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社會青年,大家全都懵了。
“怎么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
誰也不清楚聶東不在的這一小段時間里,包廂外頭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些家伙來勢洶洶,一看就不好惹。
“快放開他!”
作為老同學,情誼尚在,杜雯沒管那么多。
在其他人都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她第一個上前攔住紅毛繼續毆打的動作,“還打!是不是瘋啦,沒看見他頭上都流血了嗎!”
大家一看連女生都勇敢的發話了。
作為爺們,再這樣束手旁觀下去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便隨著一同將聶東攙扶起,拉到自己這邊人群里。
“東子,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杜雯關切問道。
她和聶東是一個小區里的鄰居,打小就認識。
“沒……沒事……”
聶東的目光有些閃躲,似乎很怕對方突然又朝自己動手。
見到自己的發小哥們被欺負成這樣,杜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瞪向紅發青年一伙人:“你們憑什么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他!”
紅毛冷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誰讓這狗東西不長眼,擱廁所里吐了老子一身,新買的衣服全都臟了,老子沒當場弄死他就算客氣的了!”
隔老遠秦川就注意到了聶東的傷勢,不禁皺了皺眉。
肉眼可見的腦袋都被打出好幾道血口。
這些家伙下手可真夠狠的。
“那也不能打人?。 ?
徐樺同樣看不下去了:“他喝多了又不是故意的,衣服多少錢大不了賠你就是了,至于下手這么狠嗎!”
“賠錢?”
紅發青年不屑一顧,冷笑道:“知道老子這一身多少錢嗎,一群窮酸大學生,就算把你們都賣了也賠不起!”
“說誰呢!”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是不是想干架!”
眾人一聽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被如此這般羞辱誰沒脾氣,先前還在觀望了解情況,如今紛紛站在同一陣營,力挺聶東,雙方劍拔弩張,隱約隨時都有可能大打出手的兆頭。
“喲,嚇唬我???”
紅發青年不怒反笑。
他叼上一根香煙,身后的手下習慣性上前為其打火點燃。
“這么說,你們打算賠錢是吧?!?
“行?!?
紅毛吐出煙圈:“外套,是LouisVuitton的今年最新款限量版,七萬,褲子是古馳的,這個便宜,一萬二,加起來不多,一共八萬二,算你們八萬好了!”
說完,他看向四周:“誰出錢?”
眾人聞言。
全都楞在原地,沒再說話了。
一套衣服八萬塊?。?
都還是上大學的學生,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在場誰能拿得出這么多錢,每個月生活費撐死千把兩千快,就算全部加一起湊也湊不出這么多??!
聶東更是臉色慘白無比。
他家庭條件很一般,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外面犯了事要賠這么多錢,非得打死他不可。
正當大家手足無措,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安靜下來時。
任文耀站了出來!
“這位兄弟……”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沉聲試探道:“他是我以前的同學,八萬塊對他來說確實拿不出來,你看,要不我讓他給你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說著,任文耀從錢包里遞出一張名片。
言語間頗為傲然。
“我爸是回香居連鎖餐飲的股東,兄弟,不妨給個面子……”
他這一通話語下來,眾人緊皺的眉頭舒緩不少,還得是老班長,處理事情來就是靠譜,令人放心。
不料。
對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你幾把誰?。??”
紅毛甩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什么阿貓阿狗也配跟老子談面子?”
任文耀被打懵了!
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班……班長?”
見他們這些人當中最有能力和背景的任文耀都解決不了這事。
一下就將大小伙子們給鎮住了。
怎么辦?!
眾人面面相覷,還未出校園的他們,哪遇到過這種棘手之事,一時之間誰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哥們,你這是什么意思?”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挨了一耳光,任文耀臉色再怎樣也是掛不住了,“敢不敢報上名號,就算今天吃了虧,我也得知道是誰!”
想他的家境背景,出去玩甭管認不認識,但凡從他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誰不是客客氣氣尊稱一聲任少,湘市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怎么樣也不會撕破臉。
“哈哈哈哈哈……”
見他不服氣,紅發身后的青年男女們全都笑出了聲。
“怎么著,這是打算找回場子?”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連鄭哥都不認識!”
“這整個步行街,方圓好幾里的歌廳都是鄭哥家的,出去打聽打聽,哪個道上的見了鄭哥不都得點頭哈腰,一個家里開小飯館的也敢在鄭哥的場子里叫囂?搞笑!”
剎那,任文耀瞳孔驟然收縮。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對方的來頭究竟大到什么地步,難怪先前那般的有恃無恐!
“原、原來是鄭少……”
任文耀說話都開始變得結巴起來:“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鄭少莫怪,這個錢我們賠!我們賠……”
緊接著他瞪了一眼聶東。
“惹怒了鄭少,你沒被當場打進醫院就已經算是萬幸了,還不快點想辦法湊錢!”
眾人頓時傻眼。
就算反應再慢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紅毛顯然不簡單,以至于讓任文耀都如此卑躬屈膝,先前氣勢洶洶的渾身血性立馬消散不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聶東面如死灰。
眼看著都快哭了,弱弱道:“可是,我真沒這么多錢……”
“沒錢?”
紅毛冷笑一聲。
其實賠不賠錢的無所謂,他家里有的是,主要今天難得心情不錯出來玩玩,結果卻被這樣掃了興致,搞得一身狼狽,要是太輕易就把這小子給放了,傳出去,以后他還怎么在道上混?
“那我不管,今天這事必須給老子一個交代,不然誰也別想從這包廂離開!”
話音剛落。
關詩雨忽然從人群后頭站了出來。
“這張卡里有五萬。”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看向其余人,說道:“這是我從小存到大的壓歲錢,暫時就這么多了,再怎么樣聶東畢竟是我們的同學,大家有多少都拿點出來先湊一湊?!?
見關大班花起了這個頭。
眾人當即不再猶豫,紛紛出力,有錢的湊錢,沒錢的打電話問。
“我還有六百!”
“我出一千!”
“靠,看我干啥,我確實沒什么錢了,前段時間剛充了游戲,拿個兩百意思意思吧……”
忙活好一會,也沒能湊夠剩余的三萬。
當代大學生便是如此。
每個月那點生活費也就夠吃飯的,尤其是男生,買衣服什么都夠嗆,十多號人湊來湊去,一堆零散的鈔票,甚至還有二十的面值,怎么看都不夠。
最后實在沒辦法了。
任文耀才捏著鼻子補齊了剩下的錢。
這聶東完全是自己活該,吐誰身上不好,非得吐人家鄭少身上,要不是看在關詩雨的份上,他一分錢都不想掏。
“都在這了?!?
拿著湊來的錢,關詩雨看向紅毛:“錢已經賠給你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們走了?”
紅毛顯然也沒想到。
這群學生竟然還真能湊夠這么一筆錢來。
不過。
當他注意到關詩雨這個美女的存在后,內心逐漸改變了主意,當即瞇起眼睛道:“一碼歸一碼,錢雖然是賠了,但這事哪能這么簡單就完了……”
伸手接錢時,他還特意摸了關詩雨白皙的手一把!
“你干什么!?”
關詩雨臉色微變。
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光速抽回手。
“美女怎么稱呼?”
紅毛笑瞇瞇說道:“我看你心地挺善良的嘛,這事其實很簡單,只要你陪我一晚,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不然……”
說著,他身后一群青年男女嘿嘿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棒球棍。
釋放出來的威脅的意圖,不言而喻。
“你做夢!”
關詩雨滿臉厭惡。
見對方帶著人層層逼近,杜雯擔心事鬧大,緊張的拉住關詩雨:“詩雨,要不然我們報警吧……”
“報警?”
紅毛冷笑:“這條街都是我家的場子,你倒是打一個電話試試!”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
“鄭少!鄭少……”
任文耀頓時急了。
他追求關詩雨可是有個幾年了,哪能親眼看著自己望而不得的女人被別人搶了去,連忙出聲:“別的都好說,給小弟一個面子,鄭少要是想玩女人,我過兩天帶鄭少去玩就是了……”
“你要攔我???”
紅毛一個眼神過來。
任文耀滿頭大汗,臉色一陣陰晴不定的變幻。
最終。
迫于壓力,任文耀在女人和權貴好歹前選擇了后者,展露出諂媚的笑容,阿諛奉承道:“不敢,鄭少既然喜歡,那就隨意,這女的還是個處子身,鄭少有福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關詩雨更是羞憤難當。
她惡狠狠瞪向這個軟弱無能的墻頭草,氣得身子都在發抖:“任文耀,你混蛋!”
這家伙在說些什么!?
其余老同學們也是一陣心寒,可謂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誰也沒敢站出來當這個出頭鳥。
當關詩雨求助的目光掃來時,眾人一個個全都沉默低著頭,沒見就連任文耀都慫了,出身平凡的他們也束手無策。
“很好!”
紅毛滿意地點了點頭,算這小子識相,當即帶著令人反胃的得逞陰笑,一步步逼近無助的關詩雨。
正當關姑娘萬念俱灰,絕望之際。
徒然。
一道并不友好的青年音,冷不丁從沙發的角落方向傳來。
“你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