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面露警告。

程少嶼撇了一下嘴，不再說話了。

但坐在隔壁位置歇腳的周媛卻是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拉著霍凌柯的胳膊撒嬌似的說：“凌柯哥，你看這個位置這么臟，我們去隔壁坐吧，或者其他的位置，這周圍很多空位置呢。”

“我就坐這里，你要吃就留下，不吃就走。”

程少嶼坐在對面，看著周媛尷尬的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樣子，他以為這下周媛肯定是要走了，卻沒想到，她最后竟然還是坐到了霍凌柯的身邊，這狗皮膏藥的樣子，看的程少嶼一陣無語。

余光掃到服務員收拾的薯條，程少嶼忽然目光一閃，看著霍凌柯問：“你家晨晨最近怎么樣？我有一陣沒看見他了，他長高沒？”

提到晨晨，霍凌柯就想到了他離家出走的事情，以及剛才被陳可偷偷帶走的事情。

顧晨曦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其實都被他瞧在眼里。

想到那個女人拼命隱藏女兒的樣子，他不爽的皺了下眉，“在家呢。”

“哦，那等我這周末抽空去看看他，一陣沒見還怪想他的。”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周媛在旁邊幾次想要插話，卻都被程少嶼給搶先了，氣的周媛瞪了她好幾眼。

程少嶼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不上周媛拼命往上貼的樣，怎么說周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周家大小姐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非得天天纏著一個有婦之夫，真是掉價！

從這一點出發，程少嶼就十分欣賞顧晨曦，有原則，有個性，說斷就斷，毫不拖泥帶水，十分灑脫。

牛排上來后后，程少嶼突然疑惑的問：“顧晨曦四年前突然悄無聲息的離開，現在又突然不聲不響的回來。凌柯，你知道原因嗎？”

周媛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過幾天是她母親的十年忌日。”霍凌柯切著牛排說。

程少嶼余光掃到周媛變了的臉色，唇角一勾，故意曖昧的問：“顧晨曦母親的忌日，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霍凌柯看出程少嶼是故意的，懶得和他計較。

但心里卻是有些自嘲，他怎么會知道？因為每年顧母忌日的這幾天，他都會讓陸羽派人關注飛機場、車站和墓地的情況，這一關注就是四年。

包括他今天之所以選在這家餐廳吃飯，也是因為知道這家餐廳在游樂場的對面，想著來這里可能會遠遠的看上她一眼。只是他沒想到，顧晨曦也來了這里吃飯，二人直接碰上了。

霍凌柯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一頓飯吃完，周媛借口去霍氏對面的寫字樓有事，還想讓霍凌柯送她，可霍凌柯直接以不回公司為由，將周媛扔給程少嶼就走了。

周媛想要去追，卻被程少嶼直接塞進了出租車里，“我要去打球沒工夫送你，周小姐應該能自己走吧？”

說完，程少嶼無視周媛噴火的目光，對著司機說了句‘送這位小姐去霍氏對面的寫字樓’便將車門給甩上了。

“你……”周媛簡直氣瘋了！

程少嶼卻沒耐心和她糾纏，看著出租車駛離，轉頭見霍凌柯的車子還沒走，立即跑過去，賤兮兮的敲了敲車窗。

霍凌柯看到他又來了，眉頭一皺，但還是降下車窗，“什么事？”

“周媛都走了，你再裝就沒意思了啊！”程少嶼見他和自己裝，頓時撇嘴，“顧晨曦那個閨蜜是姓陳吧？她在我們過來時從餐廳帶走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是晨晨，另外一個女孩是誰的？我記得這位陳小姐好像沒嫁人吧？”

陳家也是做生意的，雖然和四大家族天壤之別，但畢竟同在T市，外加上顧晨曦以前帶陳可見過他們，所以程少嶼對陳可稍微有那么一點印象。

霍凌柯見程少嶼都看見了，明知道這廝在套自己的話，也沒瞞著他，“不出意外是我女兒。”

“我靠！晨曦妹妹竟然偷偷背著你生了一個孩子？”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程少嶼還是吃驚不小。

霍凌柯卻是不爽他的口氣，皺起眉，“我們兩個是夫妻，她給我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程少嶼匪夷所思，“你和顧晨曦已經離婚了，她現在弄出來一個孩子，你還有個生母不詳的晨晨，現在和周媛又是被家里逼婚的狀態，你覺得這一切正常嗎？”

“廢話說完了可以滾了。”霍凌柯直接升起車窗。

程少嶼在車窗關閉前緊急問了句：“你打算怎么辦？”

“涼拌！”

*

另一邊，顧晨曦回到家已經十分鐘了。

這十分鐘，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腦海中全是餐廳的畫面，想到陳可問自己若是霍家和她搶瞳瞳怎么辦，顧晨曦當時嘴上說的鎮定，但其實心里早已經慌成一團。

這三年，瞳瞳早已經是她的生命，她無法想象，如果瞳瞳被霍家搶去，她會怎么樣。

顧晨曦越想越不安，整個人縮在沙發里，臉色慘白。

“媽咪，喝點水吧！”瞳瞳見顧晨曦臉色不好，貼心的送上來一杯溫水。

顧晨曦瞬間被女兒懂事的樣子感動，接過杯子后，立即將她緊緊摟進了懷里，“瞳瞳，媽咪的寶貝，媽咪永遠愛你！”

“我也永遠愛媽咪！”瞳瞳享受的靠在顧晨曦的懷里，一臉幸福。

同一時間的衛生間里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晨晨：“說好明天來接我的，你為什么提前出現？你騙我！你這個大騙子！”

晨晨：“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晨晨：“我討厭你！最最最討厭你！！”

晨晨：“你言而……”

叮咚叮咚叮咚。

晨晨那邊不停的發，霍凌柯這邊的手機就不停的響，終于他大發慈悲的打了五個字過去，“剛剛是偶遇。”

對面安靜了幾秒，很快就開始得寸進尺：“那我可以和媽咪多待幾天嗎？”

霍凌柯的回答斬釘截鐵——

“不行！”

“我討厭你！”晨晨氣鼓鼓的將手表丟在臺子上，不想再和這個男人說話了。

等了兩分鐘，見手表都沒有響之后。

他委屈巴巴的再次拿起手表，妥協道：“那如果我明天早上乖乖的回家，以后還可以來找媽咪嗎？”

這回，對面的男人終于良心發現，發過來四個字。

“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