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仰頭看去,只見頭頂上那個黑乎乎的窟窿正快速合攏,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窟窿已經不再存在,上方再也沒有缺口。
眾人都變了臉色。
而就在這時,我發現了異常。
由于在活死人墓內修煉了七年,我眼睛具備了暗中視物的功能,我看到周圍的巖壁在緩緩轉動,連帶著腳下的地面也在緩緩轉動。
王大墩和顧教授等人看不清四周,但也感覺到不對勁,王大墩說:“我怎么突然腦袋暈?發生什么情況了?他大爺的,是不是鬧鬼啊。”
顧教授身子搖搖晃晃,他下意識伸手朝旁邊找東西扶住,以便讓身體獲得平衡,伸手一摸,道了一句,“墩子兄弟你沒有騙我 ,這里果然是溶洞。”
這時候墩子把手電筒打開了,光線一照,他“咦”了一聲,“葉哥快看,這是個什么情況啊?”
剛剛的旋轉也就一瞬間的事,現在已恢復了正常,我順手電筒照射的方向看去,只見四周怪石林立,真的是一個溶洞。
彭連國還在為剛才窟窿合攏的事情而驚訝,“怎么回事呀,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我說:“先不要著急,讓我們先觀察一下再說。”
王大墩繼續用手電照,上下左右,把四周全部照了一遍。
現在,我們都看清楚了,我們的確處在一個溶洞里,溶洞非常寬敞 ,長度非常的長 ,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一眼看不到盡頭。
我想到在崖頂上看到的風水異象,我說:“我現在簡單說一下 ,斷崖和鳳凰嶺這一帶的地形從局部說,的確是風水寶地,但整體看,卻與正常方位相悖,震仰盂,乾翻碗,這種卦象不是異常的問題,而是逆天道,早晚要出事…”
“葉哥你能不能通俗易懂地說一下啊,”王大墩說,“你用這些專業術語誰聽的懂啊,你別說的太嚇人,要出事?出什么事啊,咱這些人不會被活埋在地下吧?”
我只好拿史志的事打比方,“比如楊文秀說的,那個明朝宰相遷墳的事,我沒說錯的話,為宰相選墓地的風水先生開始看到的是塊風水寶地,但當他來到斷崖上面之后,看出了這一帶逆天道的卦形,所以才建議將已經選好的墓地遷移走了…”
“至于咱們能不能出的去,我可以打包票,絕對沒問題,你們聽到水流聲了嗎,另外你們應該也感覺到了,咱們處的這個溶洞空氣是流通的,有水,空氣又流通,必有出口。”
我聽覺比常人靈敏的多,在我的提醒下,大家終于聽到了隱隱的流水聲,于是,都松了一口氣,尤其,大家都很明顯感覺到了空氣流通的很順暢,這下,就更踏實了。
顧教授說:“我給大家解釋一下窟窿為什么會合攏。其實,咱們所處的這個地方正在發生地殼變化,應該有兩個地下板塊正在對接,這種情況極其少見,碰巧被咱們趕上了。”
顧教授是搞壁畫研究的,常年奔走于各大山川之間,對地理知識自然掌握的很豐富,他說的當然有道理。
但是,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在地下布了一個奇門八卦陣,地下的板塊正按被設計好的方位在緩緩移動,窟窿合攏正是因為這種移動而造成的。
教授處在科學的角度分析,我是處在風水的角度。
顧教授繼續說:“地殼變動雖然是一種很正常的地理現象,但碰巧被趕上的情況非常罕見,可以說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機緣,我今年六十歲了 ,跋涉各大山川已有四十余地,遇到這種情況只有兩次,第一次是在我年輕的時候 ,當時我和她在一個巖洞里觀摩一幅敦煌玉女飛升圖,正入迷的時候,忽然聽到天搖地動,我以為發生了地震,我拉著她的手趕緊朝外跑,后來才知道是地殼變動…”
教授陷入追憶之中,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皺紋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們幾個人都望著教授,都不敢打擾。
回想顧教授見到楊倩時說的那句“男人有此女人,死而無憾”那句話,我猜測,教授說的這個她一定是他的初戀情人。
“那一刻,我和她歷經了生死,那次的經歷是對人心靈的洗禮,只有共患難過,感情才會彌足珍惜…”
教授說到這里,見大家目不轉睛盯著他,頓時從追憶中回到現實,“都是過去已久的事情了,唉,不提了,不提了哈。”
教授的話卻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特別王大墩,笑嘻嘻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教授說的那個她應該是教授您的初戀吧,后來怎么樣了啊,那個女孩是不是很漂亮啊…”
王大墩話未說完,突然從黑暗深處傳來一個破竹般的聲音,“我的!寶貝是我的!誰都甭想跟我搶!”
聲音太突兀,太熟悉了。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我和王大墩不約而同驚呼一聲,“夏家候!?”
想到夏家候對我開槍的那一幕,我迅速讓大家躲起來,我指著旁邊一塊巨大的巖石,壓低嗓門,“大家都藏在這里,不要出聲音。”
然后,我對王大墩使了個眼色。
王大墩點了點頭,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悄悄向前摸去。
教授和他兩個學生不明所以,都老老實實躲在巖石后面。
我能暗中視物,我屏住呼吸,眼睛朝傳來聲音的看去。
可是,我什么也沒看到。
此時,夏家候的聲音已經沒了,只有回音在狹長的溶洞內隱隱回響著~~~“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王大墩向前走了十幾米,確信沒有夏家候后,他折返回來,先松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太他娘的突然了。”然后疑惑地對我說,“葉哥,原來夏家候還活著,實在有些出乎咱們的意料之外呀 。”
這時,教授和彭連國楊文秀從巖石后面走出來,教授問:“剛才好像有人在喊什么,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覺得沒有必要隱瞞 ,就把夏家候帶我和大墩前天晚上進來后,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顧教授恍然大悟,“怪不得墩子兄弟開口閉口說發財呢,原來你們發現了夜明珠。”
彭連國說:“這個叫夏家候的人應該是個守財奴,看到夜明珠后興奮過度,刺激到了腦神經,想一個人獨吞,他才向葉大師開槍的。”
王大墩忽然沉默不語,在猶豫什么。
他這情況不常見,我說:“大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呀,說出來聽聽。”
王大墩說:“我覺得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到了同甘苦共患難的時候了,所以有些事情沒必要隱瞞,葉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這家伙為什么突然說這話 ,我說:“你想說什么盡管說就是,我沒有意見 。 ”
“有你這句話我就踏實了。 ”王大墩轉臉看向顧教授,“首先,請教授原諒,其實一開始我對你說謊了 ,我和葉哥前天晚上去的地方不是溶洞,而就是一座古墓。”
顧教授被弄愣了,“墩子兄弟,你到底想說什么呀,一會溶洞一會古墓的。”
我也被弄愣了,我說:“墩子你這話說的不妥當,前天晚上咱們去的地方只是一個黑乎乎地道,你憑什么說是古墓?”
王大墩說:“憑我這幾年倒斗的經驗,我百分之百確定是古墓無疑,這話我本不該說,但現在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我必須說實話,然后接下來咱們要直奔主題抓緊干活,一秒鐘都不敢耽誤,干完活之后,抓緊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