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善將藏天珠和龍骨鑰都交到了秦長君手中。

秦長君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略帶關切的說道：“怎么樣，沒受什么傷吧。”

烏善搖了搖頭，她的神色無比清冷，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也找不到善良天真的影子，但這股少女的氣息仍沒有散去。

“藏天珠、龍骨鑰，過了這幾百年，我終于能一睹神殿的風采了！”秦長君它們舉在空中，發出愴然的笑意。

我趕緊掠到了趙烈身邊，將他扶起，封住了他腹部的兩處大穴，減緩了流血的速度。

趙烈面色慘白，他強忍著劇痛，看著烏善道：“為什么。”

烏善抬起了雙眸，很快又看向別處，咬著櫻唇說道：“我沒得選，我們本來就不是同路人。”

秦長君道：“好了，你已經頂著烏這個姓氏活了二十余年，如今也該改叫秦善了。”

他此話一出，就連柳杰都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一切。

“秦善就是你失蹤多年的女兒？”我不敢相信，正如我之前所說，有些是骨子里本就存在的東西，根本裝不出來。

我沉思須臾，又改口說道：“不對，按照時間來講，她應該是你的曾孫女。”

“你說的沒錯，秦善就是我女兒秦可卿的親孫女。”秦長君點了點頭，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一絲愧疚，他輕揉著秦善的秀發，對著我說道，“你真的很優秀，我也想知道你這個天選之人還能猜出來什么？”

我理清脈絡，一字一頓的說道：“有歷代天師神手的存在，長生門不敢踏足神殿，但你知道百密必有一疏，天師神手的光輝不可能屹立千年不倒，所以你想辦法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了長尸村，想要靠她先去打探長尸村和神殿里的秘密，在秦可卿剛來的時候，她一定備受懷疑，如履薄冰。”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開始在長尸村里嫁夫生子，落葉歸根，這一呆就是幾十年的光景，慢慢的陳家人也開始放松對她的警惕，也許她在世的時候，并沒有打探出有用的信息，但她會有兒子，會有孫女，只要你長生門一天不來這里，她及她的后人總會有得手的那一天。”

秦長君聽完仰天大笑了兩聲，拍手稱贊道：“精彩，實在是精彩，若非如此，長生門幾代宗主都未能達到的事情，為什么會由我秦長君去完成？”

我眉頭微蹙，喃喃道：“但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既然葉老先生從神殿出來以后，已經察覺到了你們的存在，為什么沒有肅清？”

秦善開口道：“因為當年是我媽把他從深山里帶了出來，這件事就連陳云素都不知道。”

“什么？”我訝然道。

烏善道：“葉閣孤闖神殿，出來時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我媽為了探尋神殿的秘密，會經常往山里走去，那天她正好碰到一個遍體鱗傷，飄在陽鄱江面的人。”

我道：“你母親竟會救葉老先生？”

烏善搖搖頭道：“她當時并不知道江面上的人就是叱咤風云界的天師神手，而且她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我追問道：“什么原因？”

烏善低著頭道：“當時我媽和我差不多的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她看見葉閣的第一眼，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他，但我媽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等葉閣醒了以后，她就開始旁敲側擊的問神殿的事情。”

我道：“葉老先生都告訴她了？”

烏善道：“我媽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已經掩飾的十分完美，只是她偏偏喜歡上了葉閣，所以還是露出些許馬腳。”

“不過葉閣當時也只是懷疑而已，他明白我母親的心意，所以也不愿相信我母親會加害于他。”

我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白飛飛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雖然有時候我并不知道她說的那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但她對我一直不錯，所以在我中了幻象以后，面對她的陳詞，我還是冷靜了下來。

現在想來，爺爺對她的身份只是懷疑，所以才告訴了她一個虛假的消息，如果她不是長生門的人，這個消息自然不會對她產生影響，如果她是的話，爺爺這也算是及時止損。

至于爺爺給我留的字條，應該是在他去過神殿之后的時間里發生的事情。

現在疑惑已經解答的七七八八，我雖然對烏善有過疑心，但我和我爺爺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

若不是這一路上她對趙烈情真意切，說不定我的戒備不會那么快放下。

我看向陳幽幽道：“你呢，是為了什么？”

陳幽幽清冷的雙眸中顯露了一絲恨意，她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巫隱族的先祖報仇，陳家人不是世代鎮守神殿么，那我就偏要闖進去，讓陳生河死后也不得安寧。”

我輕笑了笑，原來陳幽幽只是作為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少女出現。

趙烈站在原地，緩緩將我推開，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一刀扎在我的心臟上，了結了我多好。”

我現在最心疼的還是胖子，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卻被她捅了一刀。

秦長君看了一眼烏善，像是在質問她。

烏善想了想道：“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受了傷的人比死人更有用。”

她的意思是說想用趙烈的傷牽扯住我們，讓我左右兼顧，這個理由不錯，但還是牽強了些。

“罷了，虧待了你這么多年，我也該有所補償。”秦長君朗聲道，“只要你們乖乖的站在一旁，我保證，你們都能活著出去。”

烏善頓時面露喜色，像是恢復了嬌弱的少女神態，拿眼角不經意的瞥了趙烈一眼。

趙烈仍舊不為所動，面如死灰的說道：“我只會和長空兄弟共進退。”

秦長君冷笑道：“小善，這就怪不得我了。”

他雙手一提，溝渠里頓時炸開了水花，一座棺材從水中飛了出來，“轟”的一聲砸在地面，陷入癲狂般的說道：“現在只剩下了復活先祖，我長生門必將開啟無上的輝煌！”

“秦宗主難道把我們都當成了死人？”我一馬當先道。

秦長君道：“我差點忘了，蘇小姐還站在你的身邊。”

蘇沐雪看樣子有些緊張，我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秦長君把你搶過去。”

秦長君道：“像蘇小姐這樣的女人，搶字未免太過粗魯，蘇小姐還是自己走過來的好。”

趙烈捂著傷口罵道：“我看你一定是年紀大了，得了老年癡呆，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蘇小姐憑什么會聽你這只一百多歲老妖精說的話。”

秦長君陰險一笑，盯著我道：“就憑你不是什么葉長空，而是第十九代天師神手，鬼老閣的親孫子，江州蘇家的乘龍快婿，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