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蕓婧突然微微一笑，笑的顧晨曦有些摸不著頭腦。

見張蕓婧盯著自己的方向，她忽然意識到什么，迅速轉頭。

門口，一身矜貴的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雙墨眸沉沉的看著她，眼神犀利。

顧晨曦心里一突，意識到張蕓婧是故意的，突然從心里反感，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張蕓婧還真是百用不爛。

“凌柯，過來坐。”張蕓婧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笑著對兒子招了招手。

霍凌柯走進屋內，坐在了張蕓婧的身側。

張蕓婧的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忽然笑著說：“你們雖然做不成夫妻，但也可以繼續做朋友，畢竟你們兩個之間有個瞳瞳，雖然呢，瞳瞳不能做霍家的繼承人，但畢竟是霍家的血脈，霍家是不會虧待她的。”

說著，張蕓婧打開隨身的包包，將一張支票放到桌面上，旋轉到顧晨曦面前，“這就算是我這個奶奶給瞳瞳的見面禮，你替她收著吧！”

顧晨曦垂眸，看著支票上那一串的0，仔細一看足足有八位數，一千萬！出手還真是闊綽呢！

“還有你那個住處，實在是太簡陋了，我在城南有一棟240平的大平層，你回去收拾一下，和瞳瞳盡快搬過去吧！”

“衣服什么的就別拿了，到時候我讓人給你們準備，霍家的小公主，穿的不能太差，不然會被人笑話的。”

張蕓婧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總結下來就是瞳瞳跟著顧晨曦受苦了，穿的是便宜貨，吃的不是有機蔬菜和肉，住的完全是貧民窟……

那些原本顧晨曦努力給瞳瞳提供的條件，在張蕓婧的眼里，全部一無是處，被批的一文不值。

顧晨曦聽著聽著，忽然就笑了，“呵呵。”

張蕓婧的話被打斷，對上顧晨曦嘴角的笑容，頓時眉頭一皺，“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顧晨曦輕咳了一聲，忍住了笑意，然后對著張蕓婧伸了一下手，“您說完了嗎？沒說完的話，請繼續。”

這話聽的張蕓婧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意識到顧晨曦是不愿意聽了，當即寒聲道：“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

聽到張蕓婧說算了，顧晨曦挑了下眉，直接將支票轉了回去。

“既然算了，那就請您把支票收回去吧！”注意到張蕓婧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顧晨曦始終眉眼淡淡的，“雖然我沒有霍家那么有錢，不能給瞳瞳提供有豪華的大房子、名牌的衣服，但我相信，我的女兒并不缺這些，精神的富足遠比金錢的富足要強很多。您不是已經有孫子了嗎？我這個反正也不做繼承人的孫女，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既出錢又出房的，合著還是我錯了？”張蕓婧的眼中滿是怒氣。

“我沒說您錯，只是我們并不需要而已。”

張蕓婧沒想到，四年沒見，顧晨曦竟然敢跟自己頂罪了，她的余光掃向一旁的霍凌柯，見他不溫不火的喝著茶，完全沒有插嘴的意思，張蕓婧咬了咬牙，很快冷靜下來。

但一直強勢慣了的她還是忍不住對著顧晨曦說了一句：“你是個脾氣倔的，如果瞳瞳隨了你，是要吃虧的。”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說她脾氣倔，當然顧晨曦也并不否認，她如果脾氣不倔的話怎么會被張蕓婧掐準她會怎么說，故意讓霍凌柯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被算計的次數多了，顧晨曦已經懶得計較了。

見她沒說話，張蕓婧以為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補充了一句，“四年前如果不是你那么好強，直接留下離婚協議走掉，瞳瞳又何至于一直見不到爸爸。”

這句話瞬間激發了顧晨曦心底一直壓抑著的怒火，見張蕓婧不去管自己出軌的兒子，反而要來教育她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顧晨曦只覺得諷刺。

同樣的話，她在顧明禮那里也聽過差不多的，所以在這些長輩眼中，男人和誰睡，睡幾個，是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顧晨曦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是沒有忍住，“這一點我的確不如霍夫人，聽說當年，您的丈夫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女人，您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等胸襟我這輩子是望塵莫及，學不會了。”

“混賬！”張蕓婧臉色大變，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道：“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見張蕓婧用年紀來壓自己，顧晨曦不服氣的站起身來，“我尊重長輩的前提是，這個長輩值得我尊敬，至于不值得的……”

顧晨曦停頓了一下，將后面的話交給張蕓婧自行腦補。

“我還有事，告辭了。”

留下一句，顧晨曦拿著包走出包廂。

張蕓婧氣得不行，猛地轉頭看向身側，“你看看，這就是你曾經選的媳婦，竟然敢公然頂撞我，真是反了天了！”

霍凌柯看戲完畢，將最后一口茶喝完，一臉淡然的站起身來。

對上張蕓婧憤怒的目光，撫了下衣服，“她也沒說錯啊，您當年自己吃過的苦，明明知道有多難受，非要讓人家再走一遍，人家這樣對你已經是客氣的了。”

“你……”

“你有時間管我，還是多管管你的小兒子吧，聽說他交了新的女朋友，這次是市長千金。”

張蕓婧面色一愣，立即緊張的問：“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霍凌柯的眼底劃過一抹迷幻的色彩，“前幾天在外面偶然遇見的，具體情況不清楚，您自己去問他好了。”

張蕓婧一共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霍凌柯自小由老太太帶大，小兒子霍惟然由她親自撫養長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霍凌柯自小沒養在她身邊的緣故，張蕓婧對兩個孩子的關心程度完全不同。

就比如現在，得知小兒子和市長千金在一起了，張蕓婧立即忘掉了一切，快速的離開了包廂。

霍凌柯看著，嘴角劃起一抹諷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