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尹星言直接搖頭道:“知道大哥想讓我離宮是不想讓我涉險,可是這事分明就是沖著東宮來的,楚珩受了傷沒來參加宴會,東宮屬下臣都以大哥馬首是瞻,等著大哥出面接受盤查,我要跟大哥站在一起,不讓大哥孤立無援!”
尹星言的話說得尹澄玉心里十分熨帖,但他還是無奈的摸了摸尹星言的頭,“星言聽話,大哥合時需要你站出來為我出頭了,東宮沒你想得那么脆弱,趕緊回去要緊!”
“是啊,尹星言咱們先回去才是不給大哥添亂。”尹澄月也開口勸道。
今天尹星言救了她一次,尹澄月心里對尹星言的恨意消散了不少,加上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雖然她平日里跟尹星言不對付,但這種大是大非的場合連她都明白一家人還是站起一起才是對的。
“尹澄月回去告訴尹震就是。”尹星言回道:“況且我在馬場和傷楚珩的人交過手,確定那個刺客是天圣教的人,怎么會這么巧楚珩受傷沒來,皇上就遇刺了,刺客還是楚珩宮里的人。”
“這兩件事一定有所關聯,我留下來可是大哥的助力!”
尹澄月也想起了剛才的事,她也是見過刺客的,尹星言能提出來可她卻不敢,畢竟她不能說自己當時去找尹星言的目的是什么。本來是想去教訓尹星言的,卻被尹星言從刺客手里救了,尹澄月又不傻,尹星言既然沒說出她來,她自己當然不會說出來。
“什么,你還同另一個刺客交過手?”尹澄玉眼睛一冷,危險的看著尹星言,“看來大哥平日里對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這么危險的事情你也敢做?”
就差被尹澄玉揪著耳朵罵了,尹星言趕緊討好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趕緊送尹澄月出去吧,再晚就走不掉了……”
“哼。”尹澄玉冷哼一聲算是暫時放過尹星言。
很快乾清宮的人空了一大半,除了幾位年老的大人實在受不住回去了之外,大多數官員都留了下來。明月帶著五花大綁的福貴上來摔在眾人面前。
“你是東宮的太監?”楚夜寒開始審問。
跪在地上的人不說話,楚垣見狀直接道:“這位福貴公公是東宮的辦事太監,經常在各宮走動大家也都認識他,我可沒有冤枉誰。”
“你為什么要刺殺皇上,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楚夜寒接著審問。
“我當然是接受了太子的命令來刺殺皇帝的。”
還以為福貴會繼續保持沉默,沒想到他突然抬起頭來直接開口說了,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真的是太子指使的。
“撒謊!”尹澄玉站出來與福貴對峙道:“我日日跟在太子身邊怎么不知道太子何時吩咐你這件事?況且你只是外間跑腿的小太監,太子恐怕認都不認識你。”
“寒王殿下,福貴的話不能相信,一定是有人讓他這么說好嫁禍給太子的!”
不待楚夜寒反應,福貴突然哭嚷起來,“尹大人你就別替太子隱瞞了,現下我已經伏法認罪,沒有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務是我的失職!”
“看吶福貴親口承認了,尹澄玉你還有什么可抵賴的?”楚垣身邊的太監東風拔高音量喊道。
福貴不僅按照他們先前計劃好的那樣將事情全都推到太子頭上,現下更是超長發揮,這一通哭喊讓尹澄玉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還是大理寺少卿出來道:“此事關重大,這個太監的表現太過古怪,既然方方面面都指向了太子,臣提議讓太子過來一同審問他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太子真想要刺殺楚殤帝,也絕不會選這么個人來動手,福貴的表現反而坐實了此事不是太子干的。
“把太子叫來也好……”楚夜寒話還沒說完,就被尹星言打斷。
“不必叫太子過來了。”她走上前來盯著地上的福貴勾起一抹笑,“你不是真正的福貴吧?”
“什么意思?”楚夜寒問道。
尹星言走到尹澄玉身邊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方才我大哥說福貴從昨日起就不見人影,而我在后面冷眼瞧著地上這個福貴的言行舉止,越看越覺得奇怪,福貴是宮里凈過身的太監,身量自然是瘦瘦小小的,地上這個人雖然身量也是瘦小,可他的腳掌卻大,與整個身形根本不成比例。”
眾人低頭一看,果然福貴的腳掌極大,要知道太監自小凈身,比一般的男人長得要矮,自然腳掌也大不到哪兒去。
“若只看他的腳該是一個大高個兒才是,大家不覺得違和嗎?”尹星言引導著眾人猜想,繼續說道。
“而在大家都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我卻發現他的臉有些不對勁,雖然他一直低著頭說話,但我卻在他僅有的幾個抬頭見發現了他臉上根本沒什么表情。”
“我猜他臉上一定戴得有人皮面具,又使用了縮骨功將自己的身形特意縮小,如此他就能毫無破綻的偽裝成福貴的樣子行刺!”
“竟有這事?”
縮骨功一聽就是江湖術法,眾人一時難以想象,紛紛朝地上的福貴看去,期望能看出點破綻來。
“把他的頭抬起來。”楚夜寒吩咐兩個侍衛將福貴壓住,而司馬逆雪則上前不顧掙扎的福貴,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倏地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面具下面是一張驚慌的陌生面孔,刺客沒想到自己的偽裝竟然被尹星言識破,立馬就要咬下嘴里的毒藥,被尹星言搶先喊出。
“他想要自盡!”
司馬逆雪一聽立刻就卸了刺客的下巴,刺客面癱著一張臉這下徹底不能動作,惡毒的眼光狠狠的盯著尹星言。
“竟然是你?”尹星言對上刺客的眼,腦海里閃過在馬場交手的蒙面刺客的眼睛,赫然與面前這雙眼睛對上了號。
尹星言走上前摸了摸刺客的左肩,太監服是深藍色的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尹星言卻摸到了一手濕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就是我在馬場攔下的那名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