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激動,坐下來說!”
蘇澤如坐針氈,像個多動癥一樣扭動著,好不容易坐下了,他又要我把窗戶和門都關上,一點陽光都不能見。
一切辦妥之后,蘇澤才把風衣脫掉,當他脫下衣服和帽子的那一刻,我驚訝的捂住了嘴,不由得后退了幾步!
池金陵抱著我站在一旁,也怕蘇澤會傷害到我,因為蘇澤身上太駭人了,渾身上下長滿了細絨毛,像蟲一樣在蠕動著,時不時還會變長,變長之后又像是女人的頭發。
這樣看,帥氣的蘇澤好像出現了返祖現象,渾身都長滿了毛,只剩下兩只眼睛正常!
要不是他說自己是蘇澤,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蘇澤?
“蘇澤……你這是怎么回事兒?”
蘇澤也很苦惱,但他也不想瞞著了,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我從高中時期開始就談了好幾個女朋友,但是都不長久,我和她們在一起一個月左右,她們就都開始做噩夢,說夢里有一個女人在威脅她們,要她們離開我!”
“她們夢見的都是同一個女人嗎?”
“都是同一個女人!他們說那女人穿著喜服,紅蓋頭遮著臉,腳上還穿著繡花鞋,頭發很長,散落下來,根本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我那些女朋友和我分手后,我迎來了成人禮,我家里給我辦了一場酒,開了一罐子高粱紅,我就發現這個女人來了我身邊……”
蘇澤說這個女人一直形影不離的跟著他,尤其是他喝下那高粱紅以后,渾身就開始長黑毛!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尤為嚴重,黑毛長得很長,像極了那個女人的頭發,女人也會逐漸出現,趴在蘇澤的懷中和他睡覺。
蘇澤問過女人為什么要纏著他,女人說這是他欠下的情債和陰債,必須要他還!
池金陵讓我焚香請他出馬,很快就見到了這個女人,女人的模樣和蘇澤說的一模一樣,一直跟在蘇澤的身后。
我問她有什么夙愿未了,她忽然就激動起來,發出干枯沙啞的聲音低吼道:“這都是他欠我的!欠我的!我就想討回這一份情!”
這女人還帶著嚴重的鄉村口音,確實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她是蘇澤前世的情人,蘇澤前世辜負了她,并且遺忘了她,讓她拿著一紙婚書等了一生一世。
我有些不解:“那你怎么在他成人禮之后出現了?”
女人冷笑道:“那是老天爺都在幫助我!”
女人說她當年封存了幾罐子高粱酒,想等自己出嫁的時候開封,但她死了,家族沒落了,一世過去了,這高粱酒也沒能打開。
后來保存比較好的一罐子高粱酒被賣出了高價,幾經輾轉到了蘇澤手上,蘇澤成人禮時喝了這罐子高粱酒,兩人前世今生的情緣又得以再續。
高粱酒中飽含著女人的怨念和思念,思念化成千絲萬縷情生長在蘇澤身上,就讓蘇澤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點點頭明白了,就出了個主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讓蘇澤給你超度,燒一車金元寶,燒個替身,給你送走,再給你一封休書,讓你能徹底自由好嗎?畢竟他是這一世的人了,你們之間的事還是上一世……”
“不行!”女人一口否決:“我就要他!他前世今生都過得這么好,就只有我一個人被困著,我是不可能會放過他的,他一定要娶我,一定要償命,死后還要和我合葬在一起,墓碑上都要寫我的名字!”
說著她就開始抓狂發瘋,把蘇澤折磨的生不如死,在地上不停打滾哀嚎。
池金陵見狀一聲怒吼,直接將女人震懾住了,女人一哆嗦,跪在地上哭個不停。
就在這時候,大門忽然被踹開了!一束光照射進來,嚇得蘇澤和女人在屋子里亂竄,身上都冒了煙。
來者是袁簌簌,她怒斥一聲,搖著銅鈴步步逼近女人。
“你還真是能耐,把袁家鬧得人仰馬翻,讓我們找了你這么久,沒想到你躲在了這里?還不給我滾出來,跟我回去?!”
女人嚇壞了,一個勁兒往蘇澤身體里鉆,卻被袁簌簌一把提了起來。
袁簌簌說這女人是她袁家某個封印點的女鬼,這次中元節她沖破了封印跑出來,袁家上下都在尋找她,跟著她的味道一路尋到了這里。
她也是因為那罐被開啟的高粱酒,才有了逃出來的口子,徹底纏住了蘇澤,不然的話,現在蘇澤人還是正常的,只是會有些倒霉運而已,也不會這般狼狽!
袁簌簌把那女人收進了一把玲瓏傘中,正想把她帶回去,卻聽見女人厲聲道:“你是袁家人,竟然還做這種事?你和那妖龍的事兒我都看見了,恐怕袁家上下都不知道吧!”
袁簌簌一頓,拿著玲瓏傘有些慌了。
“你都看見了什么?”
“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我都看見了,你說呢?那天晚上,你和那妖龍纏綿悱惻,情意綿綿……我都看見了,我還告訴袁家人了。”
袁簌簌氣壞了,還沒發火那把玲瓏傘就被奪走了!池銀陵憤怒的將傘奪走,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曬在太陽下,疼得她齜牙咧嘴,渾身冒煙。
池銀陵怒斥她:“你把這件事告訴袁家誰了?”
“哈哈哈哈……”女人瘋狂大笑:“當然是告訴袁家最恨她的人了,我被袁家封印這么多年,袁家的事我多少也是了解的,過不了多久,袁家就會來人了。”
池銀陵氣不過,一拳朝著她天靈蓋上打過去,將她打得灰飛煙滅,出六道之外,連一點渣渣都沒剩。
蘇澤如釋重負,瞬間松了一口氣,但身上的黑色絨毛還是沒有消失,因為這點陰債還沒償還。
池金陵蹙眉責怪著池銀陵:“下這么重的手,這陰債還怎么解?”
池銀陵黯然傷神:“她讓我忍不了。”
話還沒說完,屋外狂風四起,天色驟變,一陣鈴聲狂響,像奪命鈴聲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往我們這邊靠近。
袁簌簌認命一般嘆了口氣:“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