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關(guān)系,我不會放在心上
- 侯府假千金重生后醫(yī)絕天下
- 植物園
- 2227字
- 2025-01-09 09:15:49
宋時瑤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噗——!”
刀劍刺入肉中的悶響傳入她的耳中,她又豁然睜開雙眼。
可她看到的,只是顧承安的胸膛。
少年蓬勃的心跳在她耳邊呼喝著,一聲急過一聲,卻隱有虛弱之勢。
他受傷了!
宋時瑤猛地抬頭,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顧承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別看,又亂又臟。”
宋時瑤的眼眶紅了,她去拉顧承安的手,“都什么時候了你還……”
“噓。”
顧承安重重?fù)Q了口氣,按住懷中的小人兒,抬眼看向再次向他攻來的黑衣人,眸色沉沉,心頭卻有一把火熊熊燃燒——
若他不是要護(hù)著小哭包,豈能讓這些見不得光亮的宵小這般囂張!
“主子!您快走!”
兩個暗衛(wèi)殺出重圍護(hù)在顧承安的身前,兩人的身上都已經(jīng)帶了傷,臉上也都是血,分不清是他們的,還是對方的。
顧承安眸色閃動。
若他此時離開,這兩名暗衛(wèi)定然活不了了!
可若他不走,小哭包怎么辦?
“主子!走!”
“顧承安……”
宋時瑤緊緊地抓著顧承安胸口的衣衫,她被擋住視線什么都看不見,耳邊鏗鏘不斷的刀劍聲卻讓她明白,她或許就要死在這里了!
她還沒來得及認(rèn)回爹娘他們!
她攥著他衣衫的指尖一下子白了。
似乎察覺到了宋時瑤的害怕,顧承安心下微沉。
可不等他說什么,對方十?dāng)?shù)人殺紅了眼一般突殺上來。
“走——!”
暗衛(wèi)怒吼一聲,沖進(jìn)了敵人之中。
顧承安渾身一震,手臂夾住胸前的宋時瑤,飛縱而去。
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眼底是濃郁到散不開的憋屈,胸口更有一團(tuán)怒火攢動著,左沖右突。
“呼啊——”
一聲如金戈鐵馬的長嘯從顧承安口中傳出。
嘯聲激蕩,宋時瑤卻聽得眼眶一熱。
……
起初,顧承安腳下的速度很快,可不知何時開始,他越來越慢。
忽然一個踉蹌,兩個人狼狽摔倒在地。
顧承安只來得及護(hù)住宋時瑤的頭。
“唔!”
聽到顧承安口中的悶哼,宋時瑤連忙爬了起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顧承安眉心緊皺,喘息一次重過一次,一張臉白如金紙,毫無血色。
也不知他哪里受了傷,左側(cè)肩頭已被鮮血濕透。
宋時瑤驚得臉都白了,她下意識去摸腰間的荷包,這里裝了她年少天真時自己琢磨的金瘡藥,藥效不佳,卻聊勝于無:“顧承安,你傷在了何處?我?guī)湍闵纤帲 ?
不等顧承安回答,宋時瑤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顧承安的背后。
這一看,她立時捂住了嘴,才沒叫自己的哭聲溢出。
可眼淚卻一下子落了下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卻模糊不掉顧承安滿背的血色。
顧承安的后背被刀傷整個貫穿,從左肩到右腰,深可見骨,甚至左肩骨頭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
他是為了護(hù)她毫發(fā)無傷才受了這一刀!
宋時瑤不敢想象,顧承安究竟是如何扛著這樣的傷,抱著她逃了這一路!
他難道不痛嗎?!
顧承安從劇痛中回過神來,眼前不見宋時瑤,心中猛地一空,直到身后傳來宋時瑤壓抑的哭聲,他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他勉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看向宋時瑤時還擠出了笑容:“小哭包你怎么又哭了?我沒事,我……”
“閉嘴吧你!”
宋時瑤又急又氣,不知道這人這會兒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她一把抹掉眼淚,可看著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的傷口,攥著金瘡藥的手指再次捏緊:她的這點藥真的有用嗎?!
“小哭包,你聽我說。”
顧承安將宋時瑤拉到了身前,明明還是個少年郎,眉眼之間卻仿佛有了男人的堅毅:“暗七兩人最多為你我拖延一刻的時間,現(xiàn)在我們分開走,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你……”
“不行!”
宋時瑤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顧不上擦,反手緊緊握住顧承安的手,顫著聲道:“你也說了,他們的目標(biāo)是你!你受了這么重的傷,要是被他們追上,你豈能還有活命的可能?!要走我們一起走!”
顧承安的意識本有些昏沉,可聽到宋時瑤不愿一人離開時,陡然清明過來。
他看向宋時瑤的眼底有什么閃過,可不等宋時瑤看清就又消失不見。
“你走!”
顧承安用盡了積攢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宋時瑤,蒼白的臉上盡是冷硬:“你以為你是誰?想與本衙內(nèi)同行?做夢!別以為本衙內(nèi)給了你幾分顏色,你就蹬鼻子上臉!宋時瑤,你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
“我知道你是在說氣話。”
宋時瑤擦掉臉上的淚,不看顧承安的眼睛,努力避開他背上的傷口,架起他的右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過沒關(guān)系,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宋時瑤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顧承安夾著她,竟一路來到了城南京郊。
也不知他為何不愿驚動京城守兵,明明驚動守兵,能讓更多人護(hù)住他們,這或許是極好的選擇,但宋時瑤也不曾這般做,她決定遵循顧承安的意愿。
她抿了抿唇,架著顧承安往南邊走出了一段距離,直到草木茂盛處停下,轉(zhuǎn)而往西面去了。
城南的這一片草木瞧著稀松平常,可最是堅韌不倒,縱是被人踩踏低垂,也會很快挺直起來,叫人看不出它們曾經(jīng)經(jīng)受的磋磨。
宋時瑤本就贊揚這一草木的品性,如今更是借著它們遮掩行蹤。
不求徹底擺脫追兵,只求能夠拖延更多的時間。
……
半個時辰后,深一腳淺一腳的宋時瑤架著快要昏迷的顧承安來到了城西的官道上。
說是官道,卻常年無人來往,就連兩里地外的西城門也都關(guān)著,只留下了一個單人可以通過的小門,一個守兵抱臂靠在門上,昏昏欲睡。
而在城門口三里地的地方,有一茶攤。
因著幾乎無人途徑,沒有生意的攤主只管躺著休憩,甚至還用蒲扇遮住了臉,沒到跟前就能聽到他螺旋上升的鼾聲。
突然,攤主的脖子一涼,他悚然驚醒,蒲扇滾到了地上,他都不敢去撿,只一臉驚惶地看著拿劍架著他的人。
“這、這位貴人……這是做什么?是要錢財嗎?小人這攤子常年沒有生意,小人沒有錢啊!”
攤主是個續(xù)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一雙倒三角眼瞧著就不像是個好人,可這會兒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好不凄慘。
宋時瑤心有不忍,但還是硬起心腸,將顧承安的劍往前一探,恐嚇攤主:“你這里雖然沒錢,你家里可不是沒有的!走,帶我們?nèi)ツ慵依铮〔辉S耍什么伎倆,小爺?shù)膭刹辉L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