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氣歸氣,但也察覺到了異常。
霍知舟是不是認識季瑾時?
如果認識,那他們什么關系?
季瑾時是什么身份?
霍知舟怎么會認識他?
然霍知舟的關注點卻不是這個。
車輛啟動,霍知舟的聲音冷冷淡淡。
“你喜歡他那樣的?”
車后排的溫晚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起身,雙手伸過去虛摟著霍知舟的肩膀,“你在吃醋?”
霍知舟突然笑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問不出話,溫晚也沒了興趣。
她坐在后排,目光看向對方的后腦勺。
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這樣的氣氛持續到車停,溫晚住回了市區里的公寓。
市區公寓這邊霍知舟也來過幾次。
今晚上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溫晚進門后就去了洗手間,準備泡個澡。
她把霍知舟當空氣,懶得管他想要做什么。
霍知舟待在客廳,手機振動個不停。
季瑾時打來了電話。
他不喜歡用微信的習慣一直持續保持到了現在。
平日里聯系的方式都是用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
那邊季瑾時道,“知舟,那位溫小姐,是南城溫家的人?”
霍知舟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季瑾時回去自然會讓人調查,沒必要隱瞞。
“我聽說,這個溫家的主事者,手段不怎么干凈?!?
對方通過各種人脈關系想見他一面,他都拒絕了。
今晚上是個意外。
其實若不是因為霍知舟,他也不會見溫晚。
霍知舟把沙發上胡亂扔著的外套撿起來放一邊,“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顧忌我?!?
季瑾時笑了一聲,“真的不用?”
霍知舟心情突然有點煩躁,想著某人為了見季瑾時特意穿成那樣。
外界都傳季瑾時喜歡妖艷嫵媚的,但知根知底的人卻知道,季瑾時心里的白月光,是清純型。
所以他今晚上看到溫晚里面的衣服才那么生氣。
她還真是投其所好,也真的敢!
“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霍知舟突然道。
季瑾時有些好奇了,“難得,你說?!?
洗浴室里,溫晚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腦子里開始復盤今天晚上的經歷。
越想越糟糕。
溫鴻安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溫晚語氣輕松,眸光里卻帶著涼意,“見到了?!?
溫鴻安很滿意,“嗯,做得好,回頭事情辦好了好處少不了你?!?
溫晚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跟他說,掛了電話。
等她泡完澡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霍知舟用的是外面的洗浴室,他在這邊住過,有適合的浴袍。
其他換洗的衣服沒有,畢竟他一向不喜歡留東西在溫晚這邊。
溫晚出來看了一眼便朝臥室方向走,身后,霍知舟叫住她。
“我是認識季瑾時。”
溫晚停住腳步,轉身,雙手抄在胸口,“繼續?!?
霍知舟長睫鴉羽動了動,“我是他的家庭醫生。”
溫晚,“他有精神病?”
霍知舟抬眸,“信不信隨你?!?
溫晚想,家庭醫生也不是只管精神病,她狐疑地看了霍知舟半響。
“你怎么還不走?”
霍知舟身上裹著睡袍,看向了窗外,“外面有記者,如果你不怕被拍到,我可以走?!?
溫晚磨了磨牙,“很好?!?
她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把門摔得震天響。
溫晚把自己丟進了軟和的大床上,裹著被子。
怎么想都不明白。
明明早上她心情還很好,因為溫昭的病情有突破,她還想著找時間跟霍知舟說一聲,讓他也開心一下。
現在她看到霍知舟就火氣大。
再高興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了。
她拿出手機翻出了溫昭昨晚上畫的那幅畫,又點開老屋子那邊的監控查看,發現溫昭已經睡下。
這才把火氣給壓下去。
“混蛋?!睖赝戆咽謾C丟在一邊,扯著被子蓋住了頭。
壞情緒持續一晚上導致了溫晚做了一夜的噩夢。
翌日,沈瑜過來,看她有了黑眼圈,有些擔心,“你昨晚上,是不是玩得太瘋了些?”
溫晚耷拉著眼皮,嘴里含著豆漿吸管,“何以見得?”
沈瑜,“我來的時候碰到霍醫生了。”
溫晚眼皮動了動,這才想起了什么,環顧四周。
沈瑜見狀,“他已經走了?!?
溫晚心口還有些堵,咬著吸管,“他走就走,跟我說干什么?”
聽語氣就聽得出來,有賭氣的情緒了。
沈瑜好奇了,溫晚的脾氣在外人看來一向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她善于偽裝,哪怕心里再有想法表面上也是看不出來的。
察覺到沈瑜的注視,溫晚,“看什么?”
沈瑜,“看你身上的鮮活氣,以前就沒看到過?!闭f著又認真打量了一番。
“越來越像個人了?!?
溫晚撐大眼睛,不可置信,“我以前難道不是人?”
沈瑜認真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溫晚在情感上有缺失,因為如此,她的共情力比不上正常人,有些情感無法共通。
人是有血有肉有情緒的動物,缺一不可。
溫晚沒說話了,囫圇幾口把剩下的豆漿喝完,又把昨晚上拿到的支票給了沈瑜,做了工作上的安排。
沈瑜拿著支票沒有高興,反而露出憂色。
“溫鴻安又要你做什么?”
溫晚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沈瑜焦慮都快布滿一張臉了,“以朝陽娛樂現在的實力,對上溫氏……”
溫晚眉頭一緊,果斷道,“不行?!?
她的力量還沒蓄積到能對抗溫鴻安的份上。
如今堪堪能維持這個幾方抗衡的局面,她都有些吃力。
更別說以一人之力對上溫鴻安。
沉默片刻后,溫晚嘆息一聲,“我突然覺得昨晚上莊女士有句話說得很不錯?!?
沈瑜:“?”
溫晚,“博弈,光靠自己,不行?!?
再這樣下去,她不是被溫太母子幾人搞死,就是死在溫鴻安的手里。
認清這個現實,她確實應該考慮一下了。
“怎么做?”沈瑜揪著眉。
溫晚想了想道,“上次莊女士發給你的那些資料,你抽時間幫我研究一下,挑出合適的給我。”
昨晚上溫鴻安已經動手了。
對上季家那位,溫晚很有自知之明,一個不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想招惹。
但溫鴻安若是執意有那心思,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得先下手為強。
沈瑜低低吸出一口氣,試探道,“你想,聯姻?”