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么！”

林雀兒一下就急了，對著柳青鸞怒目而視，擰起眉頭道，“為什么外面的人要罵我？”

柳青鸞歪著腦袋，理所當然地道，“你之前在國公府門口不也丟人了嗎？你爹還說，說不定會影響你以后說親嫁人。那這么說來，豈不是和我大姐姐一樣？既然這樣，肯定也會有很多人戳著你的脊梁骨罵。”

林雀兒硬生生地沒被柳青鸞繞明白，人便當真有些怔愣，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擰起眉頭大聲道，“才不會呢！”

“為什么不會？”

柳青鸞窮追不舍，她問道，“為什么我大姐姐退婚就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你被人在國公府門口打屁股，就不會有人和你計較？”

雖然林雀兒的年紀還小，但是也已經(jīng)到了懂事的年紀，現(xiàn)在聽見柳青鸞說這話臉上都泛著紅，羞惱道，“你閉嘴！”

“怎么了？”柳青鸞裝作不懂，不依不饒地問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那天你是在國公府門口被王嬤嬤按著打，而且你爹還在旁邊看著呀。”

“我都說了讓你閉嘴！”

林雀兒氣急，直接伸手就去推柳青鸞。

柳青鸞人坐在石凳上，往后仰過去便是下面的池塘，若是被林雀兒推個正著，肯定是要變成落水狗的。

不想，就在林雀兒碰到她的前一刻，柳青鸞身子向旁邊一側(cè)，林雀兒踉踉蹌蹌地沒站穩(wěn)，腳踩著池塘旁邊的苔蘚，堪堪抓住欄桿才沒掉下去，自己卻也上不來。

她到這個時候還在對柳青鸞頤指氣使，“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拉我一把！”

“哦。”柳青鸞慢吞吞地跳下石凳，伸出手剛想碰到林雀兒，突然想到什么，收回手問道，“不對，剛剛你是不是要推我下水的？既然這樣，我為什么要幫你？”

林雀兒本身就沒什么力氣，她現(xiàn)在大半個身體都依靠著手臂的力量，身體已經(jīng)在發(fā)抖了。

見柳青鸞見死不救，林雀兒當下惱道，“柳青鸞，你要看我淹死嗎？！還不趕緊拉我上去！”

“那不行。”柳青鸞雙手環(huán)胸，“我拉你上來，你再推我怎么辦？”

“我不推你還不信嗎！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推你的，好阿鸞，你拉我一把吧。”林雀兒在心里暗罵，面上卻就只能好聲好氣地商量道，“要不然，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好吧。”

柳青鸞伸手去拉她，就在兩人的手眼看著要碰上的時候，她突然眼睛一亮，收回手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過去，歡喜地跑過去道，“楚夷哥哥！”

原本林雀兒就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在柳青鸞伸手過來的時候，更是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柳青鸞的身上，此刻她突然收回手，林雀兒直接脫力。

“撲通”一聲，人便掉進了水里。

林雀兒不會水，落在水里便是一陣瞎撲騰，想要喊救命的時候，便嗆進去好幾口水。

秦楚夷幾乎目睹全過程，自然也瞧見了她收回手的樣子。

“阿鸞。”他的眸光有些無奈，半蹲下身道，“如果她死在國公府，會很麻煩的。我去將她拉上來好么？”

柳青鸞一想也是，便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道，“好吧。”

林雀兒落水的地方距離岸邊并不遠，所以秦楚夷伸出手便提溜著她的領(lǐng)子，將她拖上岸來。

十三歲的少年也并未比九歲的少女高出多少，林雀兒被拖上岸的時候，難免會吃些苦頭。

她上岸之后渾身濕漉漉的，身上還蹭著不少苔蘚，但即便如此，依舊不耽誤她對柳青鸞發(fā)難，她雙手叉腰，大聲叫罵道，“柳青鸞你怎么這么歹毒，居然把我推下水？如果不是有人路過救了我，你是不是還打算殺了我？”

她越說越大聲，最后已經(jīng)變成嘶吼，像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聽見一樣。

她摸一把眼淚，惡狠狠地一跺腳，大吼道，“柳青鸞你想殺了我！”

好吵，還不如不救上來。

柳青鸞皺起眉頭，“明明是你自己來推我，沒站穩(wěn)掉下去的，怎么就變成我要殺你了？林雀兒，你撒潑也要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國公府不是你能胡鬧的！”

說話的時候，柳青鸞皺著眉頭，臉色也是沉下去的，看上去頗具威嚴。

林雀兒被嚇一跳，沒能立即反應(yīng)過來。

不過很快，林雀兒便擰起眉頭，大喊道，“你還用國公府的身份壓我！你不就是仗著你是國公府的嫡小姐，所以欺負我嗎？”

聒噪吵鬧，像極了胡攪蠻纏的鄉(xiāng)野村婦。

柳青鸞皺起眉頭，正想著應(yīng)當怎么讓她閉嘴的時候，就看見林雀兒又跺一下腳。

但是不知為何，林雀兒腳下光潔的石面突然多出一顆石子，她一腳正好踩上去，人腳下一滑，又仰面向著池塘倒了下去。

“小心。”

秦楚夷出聲，伸手去拉林雀兒，卻不知怎么脫了手，沒能拉住。

這次林雀兒掉在幾乎池塘中間的位置，接連拍打著水面想喊救命，人卻幾乎沉下去。

秦楚夷站在岸上沒有動作，只是對周圍人喊道，“林小姐落水了，來人將林小姐救上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周遭的婢女侍衛(wèi)又早就被林雀兒給支開，所以一時半會的也沒人能聽見。

柳青鸞不懂水性，此刻也不能下去救，只是看著林雀兒幾乎沉下池塘才覺得慌張，伸手抓住秦楚夷道，“楚夷哥哥，她好像快要淹死了！快來人！林雀兒掉進水里啦！”

經(jīng)柳青鸞的這么一喊，才有侍衛(wèi)聽見呼救，趕緊跳下池塘去將林雀兒帶上來。

等侍衛(wèi)下去后，柳青鸞才發(fā)現(xiàn)，池塘其實也不過到成年男子的心口處，算不上是太高。若是秦楚夷下去，想來也能將人給救上來。

林雀兒人已經(jīng)嗆水昏迷，她的婢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見她昏迷， 便指著柳青鸞和秦楚夷，“哇”地一聲哭出來，大吵道，“你們兩個居然想殺了我們家姑娘！有沒有人給我們家姑娘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