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居。
臨近正午,幾人和秦川一起有說有笑落座餐廳。
“你們怎么來這么晚啊!”
剛一到,就有老同學調侃:“這都過12點了,待會可得多罰兩杯才是!”
“全都怪和尚,這小子打游戲打上頭了,整個上午一把都沒贏,跟他做隊友簡直是折磨……”
“草,你還好意思說我?”
話雖如此。
再逢昔日這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到了之后秦川才發現,這次聚會人可不少,除了和他一同前來的幾人之外,少說還有十來號人。
這些人里。
有叫得出名字的,也有叫不出名字但倍感眼熟的。
歲月的時光侵蝕了太多。
如今秦川也只能記得與自己關系較好的那一批人,有人驚訝的朝他打招呼,他表面微笑揮手回應,心里頭暗自回憶思索著對方究竟是誰……
“人有點多,都擠一擠,隨便坐吧!”
還好定的是大包廂,桌子夠大,不然這么多人還真有點坐不下。
彼此都是老熟人了,大家誰也沒扭捏。
徐樺自然是要和秦川坐一塊的。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今天注定要醉倒一人,而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如何,右手邊緊貼著鄰座的居然是關詩雨,由于人數較多,人與人坐的比較近,這姑娘距離秦川只有二十來公分,幾乎都快貼到一起了。
不過。
她歪著頭正與杜雯交談著些什么,不時露出笑容。
“大家都到了啊!”
這時,一名衣著光鮮的西裝青年下樓,渾身上下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他一來,原本嘰嘰喳喳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齊刷刷看向此人。
“感謝這么多老同學,能給我一份薄面前來參加聚會!”
青年整理了一下衣領,笑呵呵說道:“一會該吃吃,該喝喝,酒水飯菜都是自家做的東西,很干凈,大家放心敞開了吃!”
“好嘞!”
“班長大氣!”
有人笑著舉杯回應。
不少人沖他熱情打招呼,好一陣寒暄,而青年則是逐一點頭微笑交談。
“靠,任文耀這小子真特么能裝啊……”徐樺頗為不爽,小聲說道。
秦川笑了笑沒當回事。
當年。
他倆與任文耀之間一直就有矛盾,彼此都看不順眼,高中三年下來沒少起爭執,雖說這么多年過去了,往日的小打小鬧早已一笑泯恩仇,可再見對方時,和尚仍然想把拳頭揍對方臉上。
“班長!”
杜雯笑嘻嘻舉手,眨眼好奇問道:“這家回香居,真是你家開的呀?”
“去年新開的。”
任文耀微笑點頭:“說起來,我家做餐飲有些年頭了,省城那邊也陸續開了幾家連鎖的,不過生意嘛就那樣……”
他說是不行,臉上的笑意卻是絲毫未減。
由此可見頗有得意。
此番短暫的碰面交流過后,眾人的態度無形中變了不少,或許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注意到,再次齊聚一堂時,早已沒了曾經肆無忌憚的暢聊,以前大家都不懂事,有啥說啥,現在就不一樣了……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
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心里都有個底。
“班長,我敬你一杯!”
酒菜陸續上桌,立馬就有人安耐不住了。
他們當中。
有的是學金融的,有的是學管理的,五花八門專業都有,未來可期。
見昔日的班長如今混得這么風生水起,距離大學畢業只剩最后一年的他們,誰不提前為自己謀出路,多一份交情,多一條出路總沒錯。
“不就是家里有個有錢的爹,瞧這小子臭屁的……”
徐樺是少數沒參與其中的,只管悶頭夾菜,不時與秦川碰杯。
酒過三巡。
眾人追憶起當年一些有趣的往事。
調侃起誰去黑網吧被老師抓,誰與誰又偷偷背著家長處對象那些個青春糗事,倒也樂此不疲。
“詩雨。”
任文耀看向關詩雨,笑道:“我聽說你成績不錯,拿了好幾次獎學金了已經?”
順著他的目光。
在座的其余人都看向關詩雨。
以前關大美女就已經算得上非常漂亮了,隱約有班花之美稱,時隔數年,未曾想對方已是徹底長開,比起當初,少了幾分青澀,多了些許端莊大方。
“還好吧。”
關詩雨認真道:“主要競爭小,如果是在省城的話,大概率是輪不到我的。”
任文耀微笑點頭:“那也是很優秀的。”
只是無人注意到,他看關詩雨的眼神中,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渴望。
禮貌性回話過后。
關詩雨看向身邊的秦川,見他一杯又一杯與和尚狂飲,蹙眉忍不住提醒道:“秦川,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少喝點呀……”
“沒事。”
秦川對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數。
畢竟這么多年沒見,無論和尚想喝多少,他都會陪著!
見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任文耀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兩人舉止親密的模樣,落在他眼中如同一根刺,轉眼想到他聽來的秦川那些個不為人知的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川,你能來我確實很意外!”
他笑呵呵盯著對方,說道:“我以為你還留在省城沒回來呢,所以這次聚會就沒有事先通知你,你不會計較吧?”
秦川搖了搖頭。
任文耀的這番話道出,其他人不由疑惑起來。
對啊!
秦川這家伙不是在省城嗎?
不料,下一刻,任文耀滿臉擔憂的神情,關切道:“你該不會真的輟學了吧!”
“任文耀,你閉嘴!”
徐樺站起身來,目光帶有警告的成分。
“怎么了這是?”
“秦川輟學了?我沒聽他說過這事啊……”
眾人彼此對視,議論紛紛。
“啊,原來大家都不知道嗎。”
任文耀故作吃驚,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有朋友也在那邊和秦川同校,據說是由于秦川交不起學費了,而且家里也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
說到這。
他似乎意識到說錯話了,又趕忙止住。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來。
秦川沉默片刻。
“真的假的!”
有人不可思議道:“秦川家庭條件好像不差吧,怎么可能交不起學費?”
“那何止是不差。”
任文耀搖了搖頭,嘖嘖說道:“你們都不知道吧,秦川可是我們這些老同學當中條件最好的,秦氏集團知道吧,就是他家開的,說起來,秦家大少爺和咱們同班三年了呢!”
眾人瞳孔驟然收縮,全都止住了夾菜的筷子。
“我去……”
杜雯更是瞠目結舌。
誰都沒料到,秦川的來頭居然會這么大!
高中三年。
他們從來沒見過秦川的家長,對于對方的家事一無所知,只是從日常談吐以及某些細節當中,大概猜出秦川的家境應該還不錯,現在聽來,這哪是不錯,簡直就是活生生的豪門富二代啊!
一聽這話,徐樺也傻了。
他和秦川從小學玩到高中畢業,還真不知道這些。
“不對啊……”
一開始敬任文耀酒的那位男同學最先反應過來,“既然秦川家里這么有錢,怎么可能連學費都交不起?”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
任文耀嘆了口氣,說道:“世態無常,造化弄人,我只是聽說秦川早在幾個月前就被秦家掃地出門了,我有次去別家西餐廳談合作的時候,恰巧看見秦川在那里端盤子當服務生,不過具體是什么情況就不清楚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就沒好打招呼多問……”
今日他這番話的沖擊感,讓人一時半會很難消化。
本是未來無限的豪門富少,如今卻淪落為打工的服務員……
這算不算一朝天堂一朝地獄?
眾人再看秦川的目光,不由流露出些許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