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勾了勾唇，頂著那要殺人的眼神，就這么摟著姜晚檸在霍司琛面前大搖大擺離開。

霍司琛緊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指尖泛白，力氣大到捏碎了競價牌。

姜晚檸……

你好得很！

一出拍賣會，姜晚檸就松開了慕北，一臉的倦怠。

慕北挑挑眉，似有些不喜，“怎么？用完我就丟？還是舍不得你的前男人？”

姜晚檸笑出聲，一雙眸子漂亮得像夜空的星，“慕北，到底是你用完我，還是我用完你？”

別以為她沒看出來，現在她就像兩個男人博弈的籌碼。

誰都想爭一口氣。

但是她不想摻和進去。

“你應該知道，我同意跟你交易是為了什么。”

慕北臉上還是那么深情款款的樣子，甚至溫柔到給她撩了一縷散落的頭發到耳后，說的話露骨又坦誠，“親愛的，你知不知道男人有兩大愛好，一個是看女人求著上她，一個就是看另一個男人在搶女人里敗北。”

“你不讓我上你，也得讓我嘗點甜頭不是？不然我不成了冤大頭？”

姜晚檸說不出反駁的話，心里隱隱有些煩躁，摻和到他們的戰爭中，只會把自己越卷越深。

可是沒有辦法，想要回姜歲，她只能借助慕北的力量。

這種無力感深深席卷她，拖著她溺水一樣。

“我知道了。”姜晚檸最終還是妥協。

在江城，目前只有慕北才能抗衡住霍司琛，他雖然變態，但還算尊重她，比起霍司琛，她更愿意待在慕北身邊。

“我……”姜晚檸散落的聲音飄在風中，“我會好好配合你。”

慕北心情大好，在她發間落下一吻，“乖。”

慕北連著幾天都帶著她往霍司琛跟前湊。

她能感覺到，霍司琛眸底的翻涌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起初是怒，之后是妒，最后演變成了她看不清的情緒。

但潛意識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只能盡量避開他。

反而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他竟然會帶著姜歲出現在自己面前。

晚上她弄完設計稿后回公寓，剛出電梯，就看到了一大一小站在自己門口。

聽到電梯響，一大一小同時望了過來，同一張臉，卻有截然不同的眼神。

大人深邃深沉捉摸不透，小孩眼睛閃著光，像是發現最喜歡的玩具。

姜歲看清站著的女人后，大.大的眼睛亮了亮，隨即哭著猛沖了過來。

“媽咪！真的是你媽咪！歲歲好想你啊，媽咪，歲歲真的好想你啊。”

孩子帶著哭腔沖過來抱著她的腿，埋頭痛哭，哭聲仿佛能穿透人心，落在媽媽的耳中，像一把尖刀，狠狠劃破了她的心，頓時鮮血淋淋。

她垂眸看著腳邊的孩子，眼睛一紅，眼淚幾乎要控制不住掉落，心痛到不能呼吸。

這是她的歲歲……

她的命啊……

此時正抱著她的腿，哭著叫她媽咪……

三個月了……

她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歲歲。

姜晚檸的心都要碎了，手動了動，幾乎就要把他抱起來摟在懷里安撫。

就在她伸向姜歲時，不遠處男人那凌厲的眼神讓她猛然回神，手頓了一下，抱住的動作改為輕輕推開姜歲。

推開的那瞬間，心也像被硬生生扯掉。

她忍著要滾落的眼淚，穩住了聲線，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疏離，“小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姜歲猛然僵住，婆娑著眼睛抬頭看姜晚檸。

燈光下她的樣貌和之前不太不一樣，特別是左臉，好像更精致了，可是看向他的眼神永遠是那么溫柔。

他不會認錯……

他怎么可能會認錯他的媽咪……

之前那個女人哄他喊媽咪時，他都能一秒分辨出那個不是他媽咪，只是長得像媽咪的人。

姜歲伸手抹去眼淚，眼里浮現受傷，顫抖著身子，聲音低低，“媽咪？媽咪不認識歲歲了嗎？”

難道真的和霍司琛說的那樣……

媽咪改名換姓，給他找了后爸，不要他了？

姜歲渾身發顫，像是被人丟掉的破娃娃，一種巨大的恐慌讓他幾乎站不穩，往后退了兩步，險些栽倒在地上。

三個月了……

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媽咪，可是現在媽咪不要他了嗎？

姜晚檸心痛到不行，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聲音有些顫抖，“你……你沒事吧？”

姜歲長長的睫毛掛滿了淚珠，緊緊抓住她的手，像是極度害怕失去什么一樣，“媽咪……你不要歲歲了嗎？”

姜晚檸看著孩子純粹的眼睛，心如刀割，眼眶染上一層水霧，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舉起手，像無數次一樣，輕輕揉了揉他的額頭，眼神充滿了愧疚。

歲歲……

對不起，我還不能認你，是媽咪沒用，不能好好保護你……

歲歲，如果你只是我的孩子，和霍司琛無關，那該有多好？這樣就不會有人拆散我們母子，我也不用假裝不認識你……

可現實這么殘酷，不管我怎么做，霍司琛都會搶走你，用你來威脅我……

姜歲愣愣感受著她撫摸自己的腦袋，熟悉的力度，溫柔的觸感，還有這個眼神，這一定是他的媽咪。

可是為什么媽咪會不認他？

姜歲眼睛眨了眨，經歷霍司琛的折磨，小小的年紀已經懂得察言觀色，揣摩人的心理了。

他能確定媽咪對他的愛，如果媽咪不認他，一定有原因，而這個原因，只能是霍司琛。

媽咪想要逃離霍司琛，換另一種生活，可能目前，這個生活里，目前沒有他……

這個認知讓姜歲輕輕發顫，拼命忍住眼淚，讓自己不那么難過。

如果是媽咪的選擇，他一定會……尊重和支持，哪怕媽咪以后都不再需要他。

姜歲很快整理好了情緒，站起身，禮貌對著姜晚檸鞠躬道：“對不起阿姨，是我認錯人了。”

姜歲的懂事落在姜晚檸眼中，更添了愧疚，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她和霍司琛的糾葛，卻讓歲歲承受后果，他們真的……不配為人父母……

如果沒有愛，不應該生孩子，這對于孩子來說，是這輩子最大的噩夢。

像是有感知，姜歲緊緊握了握姜晚檸的手，對著她笑了笑，像是安撫，又像是支持，很快又松開，“今晚打擾阿姨了。”

他回頭看霍司琛，小臉沒了任何溫度，只剩下嫌棄，“霍爺，我說過，不是長得像的人，都是我媽咪。”

“你眼睛不好，希望你能去看看眼睛。”

霍司琛冷笑一聲，邁著沉沉的步子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盡顯壓迫。

站定在母子倆面前，冷戾的眼神從下到上掃了一眼，“為了騙我，這種戲碼都能演的出，你們母子倆，夠本事。”

剛才看母子兩人的互動，有一瞬間他以為姜晚檸會不顧一切認下姜歲，但是他沒想到這母子倆竟然能當著他的面演戲。

呵，這母子倆為了逃離他，連這種戲碼都能演！

就這么恨他，不想待在他身邊？

姜晚檸忍住了對他的痛恨，努力維持著平靜，可眼里難掩嘲諷，“我都不知道霍爺原來還有妄想癥，先是找不同的女伴，現在又用孩子來測試我？”

“怎么，你對那個叫姜晚檸的就這么念念不忘？不忘到一直騷擾我？”

霍司琛差點要被氣笑，這個女人，真是借著一個假名字，就以為自己真的能擺脫過去？

狠心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

上前捏住她的手腕扯到懷里，嗓音陰鷙又邪魅，“姜晚檸，不管你怎么否認，都逃避不了事實！”

親密接觸讓姜晚檸渾身不自在，她使勁掙脫，無奈越掙扎男人控制的越緊，越貼越緊的觸感讓她惱火起來，忍不住怒視，“霍司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這樣糾纏一個女人，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