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飯期間,大妹從菜里面夾起一塊肉。
大妹還沒有放進嘴里,奶奶的指責聲已經充斥到了整個屋子里!瞬間,那原本壓抑的屋子,更使人窒息。
這些肉是五嬸送過來的野豬肉,本意是為了讓羊羊媽媽補補身體。五嬸的本意,是好的!
屋子里的氣氛十分緊張,隨時都會引起一場新的棍棒教育!
“哇……哇……”
羊羊突然的哭泣聲,打破了屋內緊張的氣氛。
羊羊奶奶放下了碗筷,起身走向里屋。在進屋之前,羊羊奶奶還惡狠狠的說道……
“大妹……把肉片給家旺。你不準吃。”
大妹極其不愿,但還是照做了!
家旺伸手抓住肉。他吃了一半肉,剩下的另一半抵在大妹嘴邊。
“大姐……快吃。”家旺的聲音很小。
家旺雖然只有兩歲,但是并沒有表現的囂張跋扈、貪婪成性,反而極其愛護自己的姐姐。他用它的方式緩解了現場的壓抑!
爸爸、媽媽、大妹,它們全部看向了家旺,隨后相視而笑。尤其是大妹,嘴里咀嚼著半片肉,顯得十分滿足。
“家旺、大妹,趁奶奶不在……一人吃兩塊肉。快吃快吃……”爸爸小聲的說。
現在的氣氛很溫馨,這是家旺的功勞。
羊羊爸爸輕輕撫摸了一下家旺的腦袋,隨后夾起一塊最肥的肉塊放在橋姑嘴邊。
“橋姑。你也來一塊……”
羊羊爸爸看著橋姑遲疑的眼神,催促道:
“快吃……等下老家伙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橋姑看了一眼大妹和家旺,見它們美滋滋的咀嚼著大肥肉。咧嘴輕微一笑,她也張開了嘴巴。
或許在一小時前,橋姑受盡了委屈。但是此時此刻,使她又看到了光明……
它們相視而笑,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但也不忘給奶奶留些!
十數里之外的鄉里,一群人正圍坐在一起。它們有男有女,年紀在二十到五十歲之間,其中年齡最小者坐在中間。
“李副鄉長……郭家浜,郭俊杰家今天剛生下一名女嬰。他們家已經三個孩子了。”
“三個孩子?你們村的事……你去辦吧。”
“還是老規矩嗎?”
“老規矩是怎么說的?”
“人頭稅,一人四塊銀元。”
“四塊銀元?這種生了三個孩子的家庭,四塊肯定不行。收它們八塊銀元……”
“李鄉長,他們家啥也沒有!四塊錢都沒有!更別說八塊錢了!是不是向上面反映一下?老鄉長在的時候,最多也就一塊錢……”
這位年輕的李鄉長聽到這里,瞬間生氣了,他怒目圓睜。
“我說老郭……你們村一個窮農民,還要向上面反應嗎?再說,你們老鄉長現在管著一個縣,十多萬人……每一件事都向他反應嗎?這樣小的事情,讓你去辦,你就去辦……”
“李鄉長剛調來我們這里,實際情況你并不了解……郭俊杰家與別的家庭不一樣。”
“老郭……你別扯那些沒用的。八塊錢,少一厘錢都不行。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別干了……”
雖然在坐的有十幾人,但是除了負責郭家浜的老郭,沒有一人站出來說話。仿佛,它們正在等著一場好戲。
直到這位李鄉長拍板之后,方才有一位年約四十歲的婦人站了出來。
“老郭……你就聽李副鄉長的吧。老鄉長已經去縣里了。現在咱們鄉是李副鄉長管事……”
“王副鄉長……郭俊杰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婦人是主管鄉里稅收的副鄉長。
王副鄉長并不是本地人,而是當年逃荒而來。她來到這里的時候只有十六歲,而現如今已經四十歲了!歲月在她臉上劃出了痕跡,卻并沒有磨滅了她心中的些許理想!
1920年,由于落匪割據,軍閥混戰,各地都是財務緊張,所以到處都在加大稅收,可謂是民不聊生。但是,稅收官也是一個肥差。
從人頭稅開始,王副鄉長就參加了鄉里的工作,現如今已經整整十多個年頭。可以說,整個鄉里的情況,沒有人比她更了解!
老鄉長離開之時,原本是推薦她做第一副鄉長,然后轉為鄉長。卻不想,空降了一位第一副鄉長!
雖名為第一副鄉長,實際轉正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