涂抹上去。

綾希咳了一聲，不忍直視地收回視線。

碎片不愧是碎片，即便是這樣的狀態，他看起來卻莫名的欲，讓人很想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痕跡。

她歪了下頭，拉開一點距離。

少年握住她腰的手指松開些許，眸光晦澀，軟軟地喊，“希希。”

清冷悅耳的聲線，現在糯糯的，黏糊的像是融化的紅豆圓子，又甜又軟，綾希恍惚抬頭，喉嚨擠出疑惑的一聲。

修長的手指勾住她落下的長發，慢條斯理地勾回到耳畔，他纖軟的唇落下，柔柔碾過她的額頭，微微顫抖的睫毛，以及小巧的鼻子，最后落在紅唇上，微微加重了力道，使得這個吻也帶上了些許曖昧的意味。

綾希被親得腦海一片空白，微微喘息時少年才饜足地將人放開，“走吧，該下去吃飯了。”

“等等。”看著少年嫣紅得不像話的唇，原本還有些不清醒的綾希立刻喊住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唇，委婉說，“這個，會被人看出端倪的。”

對方唇角微咬，輕輕地笑了下，“我知道了。”

最后還是去洗手間處理了一下才出去。

綾希洗了一把臉，干凈的水流淌過掌心，她舒出一口氣，使用了異能，直到那片不正常的紅色消下去才放心。

雖然說是地下戀。

但別墅里總共四個人，除了她和碎片之外，陳銘也是知情人，只剩下蘇可一個人被瞞住。

綾希想起這件事，心里生出幾分淡淡的愧疚之情，但是如果要坦白的話，她卻不知道要怎么開口，難道要直沖沖地牽著碎片的手在蘇可面前晃一圈，說他們在交往。

總感覺，這個行為很奇怪。

找不到開口的好時機，綾希只能暫且將這件事壓在心里。

**

在集市里見到姜舒意之后，綾希后面又見到她幾次，每次這個便宜妹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又沒說什么事，綾希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就沒有去問。

直到姜舒意找到別墅來。

今天就只有綾希一個人在別墅，歲律和蘇可等人據說被基地長喊走了，蘇可臨走前還問了綾希，綾希對就基地長的好感一般，不想摻和這件事，就拒絕了。

于是別墅里暫時就剩她一個人在。

別墅門鈴被按響，綾希從監控里看到站在門口忐忑不安的姜舒意，有些好奇她的來意，加上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她打開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