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鸞眨眨眼,不解。
祖母為什么要讓父親給秦楚夷道歉呀?
她歪著腦袋看向秦楚夷,就看這俊美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惶然,在柳承善說什么之前,他先道,“老太君,柳四公子愿意收留秦某,對秦某來說已是大恩,這道歉,秦某擔不起。”
柳老太君目光掃過秦楚夷,并未解釋,轉而對柳承善道,“昨日,麟哥兒的婢女狗眼看人低,給秦小公子端來的飯菜都是剩菜。好在鸞鸞發現得及時,才沒讓國公府待客不周。不過,卻讓秦小公子被誤解對阿鸞動手動腳,蒙上無端指責。”
柳承善立即便懂了,對著秦楚夷一拱手道,“府上招待不周,秦小公子見諒。”
柳青麟也立即道,“秦小兄弟放心,那婢女已經被處置了。”
柳青鸞看父親兄長都過去道歉,滿心只是不想讓秦楚夷對柳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便也從柳老太君的身邊跑過去,垂首對秦楚夷道,“對不起!”
秦楚夷垂眸道,“此事并非貴府的錯處,秦某受不起。”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讓柳二夫人林氏也高看他一眼。
客套話說完,柳老太君正要說什么,就聽下人來通報道,“林家二老爺帶著表少爺來了。”
見一聽見這兩人的名字,柳青鸞的眸光都冷下幾分,林嘉澤竟然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
前生這人三番兩次上門求親,父母念他一片真心,再加上她被林嘉澤哄的心花怒放,便答應這門親事。
卻不想,林家父子借著柳家的勢頭一步登天后,林嘉澤養外室又將妾室從正門抬進府上,完全不顧及柳家的臉面和感受,在她上門去問的時候,還以她刁蠻善妒的理由,解除婚約,讓柳家在權貴間變成笑柄。
按照時間算,這兩人十有八九就是來提親的!
“讓他們回吧。”柳老太君淡漠地道,“柳家待客,不便見面。”
“祖母。”柳青鸞一聽這個,便跑過去拉著柳老太君的手,軟聲開口道,“但是,讓秦公子受傷,也有庶舅舅的原因。您都讓爹爹道歉了,總該讓庶舅舅也給秦公子道個歉吧?”
她得讓秦楚夷知道,不正經有問題的是林守義,和他們柳家沒有半點關系。
柳老太君一想也是,便點點頭,對下人道,“請進來吧。”
林嘉澤隨著林守義進來的時候,還特意對柳青鸞眨眨眼,風情萬種地拋個媚眼過去。
結果還沒等他做下一個動作,就被人給擋住了。
本以為是往常壞事的柳青麟,結果抬頭一看,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少年,他皺起眉頭來,心道這哪兒來的狗腿子?耽誤他和青鸞妹妹眉來眼去。
給柳老太君行過禮之后,林守義像是沒看見秦楚夷這個人一般,對柳承善道,“妹妹妹夫回來了,舟車勞頓,辛苦了吧?”
“庶舅舅。”柳青鸞脆生生地喊他,揚眉道,“你是不是應該給秦公子道個歉?”
一聽見這個稱呼,林嘉澤就知道擋路的狗腿子是誰了,他還當是哪個自個兒沒見過的小少爺,原來是撿回來的那條野狗。
“青鸞妹妹,你這說的什么話?好端端的,怎么讓我父親給外面的乞丐道歉呢?”林嘉澤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誘哄,他道,“你想想,咱們的身份,能和乞兒一樣嗎?”
平日里,柳青鸞最聽他的話,想來今日也一樣。
他這就讓柳青鸞將這個沒眼力見兒的野狗趕出去。
“你說的有道理。”柳青鸞當真點點頭,認真道,“你的身份,是和秦公子不一樣。”
林嘉澤一喜,就知道柳青鸞肯定會聽自己的,他立即便道,“所以啊,青鸞妹妹,你快把他趕出府吧,不然都丟了國公府的臉。”
秦楚夷垂首。
這些人大抵都是這幅模樣,沒有區別。
“該被趕出府的人是你!”
柳青鸞一聲嬌喝,讓秦楚夷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
柳青鸞叉著腰,氣勢洶洶地道,“是林雀兒帶來的青蛇咬了秦公子,你們不來道歉也就算了,還說他是乞兒?我看,讓你們進府才是丟了國公府的臉!你這么侮辱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不將國公府放在眼里?!”
當初被林家退婚趕出門的時候,柳青鸞就已經想罵人了。
不過彼時還要顧及著柳家的顏面,她才沒開口的。
今日正好,都罵回來。
林嘉澤被罵的一愣,見周圍幾人都沒有要解圍的意思,趕緊賠著笑臉哄著柳青鸞道,“青鸞妹妹,你別生氣呀,我沒有侮辱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覺得你不應該和外男如此親近而已。要是敗壞名聲,青鸞妹妹還怎么嫁人啊?”
他拼命暗示柳青鸞,她以后可是要嫁給自己的,怎么能留下這種污點呢?
“我怎么嫁人,和你有什么關系?”柳青鸞不吃他這套,而是極其兇悍地道,“要么,你們給秦公子道歉,要么,以后就不要再進國公府的大門了!”
林嘉澤一怔,下意識道,“青鸞妹妹,你以后不是要嫁給我的嗎?”
柳青鸞瞪大眼道,“你怎么能如此毀我清譽!我什么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林嘉澤人傻了。
分明是柳青鸞纏著自己,說以后要做自己的新娘,今天怎么就不承認了?
他慌張地去看柳青麟,問道,“麟哥兒,青鸞妹妹這是怎么了?”
柳青麟也想知道她怎么了,不過此刻,他還是義正言辭地道,“鸞鸞沒說錯,你怎么能如此毀一個姑娘家的清譽呢?”
林嘉澤只當柳青鸞是生氣了,便哄著道,“鸞鸞,你別和我置氣了。要是我做的什么地方讓你不高興了,我改還不行嗎?”
“好啊。”柳青鸞答應得倒是痛快,她抬手一指站在旁邊的秦楚夷,淡聲道,“那你去和秦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