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不認得我,看到我這張臉,也該知道我是準了吧!”
顏沐月淺淺笑之,在蕭戟跟前,妝容也要數致幾分。
他輕輕點頭:“是顏小娘娘家里那個妹妹。”
“正是。”
顏沐月看著蕭戟不愿挪眼,她向來只在府里,鮮少出門來,哪里見過蕭戟這張令人難忘的臉。
即便是今日,顏沐月也是為著蕭戟而來。
“果然是同一張臉,乍一看,還真分不出。”
蕭戟想起顏景瀾與他坦白時說的話,便知道顏沐月沒存什么好聽。
見她少女懷春的模樣,也就將她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能見著大人真是巧,前些日子小女去府上看過姐姐,姐姐可是一臉愁色,一心惦記著大人呢。”
蕭戟與顏景瀾之間作戲,只他二人知道,在顏沐月看來,可不就是他厭棄了顏景瀾。
身為姐妹,為她說兩句好話,那是情理之中。
可顏沐月既然如此關切顏景瀾的處境,當初怎么還會讓她代嫁?
他不由得有些懷疑,顏景瀾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
眼前的這個女子對顏景瀾的關心,又是真還是假?
“你越是為她說好話,我就越是厭倦她。”
蕭戟只知道,他心里的那個人,是當初救他的那個人。顏景瀾的話沒有錯,當初救他的人,若是身子羸弱,根本救不了他。
也就是說,顏家李代桃僵,反倒將當初他命中注定的女子送到了他身邊。
思及此,蕭戟也就不再看顏沐月一眼,起身先行離開。
見蕭戟離開,顏沐月滿心失落,明明是同一張臉,怎么蕭戟就是不多看她一眼?
人還未走完,顏沐月便走上前去,想著給顏景瀾雪上加霜,讓她來求著自己去蕭府換她回來。
“大人,有件事情,小女想了許久,還是想告訴大人。”
蕭戟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顏沐月一眼:“什么事?”
她左右看了看,蕭戟才支開了身邊的人,與顏沐月相對而坐。
顏沐月故作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大人,其實我才是顏沐月。”
她添油加醋,將此事與蕭戟說了個清楚,明知她的話漏洞百出,也沒有戳破她,漸漸心里有了計策。
“你是說,你妹妹顏景瀾為了過上富貴日子,有意頂了你的身份,讓家里送她過來?”
顏沐月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還添上一句:“她跪在我跟前求我讓她去,我實在是心疼妹妹,才答應了此事。如今想來,全是錯……”
隨即,她一臉可憐模樣擦著眼淚,幾分真幾分假已經分不清:“可我心里又實在放不下大人,這才尋了機會來見大人。”
蕭戟一拳砸在桌上,氣得說不出話來,信與不信,全在他一念之間。
“你與我說這些,又是什么目的?是想換回來?還是有別的辦法?”
顏沐月搖了搖頭,與蕭戟說道:“能見大人一面,余愿足矣,哪里還敢奢望。只要妹妹能高興,我也就安心了。只求大人看在我的份兒上,好生對待我妹妹。”
說了這許多,顏沐月也不再說了,方才還對蕭戟十分主動的她,此時起身默默離開了。
另一邊,顏景瀾也是在外頭逛了好些時候,日落前才回的蕭府,趕緊照著李大年的指教又做了杏果酒。
這一回,她只不想想讓院子里的人都嘗嘗,而是想送去給蕭戟也嘗嘗。
可是,蕭戟對于顏沐月的話似乎是有些相信了。經歷過那場浩劫后,他只相信人性本貪,并不信什么人性本善。
“大人,妾身釀了杏果酒,送來給大人嘗嘗。”
顏景瀾站在蕭戟身邊,卻不見蕭戟臉上有喜色。
她還以來,蕭戟這是當著旁人的面兒,不好展顏。
卻不成想,蕭戟是有幾分信了顏沐月的話。
“放著吧!”
這口氣,顏景瀾似是什么時候聽過。上一世,他從顏沐月那里聽了些什么話后,也是這樣與她說話的。
“大人……”
顏景瀾欲言又止,即便是開口,也不知問些什么才好。
“你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蕭戟這一問,顏景瀾一頭霧水。
正是為了不讓他信了顏沐月的話,才一早選擇了坦白 ,給蕭戟心里留下個好印象。
怎么到頭來,蕭戟還是要懷疑她?
“我是什么樣的人,大人心里最清楚。”
蕭戟冷哼一聲,似是與顏景瀾之間拉開了距離:“我可不清楚。”
顏景瀾低下頭,她不柔弱,也不會同顏沐月那般裝柔弱,天性如此,她脾氣硬得很:“妾身滿心滿眼都是大人,卻不成想,還要讓大人如此生疑。”
“若大人不愿見我,我不再來擾大人就是了。”
邊兒上站著的人見顏景瀾這樣與蕭戟說話,眼看著蕭戟就要生氣,只蕭戟一個眼神,默默退了出去。
“我見過你姐姐了。”
姐姐?
顏景瀾立時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是姐姐,而不是妹妹,便是打從心底里相信了,眼前人不是他的顏沐月,而顏家那個才是。
“哦?看來她與大人說了不少,又是如何顛倒黑白,令大人如此相信她?”
蕭戟伸手緊緊攥住了顏景瀾的手腕,死死盯著她:“你真是好有心機啊!”
“大人何出此言?”
顏景瀾不明白 ,蕭戟心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為何還要去相信顏沐月的話。
上一世,也是她與蕭戟正兩相情好之間,補顏沐月從中作梗,才有了那樣的結果。
如今看蕭戟的樣子,與上一世一模一樣,她擔心,結果會與上一世一樣。
“她是個身子羸弱的人,你就這樣算計她,為了一點兒榮華富貴,不顧姐妹情誼。”
顏景瀾不禁覺得可笑,她在那個家里,從來只有被顏沐月算計的份兒,何時還能算計過她顏沐月?
“是她與大人說的?看來,大人是要相信她了?”
此刻,顏景瀾心里滿是委屈,看著蕭戟的雙眸,忍不住落下淚水:“我從救大人那時起,便一眼認定了大人。才會不顧一世,不求名分 ,委身與大人幫妾,受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