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本王?”楚夜寒看了看四周隱隱有小太監在探頭觀看,眼下楚殤帝就在里面,只要尹澄玉大聲叫嚷幾句一定會驚動楚殤帝的,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楚夜寒垂眸沉思片刻,伸出手攏了攏袖子道:“也罷,你不是想見尹星言嗎?跟本王一同回去就是。”
人都在寒王府了,他還能讓尹澄玉當著自己的面將人帶走不曾?
尹澄玉這才收了怒氣對楚珩道:“太子殿下容臣區區就回。”
“哎,那孤陪你一同去看看吧,這個尹星言說起來還跟孤有些淵源,前面和孤退婚的不就是她嗎?況且皇叔的王府孤還未曾去過……”
楚珩的目的哪里是為了看尹星言分明就是想去看寒王府,尹澄玉也不反駁他,楚珩跟著去也好,若是發生什么事情有他在諒楚夜寒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皇兄既然去了,那我也要去,就當是去皇叔家里做客了。”楚垣接著道。
楚夜寒沒說話直接讓明月推著輪椅往前走去,尹澄玉緊隨其后跟了上去,一行人不耽誤直接向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竹苑的尹星言不知道即將到來的風暴,此刻她正在提筆寫方子,根據楚夜寒的脈象來看,她回憶起上次開的方子又增減了不少的藥材,很快就寫好了一整張藥方。
“好了。”尹星言放下筆將藥方拿起來看了看遞給芙清,“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處。”
芙清接過方子來仔細看了看,半響道:“你這方子確實是有獨到之處,只是王爺現在服用的藥里有一位木黃,與你方子里的天瀨子相克,木黃的藥性還殘留在王爺體內,若是貿然換了你的方子,恐怕不僅不會解毒,反而會加重毒素的深入。”
“恩?”尹星言說,“把你前面給他開的方子拿過來我看看,未免有其他沖突的,之后我再重新開一份就是。”
芙清說的不無道理,是她先前沒有考慮到楚夜寒正在吃的藥,會不會跟自己的藥方有相克的地方,到底是四處游歷的神醫,實際操作經驗就是豐富。
尹星言之后再重新寫了一份,芙清看了這些是徹底的露出笑來,“沒想到你能這么快就改正過來,想到用木魚葵來替代木黃,實在是高明,只是…….”
看著尹星言藥方的芙清越看越覺得熟悉,低語道:“你這用藥思路看起來好生熟悉啊,好像,好像是我師父的手筆。”
“你師父?”尹星言突然想起天星說自己還有兩個師兄,一個在宮里當御醫,一個在外游歷,她重新打量了下芙清,會不會自己眼前這個就是邱大夫的弟子呢?
尹星言試探道:“你師父是不是姓邱?”
“你怎么知道?”
芙清驚呼出聲,他在外游歷一般不報自己的師門,就怕自己哪次沒給人治好,被家屬找上門來報復,尹星言一下子就說出來自己師父的姓氏,芙清自然會驚訝。
“哈哈,原來大家都是一家人,”尹星言解釋道:“邱大夫是我老師,我在向他學習醫術,自然你會覺得我開的方子熟悉了。”
“師父能收你為學生我也不感到意外。”
芙清聽尹星言說完才恍然大悟,尹星言這么有醫學天賦,師父是肯定不會放過她的,芙清好笑的想著。
在邱大夫那里學習的時候,尹星言聽天星說了好多兩個師兄的事情,只是天星嘴里一直稱呼的都是大師兄二師兄,她也沒問具體的名字是什么,這才導致沒一開始就把芙清認出來。
這下尹星言徹底放下心來,芙清在天星嘴里就是一個,只知道治病救人不懂人情世故的醫癡,常常可憐來看病的人沒錢,不僅不收醫藥費還將自己的錢送給病人,雖然被患者稱為神醫,一來二去間竟把自己的錢花得干干凈凈,時常寫信回來要錢。
不過這一兩年倒沒收到芙清要錢的信,反而時不時收到芙清寄回來的錢,天星還納悶怎么二師兄沒把錢花光還能寄錢回來,原來是呆在寒王府里沒處遇到貧窮的病人啊!
尹星言想著便將天星的話說給他聽,芙清聽完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小子,竟這么編排師兄我的。”
“寒王府距離回春堂也不遠,你怎么不回去看看?”尹星言問。
芙清嘆了口氣道:“寒王的病不能讓太多人知曉,我若是回去了恐怕給師父他們招惹是非,不見他們反而是對他們好。”
楚夜寒掌管著八十萬禁軍,肩負著守衛京都安全的職責,況且他又是大燕朝唯一一位親王,未免被有心人做文章,他中毒的事情確實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怪不得楚夜寒信不過宮里的御醫,要自己找大夫在王府醫治,想來楚夜寒的生活一定很不好吧,時時刻刻都要面對未知的殺機。
正想著,就見楚夜寒帶著尹澄玉幾個出現在尹星言的面前。
“大哥?”尹星言迎過去問道:“大哥怎么過來了?”
尹澄玉上上下下將尹星言看了個遍,眼里是掩不住的關心,嘴里卻責怪道:“我怎么過來了?你一夜未回家大哥怎么能不擔心?以后不許你擅自跑出去。”
當時她急著想楚夜寒問話,哪里能想到楚夜寒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自己帶了回來,她連個信兒都沒法傳出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我可不敢保證沒有下次,尹星言心里不服氣,卻老實的低下頭不敢看尹澄玉的眼睛。
“本王就說尹星言在寒王府不會出什么意外,尹大人既然看完了就早些離開吧。”
說是幾個人來寒王府,跟在楚夜寒后面的可不止是楚珩,楚垣幾個人,加上伺候他們的太監侍衛,烏泱泱一大堆人涌到了寒王府。
雖然沒主子吩咐沒人敢開口說話,楚夜寒看著這么多人就頭疼,況且竹苑里放置得有許多他四處找來的藥草,稍有不慎可能就會丟失一兩件。
楚夜寒黑著臉下逐客令,尹澄玉轉身拉起尹星言的手,說:“我走可以,星言妹妹跟著一起就是了,不勞寒王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